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少師府內燈火通明,卻難掩一股肅殺之氣。沈北宸端坐於書房之中,案上的燭光搖曳,映照著他冷峻的面容。
“大人。”門外傳來趙一恭敬的聲音。
“進來。”沈北宸抬眼說道,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一推門而入,神色凝重地走到沈北宸面前,抱拳道:“回稟大人,剛剛燈會出現了刺客,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沈北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沉聲問道:“刺客?可有抓到?”
趙一搖了搖頭,道:“刺客身手敏捷,且人數眾多,金吾衛他們追趕不及,讓他們逃脫了。”
沈北宸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這其中的緣由。隨即他又問道:“你可有看到其他熟悉的面孔?”
趙一猶豫了一下,看了沈北宸一眼。
沈北宸見他如此,便知他有所發現,於是催促道:“說!”
趙一這才說道:“屬下還看到韓國公回來了。”
“韓堂非?”沈北宸眉頭一挑,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他怎麼回來了?陛下不是讓他還在攻打易懷安嗎?”
趙一搖頭道:“屬下也不知,只是看到韓國公的身影出現在燈會之中。”
沈北宸沉吟片刻,心中湧起一股不安。韓堂非此次突然回京,恐怕不是什麼好事,而自已又要前往渭縣了,現在自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趙一似乎看出了沈北宸的憂慮,又補充道:“對了,大人,屬下還看到姜世子和林三姑娘在其中。”
“他們?”沈北宸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們怎麼也牽扯進來了?”
趙一說道:“屬下看到他們與韓國公說了幾句話,然後便離開了。”
“你可聽清了他們說了什麼?”沈北宸追問道。
趙一搖頭道:“距離太遠,屬下沒有聽清。”
沈北宸沉思片刻,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退下吧。“
“是。”
沈北宸的思緒紛飛,他知道,自已離真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也相信,只要自已不放棄,總有一天會揭開這一切的迷霧,為父王沉冤昭雪。
他攤開了一張紙,開始細細地記錄著今天從林宴禮那裡聽到的每一個細節。
他知道,這些細節或許微不足道,但可能成為他追查真相的關鍵線索。
他必須小心謹慎地處理每一個資訊,不能有任何疏漏,突然,他的筆尖一頓,停在了紙上的某個名字上——林九曦。
他輕輕地念出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林九曦,九曦,九曦,鶴鳴九皋、斑斕若曦,只可惜是個女子。”沈北宸低聲自語道。
韓國公府。
韓堂非步履匆匆地回到府中,他的面容嚴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他對身邊的韓及低聲吩咐道:“剛剛抓回來的那個人,給本國公關進地牢,叫人去嚴刑拷打,務必讓他招出幕後黑手來。”
韓及點頭應是,迅速退去執行命令。韓堂非的妻子安氏聞訊趕來,她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急切地問道:“國公,你沒事吧?妾身才聽聞剛剛你遇刺了?”
韓堂非擺了擺手,淡淡道:“沒事,本國公現在要進宮面聖。”
安氏秀眉緊蹙,不解道:“為何?你這樣不就讓陛下知道你回來了?”
韓堂非冷笑一聲,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你以為出了剛剛那回事,陛下會不知道本國公回來了嗎?”
安氏心中一凜,不安地問道:“那你怎麼解釋啊?”
韓堂非從袖中取出一錦盒,輕輕開啟,裡面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他淡淡道:“統兒呢?”
安氏答道:“在房間裡。”
韓堂非將藥丸遞給安氏,沉聲道:“這顆藥丸讓他吃下去。”
安氏臉色一變,驚慌道:“這是什麼?會不會有危險,他可是我們唯一的嫡子。”
韓堂非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吃下去無非是大病一場,但是不會傷了身體,很快就能恢復。這樣做也是為了讓陛下相信本國公,怕就怕陛下到時候讓御醫來查。”
安氏還想說什麼,卻被韓堂非打斷:“你一個婦道人家就不要多管這些事了,按照本國公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安氏心中雖然不滿,但也不敢違抗韓堂非的意願,只好屈身道:“是。”
韓堂非見安氏退下,轉身對著候在一旁的下人吩咐道:“來人,換朝服,進宮。”
片刻後,韓堂非身著紫色朝服,足蹬雲紋朝靴,步出府門,向著皇宮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