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閣。
陽光灑落,青知音坐在床上十分消頹。
“哥哥,你腳上的鋼釘趕緊取下來,要不然會潰爛流膿的。”
後卿要給他拔下腳上的鋼釘,遭到了青知音的拒絕“它們時時刻刻提醒吾犯下的罪孽,取下來做什麼?”
他神色凌厲。
後卿見他態度堅決“你取不取?不取我叫結蘿姐姐來。”
“你”青知音一噎“你不許驚擾她。”
話音未落,門外一人在陽光映照下走來。
青知音呼吸一窒,心裡湧起異樣的感受。
後卿見結蘿走過來,俏皮的衝哥哥做了個鬼臉,走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青知音趕忙掖緊了被子,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低著頭。
結蘿看著他無奈的說:“你不用太自責,我知道當時那樣的情況,怎麼選都是錯的。”
青知音猛然抬頭看她,眼裡情緒翻湧“你不用安慰吾。
當時吾確實存了不該的心思,如果當時吾放棄蚩尤…”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嘴角泛著苦澀。
是的,放棄蚩尤,可以換很多條性命。然後他擔當起重擔,培養或者尋找下一個酋長。
或許將兵符給鬱壘…
“知音,事情已經過去了。停留在過去,除了傷害自己改變不了什麼。”結蘿的目光看向被子下他的腳。
“把鋼釘拔下來。”
青知音見她要碰自己的腳,趕緊對她說:“別,吾自己來。”
結蘿用繃帶纏上他的腳,接過後卿端來藥碗。
“結蘿,你真的不恨吾嗎?”
她吹著滾燙的湯碗,淡淡道:“把傷養好,不要想太多。”
青知音強忍著疼痛,接過她手裡的藥碗。
結蘿看到他手裡抓著揉皺的獸皮,問道:“這是什麼?”
“孔胡桃送過來的,是關於他的。”
他是誰,青知音沒說,結蘿卻緊張起來。
一把將獸皮拽過來,上面寫的內容讓她的雙手止不住顫抖起來。
羅睺被孔胡桃抓了,孔胡桃挑明讓她去酋長府邸。
“信什麼時候到的?”
“吾剛剛看完。”
結蘿起身要走,手被他抓住。
“我要去看他,就算你不讓我去,我也要去…”
青知音沉默著,遞給她一個令牌“拿著這個。”
結蘿記得,當初她和蚩尤被帶回永續川的盤古神殿,青知音給她的。
來不多說什麼,她頭也不回的出了知音閣,朝著鳳陽郡趕去。
後卿躲在陰影裡,看著不遠處的日光,眼底流露出豔羨的神色。而躺在床榻上,沐浴日光的男人卻低著頭,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
今天的陽光特別的熱烈,結蘿站在酋長府邸門口,一顆心卻無處安放。
蚩尤火急火燎的下了坐騎,滿眼的焦急往她身後看了看“祖巫沒和你一起來?”
結蘿搖了搖頭,看到他手裡緊緊抓著的獸皮問道:“姜大哥你也收到了訊息。”
姜蚩尤點了點頭,風風火火朝著裡面走去。
孔胡桃坐在正廳主位上,身上藍紗綠袍,一絲不苟。滿頭金步搖,貴氣逼人。
此刻她正用帶著金甲套的手捻起茶盞喝茶。
蚩尤大步跨進門,一拍桌子坐了下來,喝問道:“你想幹什麼?你逼死恆林,我還沒跟你算賬。”
結蘿走進門去,看著這位酋長夫人問道:“他呢?”
孔胡桃看見結蘿,上下打量了兩眼說道:“浮沉妹妹,真是好久不見了。”
結蘿沒空跟她寒暄,不悅的皺起眉頭。
孔胡桃看出她的急切,示意桌子上的銅鏡。
結蘿一頭霧水“你什麼意思?”很快她想到什麼“你是說他在鏡子裡?”
“不錯!”孔胡桃勾唇一笑,雙手舉過頭頂,啪啪啪的拍了三下。
四周門窗砰砰砰全部合攏。
蚩尤不滿道:“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還不快把他放出來。”
孔胡桃眉頭一挑:“姜蚩尤,我勸你想清楚了。
你的好三弟,這次是為了魂櫻果而來。我把他放出來,你的親兒子可就沒得救了!”
“什麼?”蚩尤驚得從凳子上站起,目光朝著結蘿看過來。
結蘿知道羅睺要魂櫻果,他就是為了這果子而來。
看酋長府的情形,再加上孔胡桃的話,不難猜到蚩尤的兒子也需要果子。
“魂櫻果只有一個,要兒子,還是要兄弟,你可要想清楚了!”
蚩尤聽她這句話,無力癱坐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