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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揮金如土

秦伯雷挺著個大肚子,將華麗的外套搭在肩膀上,悠閒的搖著手裡鑲著金邊的絲綢秀扇,剛一踏出紅堡的正門,就被王都裡有頭有臉的富商們簇擁住,紛紛邀請他去做客。

一眾富商雖然都是各領域的翹楚,但他們在秦伯雷面前,渺小得猶如一隻螞蟻,無論是產業規模,還是經濟實力,秦伯雷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佬。

商人們雖心思各異,但目的卻都相同,就是一定要攀上秦伯雷這棵高枝,如果能達成商業上的合作最好。從某種程度上講,誰能和秦伯雷簽訂契約,拿下他的訂單,誰就會在未來十幾年之間,稱霸富豪榜的前十。

所以他們誰都不願放棄這個向秦伯雷諂媚的機會,一大早就聚紮在紅堡的門口,人群黑壓壓的一片,各種豪華的馬車、轎子,將紅堡外的道路擁堵得水洩不通,排隊的長龍已延伸至三條街以外。

但這不算什麼,在紅堡的西門,向王室進貢的車隊才稱得上壯觀。秦伯雷已經來王都兩天了,兩天的時間裡,進貢的車隊一輛挨著一輛,源源不斷的往紅堡輸送著各種奇珍異寶。根據巡城的侍衛報告,進貢的車隊已經排到了城外三公里處,即便再用兩天的時間,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運輸,運往紅堡的貢品也運輸不完。

這才是天下第一富商的手筆,王室的每一個人,大到國王王后,小到侍女隨從,他給每一個人都準備了厚禮。這可忙壞了負責入庫的執事太監,人手不夠,他就向戶部借調了幾個員外郎,但依然忙不過來。沒有辦法,他又向沃隆借了一個營的御林鐵衛。

庫房早已被裝滿,執事太監只能在紅堡的空地上,臨時搭建幾個空間。但絡繹不絕的車隊,正逐步吞噬著紅堡內的儲存資源。執事太監只好把不計其數的黃金、珠寶這些不怕壓的摞起來,以節省更多的空間。

“金緞、象牙、胡椒、豆蔻、沉香、烏木、大楓子、金銀香、蘇木、孔雀、六足龜,橘紅、貢柑、久久鴨、竹蓀、魚翅、燕窩、雪蛤……”

太監們一件件的登記造冊,單位以萬、千、無數計量,不敢有絲毫馬虎。除了這些,秦伯雷還蒐集了好多奇異猛獸,其中就有一隻渾身長滿紅毛的孟槐,外形頗似一隻豪豬,但它並非普通的動物,傳說孟槐可以御兇,能夠抵禦邪惡和不祥之事,是保護符和吉祥的象徵。

但是,如此珍稀的異獸那些太監根本不認識,類似的事件還鬧出了好多烏龍,負責隨隊運輸的總管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糾正、解釋。

秦伯雷將一些美容用品跟王后講解完後,本想找個肅靜的地方補一覺,可面前這些熙熙攘攘、上下攢動的人群,讓他睡意全無。

“一個個說,唉唉!你踩到俺腳了。”

蜂擁而上的人群差點兒沒把他擠倒,在嘈雜的爭搶聲中左搖右晃。

“住嘴!都住嘴!”

一個肥頭大耳,體型不遜於秦伯雷的中年人,從等待的隊伍中站了出來。

“尊敬的伯爵大人,我叫米亞斯,是礦業協會的會長,我代表礦業協會,誠摯的邀請您蒞臨在下的寒舍,由礦業協會的全體高層,為您接風洗塵。”

“哦!米亞斯,俺知道你。”

“一個協會的,在這充什大尾巴狼。伯爵大人,我是酒水商會的金柏剛,請伯爵大人去我那。”

“呦!協會怎麼了?誰也別小瞧了我們邀請伯爵大人的決心,伯爵大人,我叫阿娟,代表廣告協會誠摯的邀請您。”

“都瞎起什麼哄?我是酒店商會的,伯爵大人在我那下榻,最合適不過了。”

人群在極短暫的平靜後,又激烈的爭吵開來,這些各行業大佬們,完全不顧平日裡精心塑造的人設,不顧體面的互相撕逼,只為了爭取一個和秦伯雷共處的機會。

“都給老子閉嘴,吵得老子腦瓜子嗡嗡的。”

秦伯雷雙眼瞪的溜圓,怒斥嘰嘰喳喳的人群。看著大多數都是陌生的面孔,偶爾幾張熟悉的臉正對他點頭致意。他沒有理會,而是轉頭對米亞斯說:“總工會的華清雨主席來了沒?”

“咳咳!老朽在這兒吶!”

人群中一個蒼老的並伴有陣陣乾咳的聲音回答,只是光聽到聲音,沒看到人。

“往邊上躲躲,沒個眼力見啊?”

秦伯雷指著幾個擋在路中間的各種協會或商會的會長,這些平時使喚慣了別人的人,如今卻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急匆匆的讓開了道路。

“哎呦!華老!真是好久不見吶!”

