不一會兒,阿青和清羽兩人的裙子都兜滿了。大樹上的果子也沒之前她們看到的那麼密了。
清羽在樹下喊:“婧筠,快下來吧,摘的夠多了,你要把人家一棵樹上的枇杷都摘完嗎?”
“不夠,我還要搞多點做枇杷膏,到時候帶上給你備著,誰讓姐姐你身子弱的。”
清羽:我謝謝你啊。
“快下來!”清羽仰著頭端著布兜催促,手一著提著,隨著果子越來越多,布兜越來越沉,裙子薄薄的面料都要兜不住了,清羽手也提酸了。
太陽大了起來,她仰著臉,陽光穿透樹葉散落到臉上,也有些刺目。
她閉閉眼,往後退,想找個陰涼的位置,看清樹上的婧筠。結果腳下踩到掉落的果子,重心不穩,果子汁水破了,腳底打滑,眼看要摔倒,清羽急死了,摔的過程還不忘緊緊護著兜裡的枇杷果。
她以為自已一定會摔的很慘很狼狽,結果身後突然出現一隻大掌,托住了她的腰身,讓她不至於摔倒,提著裙子堪堪穩住身形。
清羽一看果子安好,就鬆了一口氣,接著就感覺腰部灼燙,托住她後腰的那隻大掌,真的好燙啊。
感覺隔著布料,都能把她的面板燙出一個洞。
她驚訝的回頭,一對上男子漆黑深邃的雙眸,嚇的身體一抖,立即往前移了兩步。
腰後的大掌總算離開,可就算如此,剛剛被大掌託著的那處肌膚,感覺仍有那掌上的餘溫。
清羽頭垂的低低的,像個犯錯誤的小孩子,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好心扶住她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這棵枇杷樹的主人家獨孤烈。
生平第一次做小偷,就這麼當場被人逮住了,清羽覺得又窘迫又丟人。
她咬咬唇,鼓起勇氣望著男子解釋:
“我,我就是不小心從樹下過,樹上的果子剛好掉到我,掉到我這裡了……”這種瞎話不知道他信不信。
他看著嚇人,好像會吃人一樣,但不可能真的吃掉她吧,所以清羽這才鼓起勇氣。
她一直站在太陽下,小臉被曬的紅通通的,額上還有細密的汗水,頭髮絲微微有些亂,嫣紅的唇瓣緊緊咬著,獨孤烈眼眸更深,單手背在身上的大掌微微收緊,好似掌心還有她纖腰的觸感,太細了,彷彿他一隻手就能折斷。
心裡有了莫名的情愫,暗沉的黑眸盯著她通紅迷人的小臉,良久沒說話。
清羽覺得,他肯定在懷疑自已,於是又誠懇解釋:“真的……”
結果婧筠在樹上喊:“姐姐,姐姐,清羽,你在哪兒啊,快過來接果子啊,這一串好大啊,上面有五顆果子呢。”
婧筠在樹上熱情的喊聲,清晰的傳到兩人耳中。
社死,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
清羽身體一僵,從頭到腳紅透了。她完全不敢看男子的神色,雙腳龜速的慢慢往後移。
獨孤烈好像並沒有生氣,只是望著她問:“你叫清羽?哪個清,哪個羽?”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騂馬黃金勒,雕弓白羽箭。這兩句詩中的清和羽。”清羽覺得古人都愛作詩,反正她到了古代,入鄉隨個俗好了。
“雕弓白羽箭?好詩,好名字,我從未聽過這些詩,是你自已作的嗎?”
清羽羞的擺手:“不是,我就是多看了一些書,會背罷了。”
獨孤烈說著話,就想靠近,因為她說話聲音太小了,不湊近根本聽不清。
可他高大的身子一靠近,她就往後退。
他莫名冷沉的問:“你怕我?”
