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雖然氣她惱她,木已成舟,與其責備她倒不如想想補救的方法。
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設,他問道:“城裡什麼情況了?”
結蘿眸光輕斂“城裡如今百廢待興..-.”
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高空風吹雲卷,黑色的雲層壓抑著叫人喘不過氣來。
遠遠看到一座大城出現眼前,狼煙四起四處殘羹斷恆。
焚燒過的屋簷,露出黑色的房梁。風吹過,焚燒過的木樑難以為繼表面的堅強,咔嚓一聲斷了下來。
牆皮脫離了院牆,院牆堆成了山丘,將平時保護的人全部都埋在了下面。
那日他們來看過,不過兩三日卻變成了這番模樣,顯然是妖師有意為之。
鬱壘帶領著能站起來還能幹活計程車兵,在廢墟中解救傷員。
他傷了腿,坐在擔架上,滿臉滿身都是泥土,面對湘竹的勸告,執拗的不行非要待在這裡。
湘竹拿他沒辦法,城裡到處都是這般。
不斷有傷員被抬走,不斷有訊息來報,永續川附近的城池情況也不容樂觀,鬱壘感到巨大的壓力,壓在肩膀上。
天空一直陰鬱著,快要下雨了,鬱壘心裡更加焦急了。
湘竹過來稟報:“將軍,元帥他們回來了。”
大地傳來震動,鬱壘臉上出現久違的笑容,對他們招手。“快扶我起來,去見元帥。”
羅睺冷麵緊繃拉著結蘿就要離開。
腳一沾到地面,紅燭立馬發難。“元帥,今日妖師的話是什麼意思?還請你給我們大家當面說個明白。”
羅睺早就想好了對策,聽他質問大喝道:“好!既然你們想聽,吾就說個明白。
吾與蚩尤兩千年前結拜,兄弟情誼深厚。
近日妖師鯤鵬不知道從哪裡得到訊息,知道吾想要魂櫻果。為了討好吾,犯下如此滔天惡行,不過諸位將軍且放寬心。吾與大哥手足情深,不屑與比狼心狗肺之徒為伍。”
紅燭聽了不屑冷哼“元帥顛倒黑白的能力,真他孃的高明。我等怎麼聽妖師說,是你為了拿魂嬰果,讓他攻打永續川。而元帥你,當時也並沒有反駁。”
結蘿聽到這裡腦袋嗡的一聲,她怎麼也沒想到,羅睺和妖師是一夥的。
當初青知音抓了左嬋姑娘,讓黑龍戎夜傳信給他,難怪當初他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妖師攻城!
青知音要用冰棺儲存蚩尤的身體,天空上就出現了第二個太陽。這麼大的巧合她一直都有懷疑,可是她不願意相信。
羅睺抬起頭來,侵略性十足的眼睛看著結蘿,他知道以結蘿的聰明已經猜到她和妖師的聯絡。
之前他對結蘿訴說來日來的遭遇,特意隱去和妖師的密謀,沒想到今日被人翻了出來。
他不想沾染事端,更何況鬱壘等人相安無事。一字一句道:“妖師鯤鵬的話豈能信?紅燭將軍莫不是得了失心瘋?胳膊肘往外拐。”
紅燭聽了他的話,冷笑連連“是我們大家失心瘋,還是元帥你死不承認?結蘿姑娘我來問你,五千青鸞鳥從何而來?”
羅睺也在看著她,她究竟從哪裡弄來了五千青鸞鳥?
“有人告訴我軒輖府附近山巒裡,曾圈養數千只青鸞。”她沒有說是誰,但肯定不是這位空降元帥。
紅燭,西華眾人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紅燭眼裡冷光閃爍。“也就是說這青鸞鳥不是元帥的安排,帶著青鸞鳥支援鬱壘將軍,支援我們,也是你自作主張?”
“不··是··”
羅睺拍桌而起,喝問道:“結蘿,你未接到吾的命令,擅自行動該當何罪?”