一個乾癟瘦小的老頭兒拄著柺杖,在兩個人的攙扶下,緩緩往裡靠近。對於這個代表亞利王國整個工人階級利益的領袖,秦伯雷自然要給幾分面子,邁著矯健的步伐,衝過去和他握手。

“伯爵大人,您,別來無恙啊!”華老年紀雖大,但精神矍鑠,只是聲音略顯沙啞。

“哈哈哈哈,俺還是老樣子。”

“伯爵大人,王室的衛隊又增加了一層,您看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米亞斯打斷兩個人的寒暄,指了指佇立在紅堡牆頭戒備森嚴的守衛,小心請示。

也難怪,紅堡周圍突然出現了好幾百號人,這不得不引起守衛的警覺。

“不知伯爵大人,該如何應對眼前這膠著的局面吶?”華老打趣的調侃。

“哈哈哈!這個好辦!不是有個什麼酒店商會的嗎?哎!酒店商會的。”

秦伯雷朝人群中大喊,一個穿著精緻西服,梳著油光分頭的中年男人,急忙小跑兒過來,十根手指有八根都套上了戒指,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有錢的樣子。

看著他一副土鱉又諂媚的表情,秦伯雷心裡咯咯直笑,這小子傻乎乎的樣子比自已都高調。於是問道:“王都最好的酒店是哪?”

“回大人,正是在下經營的歸去來兮宮。”

“歸去來兮?”

見秦伯雷略帶疑惑,土鱉男急忙介紹:“大人,我那裡美食就不用多說了,大陸上的各個菜系都有頂級廚師烹飪。我又新進了一批外邦的歌姬、舞姬,吹拉彈唱,多才多藝。您在享受美食的同時,還可以感受一場視覺及聽覺的盛宴。還有我那裡的裝修……”

“得得得,扯那麼多幹啥?俺問你,你那能同時接待多少人吃飯?”見土鱉男叨叨起來沒完,秦伯雷不耐煩的制止。

“五、五百、多人沒、沒問題。”土鱉男見自已言多語失,緊張得結巴起來。

“去那個歸,歸啥玩意來的?”

“歸去來兮。”米亞斯在一旁提醒。

“對,歸去來兮,真他媽繞嘴,俺請大傢伙吃飯。”

秦伯雷朝人群中大喊一聲,粗話中帶著權威,這是金錢的力量。

土鱉男興奮的在前頭帶路,他和華老共乘一輛馬車,後面跟著的是礦業協會的米亞斯,眾商人們也都紛紛騎馬搭車,但沒有一個敢走在最前面,這也是金錢的力量。

麻鴻孛揹著手,站在紅堡的閣樓上,目光從逐漸消散的人群上,移動到紅堡內院忙碌的太監身上。看著被摞得越來越高的箱子,聽著滿院的歡呼驚奇聲,他不像那些被各種奇珍異寶衝昏了頭腦的人。此時,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明天天亮之前,你們幾個務必要將秦伯雷的人頭給我拿來。”

在他身後是四個訓練有素的頂級殺手,在過去幾年的刺殺行動中,沒有一次失手。渾身散發的陰森殺氣,是慘死在他們手中的無數冤魂。這種氣質,只有透過不斷的殺人才能鍛煉出來。

吩咐完後,麻鴻孛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留在原地,朝著秦伯雷離開的方向,矗立凝望。

土鱉男沒有吹牛,歸去來兮宮在酒店行業的地位堪稱第一。裝修風格宏偉,佈局嚴謹,樓亭倉舍,左右對稱,牆壁上的貼金彩畫,裝飾得細膩傳神。大廳中央直徑十二米,高六十九米的巨型水晶吊燈,把整個酒店對映得金碧輝煌。

秦伯雷揮手,示意隨從抬上一整箱金幣,隨後摟過土鱉男,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小聲說道:“俺也不問你價錢了,就這些,俺把你這兒包了,中不?”

“哎呦!伯爵大人,用不了這些,您來到這裡,就是在下莫大的榮耀,哪敢收您錢呢?”

“行了行了,別扯犢子了,趕緊上菜吧,大夥兒是不是都餓了?”

土鱉男急忙讓人把金幣抬走,貪婪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即興奮又緊張。

秦伯雷在長條桌的主位上坐下來,在他右邊是華老,左邊是米亞斯,眾人也都依次坐好。

“那個,俺先提一杯啊!感謝各界的同仁給俺這個面子,在座的各位有俺認識的,有俺不認識的,反正不管認不認識,都在酒裡了。”

秦伯雷將一杯乾紅一飲而盡,眾人也都紛紛舉杯。

“但是啊!俺說一句啊,你們以後別整這呼呼啦啦的,這一幫人堵紅堡門口了像啥?那國王該咋看俺?”秦伯雷藉著酒勁兒,對他們今天的行為提出批評。

“伯爵大人,是老朽考慮不周,但誰也沒料到,場面會搞得這般宏大。”華老在一旁打著圓場。

“這傢伙整的,場面也太大了,知道的是你們在等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幹啥吶!”

“伯爵大人,知道您來王都了,大家的心情都特別激動,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請您海涵。”米亞斯端起酒杯,說話是一門藝術,既要表達出諂媚,又要顯得不卑微,他在話語裡小心的拿捏。

“哈哈哈,你們太熱情了,給俺都整不會了。”

秦伯雷來了興致,在落座的眾人中張望尋找:“不是有一個廣告協會的嗎?在哪呢?”

“伯爵大人,我在這兒。”

在旁桌的一個角落裡,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站了起來,各界大佬雲集的場面,她的地位還上不了主桌。

“對了你叫啥來的?”

“大人,叫我阿娟就行。”

“哦!阿娟,有個事兒得交給你們廣告協會。”

“大人,請您吩咐。”阿娟喜出望外,這可是求之不得的機遇。

“從明天開始,你們的報紙、雜誌、廣告牌之類的,凡是有頭版的地方,俺都買斷了。”

阿娟怔了怔,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買斷所有的頭版頭條,那可是巨大的流量。

“不知大人要宣傳什麼?”阿娟小心的問道。

“就一句話,‘天下第一首富秦伯雷來王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