清羽慌的看了男子一眼,只見他眉眼清冷,如畫中精心勾勒的完美眉眼,好看至極。
“沒、啊!”她強撐著解釋。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很少和男的說話。現在這樣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獨孤烈打量了她一眼,明明全身上上下下都在表示著她的害怕,還硬撐說沒有。
結果看到她若隱若現的雙腿,修長纖細,薄薄的布料下,更顯誘惑的曲線。他耳根一紅,偏過腦袋,似乎感覺自已無意的一眼,唐突了人家。
清羽沒發覺這個細節,她是現代的靈魂,穿露腿的短裙子在現代是很平常的,而且她裙子下面有薄褲,也不是真露了。
清羽見剛剛還好好的,這人突然臉色難看,嚇的要死,正不知道怎麼辦,見婧筠從樹上下來了,連忙膽小的躲到身後。
因為喜鵲不停的喊,婧筠知道獨孤烈來了,這才從樹上下來的。
獨孤烈看清羽臉紅紅的,害怕的躲到婧筠身後,不敢抬頭,不敢看他一眼,心裡又氣又無力。
他剛剛是想責斥她不懂規矩來著,在外面女子怎可隨意的提起裙襬?但想到她膽子小,他也隱忍著沒發怒,這倒好,什麼都沒說也沒做,還是把人嚇跑了。
他有那麼可怕嗎?
婧筠見獨孤烈俊臉升起寒意,明顯有惱怒之意,可能這人剛剛已經訓斥過清羽了,所以清羽才害怕的躲到她身後。
婧筠迎著獨孤烈的視線,慢慢走近。
“表哥,這枇杷果長的太好了,連鳥兒看到都忍不住想叼兩口。剛剛要不是我費力趕走那些鳥,哎呀,這果子可都被糟蹋了。”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表妹你了?”
“不敢當。我知道你貴人事多,沒時間下果子,喏,我閒著沒事幫你摘了不少。嚐嚐吧,挺好吃的。”
獨孤烈睨著婧筠手中的果子沒有接,婧筠依然遞著也沒有收回手,兩人僵持著不動。
這時清羽探出腦袋,小小聲的說:“嚐嚐吧,真的很甜的。”
獨孤烈見她通紅的小臉蛋,請求的小眼神,心中一軟,便伸手接過婧筠手中的果子。
婧筠忍不住笑了,大力拍拍獨孤烈的肩膀,豪氣的說:“表哥,我看你天庭飽滿,五官英俊,一看就是個大方之人,應當不會跟我計較今天這件小事吧,這果子熟了,總得有人摘吧,不然被鳥兒叼去了多可惜。”
獨孤烈拿著果子,臭著臉色。
“表妹,你想吃,派人跟我說一聲,我自會派人摘下果子給你送去,你一個姑娘家的,又爬樹……你看看,這成何體統。”
難不成幾顆枇杷果,比女子的體面和名聲更重要嗎?
阿青知道獨孤烈在指責什麼,羞恥的垂下腦袋。現在提著的裙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若放了,兜裡的枇杷果怎麼辦?
獨孤烈目光向左瞟去,那女子還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麼,一臉憨憨可愛之色,獨孤烈有氣沒處發,拂袖而去。
“你們好自為之,別再讓我碰到!”
大少爺走了,喜鵲鬆了一口氣拍著心口:“好險。小小姐,烈少爺不會把咱們偷果子這事告訴夫人吧。”
“什麼叫偷?我們就是幫個忙摘果而已,會不會說話。”婧筠敲了喜鵲兩下。
轉身要幫清羽拿一些果子,不經意看到清羽布料下修長的美腿,忽然明白過來,怪不得剛剛獨孤烈那小子耳根那麼紅了,原來是看到清羽的美腿了啊。
別說,清羽的腿還真的挺好看的,又細又長又勻稱的。
清羽對上婧筠壞笑的眼神,不安的問:“婧筠,你又在想什麼壞事?”
“嘿嘿,清羽姐姐,剛剛那個黑臉炭頭有沒有兇你啊?”
“他還用兇我嗎?他站在那裡我都怕死了。”
“清羽姐姐,你為什麼怕他啊。”
“他一直盯著我看,眼神像會吃人一樣。”
“哦,沒關係,這不是我有保護你嗎?別怕啊!”婧筠心中斷定,獨孤烈肯定是看上清羽了,看來找布族借人這件事,最後還得從清羽身上找突破口啊。
四人剛回屋子,放好果子,楊安就失禮的急匆匆闖了進來,見大家都在,連忙道歉的要退出去。
婧筠叫住他:“楊大哥,你這麼慌張進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啊?”
“王妃,天大的急事啊,我剛剛在人群裡看到王爺的身影了,我一直叫他,他就是不應我,他好像不認識我了,但不應該啊,所以我想找王妃一起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王爺,還是隻是和王爺長的像。”
婧筠本來還想去廁所的,這會兒也顧不得了,臉色一緊道:“走,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