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不了的,這裡蝙蝠也會迷路。”禍矣頭也不回地說道。
孤遲輕笑,倒是沒再出聲招惹他。
去他媽蝙蝠也會迷路,他的蝙蝠可是已經飛出去了。
他倚在牆上看禍矣收拾東西打算外出,嘆了口氣。看來要餓一天了,不知道禍矣給他注射了什麼藥劑,他現在挨不了餓,還有點體力不支。
落亭斯比西薔院還要無聊些,孤遲第一次發現自已有那麼大的耐心,竟然能待在禍矣身邊那麼長時間,並且獲得了一些情報。
禍矣偶爾會在床榻廝磨間半是威脅地透露出一些訊息,孤遲始終持懷疑態度。
他不相信禍矣會那麼不穩重地把血獵重要的內部訊息透露給他,畢竟他也不傻,不過順水推舟讓那群吸血鬼吃一下虧也不是不可以。
表面上孤遲對血族忠心耿耿,實際上他沒那麼討厭血獵,對血族也沒那麼忠心。
他不是以前的那個當免費勞動力不討好,被宰了一頓又一頓的傻逼了。
自那天提了禍矣的生母起,禍矣態度越來越惡劣,說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在床上也愈發地狠起來。似乎很想惹他生氣,一旦他露出憤怒,屈辱的神色,禍矣就越發的興奮,逼著他求他。
孤遲是個聰明人,很多時候對求不得的東西從來不去做無用功。但對於禍矣實在沒了辦法,簡直是瘋子!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節點忙成那樣,還能在晚上拉著他胡鬧一番。
在孤遲待在落亭斯有一個月了,徵澤給他傳訊息說血獵要把查文帶走後,孤遲再一次提出要回西薔院。
他不是沒有動過趁禍矣做任務的時候回去,但禍矣好像有預料一般,最近幾日都沒有出去。
“回去做什麼?想你的血僕了?怎麼?你想和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做嗎?他能滿足你嗎?”禍矣臉色沉了下來,盯著他怒問。
“你幼稚不幼稚?”孤遲火氣也上來了。
“你知道的,我遲早要回去。”孤遲說,“不只是因為查文。”
“那你還是因為他!為什麼非得是今天?”禍矣提高了聲音。
“你能不能冷靜點?”孤遲冷冷道。
“不能!”
“你對我脾氣差也就算了,憑什麼對他脾氣就那麼好?孤遲,我到底哪一點不如他?”
孤遲微微瞪大眼睛看他。他不想跟他好好相處嗎?他們能好好相處嗎?
禍矣將孤遲壓倒床上,伸手撕扯他剛穿好的衣服,衣領凌亂,露出了吻痕還未消去的脖頸、肩頭、前胸……
他看著這活色生香的一幕,眼神晦暗不明,都變成這模樣了還想著回去。怎麼?一向重視的臉面不要了?非要那小屁孩看到他這副浪蕩模樣!
禍矣眼神越發狠起來,摁著孤遲,親吻,舔咬著他的鎖骨。
孤遲疼得微微皺眉,用手抵著禍矣,這無疑又惹到了他。禍矣把他的手舉過頭頂,開啟了鐵鏈後又固定住。
昨夜勒的紅痕還未褪去,孤遲很少見陽光的面板本來就白的過分,有一點傷痕就很明顯,現在手腕青紫一圈,疼得厲害。
“你發什麼瘋!”孤遲眼睛染上羞憤之色,奮力掙扎。
“你不是要回去嗎……我讓你回去……”
“配合我。”
“我要你用布蒙上眼睛,伏在地上服侍我。”
血獵注視著吸血鬼的眼睛說道。
“……好。”
孤遲好久才找回自已的聲音,他勾起那抹禍矣第一次在西薔院看到的笑來,說道。
“給我解開吧。”
鎖鏈發出清脆的響聲,被禍矣胡亂扔到一邊,孤遲被他強烈的吻親得喘不過氣來,眼睛泛上水光,雙手勾著他的脖子。
外面天正亮,等孤遲被禍矣抱進水中,清理乾淨身體,回過神後,天色已經昏暗了。
他看著水中飄浮的白絲,疲憊地閉上眼睛,使用治癒的異能修復了下身體,他現在的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勞累,腰處和腿根還有後面痠痛不堪。
昨天沒敢暴露異能,禍矣的防備心太強了,只能遭了這罪。
“還去嗎?”禍矣擁著他,在他耳邊輕聲問。
“你答應過我的。”孤遲說,聲音帶著情慾後的沙啞。
“我可沒答應你自已回去。”禍矣笑道。
“呵。”
“不要食言。”
收拾好後,孤遲走到石欄處,禍矣並未在意。許多時候在與他糾纏後,孤遲都會在這裡站上一會兒。
孤遲扭頭看了他一眼,一腳踩著石柱,面朝上,墜了下去。
“孤遲!”
禍矣驚呼,忙瞬移過去。
雖然是二樓,卻足有五米高,地面除了爬滿薔薇外,還有尖銳的石錐。禍矣在為他以為變成與凡人無異的孤遲擔憂。
孤遲面色平靜,在貼近地面時突然消失,實際上這只是吸血鬼藥師研發出來的新型藥劑,對敵人產生的致幻作用罷了。
等藥劑失效後,孤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綠蔭深處。
禍矣眼神幽暗,轉身跟了上去。
看來他還是放鬆了警惕,狡猾的吸血鬼。
孤遲的速度很快,這是禍矣沒有想到的。
到達西薔院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看到眼前之景,禍矣心裡咯噔一下。
門前的侍衛橫七豎八地躺著,已是燒焦的形態,門不復以前堅不可摧的模樣,裡面的建築塌了大半。
幾經繞轉,禍矣看到孤遲人站在廢墟之上 ,在黑色的夜色中,背影滿是落寞。許久,轉身看向那兒,一雙藍黑色的眸子,眼底淨是寒意,像極了夜,深不可測,又摻著月華。
之前的蔥蘢景象不復存在,殘垣、焦炭、灰燼……這是世人在腦海中想象了許多次的場景。
他的心見到此景都頓時一涼,更何況念舊的孤遲。孤遲淡淡地往後瞥了一眼禍矣,裡面複雜的情緒被迅速收回。
禍矣滿心的火氣被那淡淡的一瞥給澆滅了去,他不敢再把他強拐到落亭斯去。
禍矣注視著他的背影,知道自已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去了。
更何況徵澤的實力都在隱藏,今日他也摸不清孤遲的了。
破敗的廢墟,只餘月光流淌。
對敵人留了一絲悲憫的定然會是輸者。
孤遲迴到住處,看到裡面還算完好的景象,停下腳步,他鬆了口氣,還好禍矣沒有追來。
他回來了。孤遲心想。
桌子上瓶中的白薔薇蔫蔫地低著頭,看樣子已經有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