“元帥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是迫不得已。”
紅燭聽他這會還在責難結蘿,憤怒道:“結蘿姑娘救了我們,何錯之有?”
有人回道:“當然有,誰讓我們一個個命大活著回來,又知道了某人秘密。”
又有人說道:“元帥一直蓄勢待發,難道不是因為結蘿姑娘,救了鬱壘將軍,救了我們?”
羅睺聽到這裡嘴角勾起譏諷的笑容,轉身就要走,紅燭攔住他的去路:“你這個罪人要去哪兒?”
羅睺也來了脾氣:“吾去哪裡你管的著嗎?滾開!”
紅燭喝道:“眾將士隨我一起降住他!”
士兵層層包圍將羅睺困在其中,手一招,一把蒼淵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讓開!”結蘿站在他身邊架起劍弩“去哪?”
“找孔胡桃。”
“我和你···”
“你留在城中。”
“你說過帶我回九百年後還算話嗎?”
羅睺抿著嘴角笑了笑:“那半塊陰玉玉佩不是就在你的身上怕什麼?”
她拿起那半塊陰魚玉佩,溫潤的觸感傳遞到指尖。怎麼不怕,鬱黎是你的手下你卻算計他的老父親,我又算得上誰呢?
紅燭手中流星錘剛砸了下來,就被一把重劍劈翻。
鬱黎手中重劍狂劈猛砍裹挾著流風,絕對的力量震的紅燭手臂發麻,流星錘脫手而出。
眼見鬱壘幫著迫害他的人,紅燭氣的跳腳:“鬱壘你這是幹什麼?他為了討好妖師,做空二十萬大軍,更是算計你的性命。我要是將軍你,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生吞活剝。
你不幫我就算了,還處處向著這妖孽,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鬱壘聽他說起此事,眼裡隱有苦澀。笑了笑說:“紅燭將軍說的哪裡的話?我現在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至於二十萬大軍,也都生龍活虎活好好的呀。”
紅燭見他爛泥扶不上牆,惱火起來。“要不是這個女的去救你,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說話?”
鬱壘聽他這麼說,還是那副笑模樣:“他是酋長欽點的元帥。我們這些做下官的,沒有資格論他的對錯。”
紅燭說不過他,咒罵道“有你後悔的時候。”
鬱壘在鬱黎的攙扶下回了住處,鬱黎一路上越想越是生氣“他那麼算計你,你還讓我幫他!
爹你這是怎麼了?你前兩日在迷霧沼澤,是不是他給你下什麼蠱了?下哪裡了我看看!”
鬱壘煩躁地撥開他的手“別鬧,什麼蠱啊蠱的。我好著呢。”
轉臉看到了結蘿說道:“結蘿姑娘,我帶你去住的地方。”
結蘿點了點頭,現在城裡的局勢再次緊張起來。她想不明白羅睺為什麼沒有除去西華。
鬱黎和鬱壘帶她來到一處土石堆砌的院落。牆上用刀子刻著塗鴉。
鬱黎告訴她“這家人都死了。”
結蘿看到桌子上放著兩個牌位,一個上面刻著鬱秦氏,一個上面什麼也沒有。
“這個排位。”
鬱壘急匆匆走過去將牌位收進了懷裡“亡妻的牌位,見笑了。你今晚在這裡休息。鬱黎跟我走。”
鬱黎走上前去扶住他“那個無名牌位你問我還沒丟?”
“傻小子說什麼胡話,這是我的寶貝,丟不得。”
“誰的你這麼稀罕?小老婆?”
“你小子找打,”外面傳來腳步聲。
鬱壘哎呦了一聲“臭小子還不快來揹我?”
“現在知道養兒子的好了吧?”
兩人拌著嘴朝著門外走去“結蘿姑娘,晚上休息記得拴好門。”
羅睺來到巫族都城鳳陽郡,因為永續川的緣故,所有城池的西城門全部關閉,加強戒備。
讓羅睺沒想到的是,在這個緊要的關頭,仍然有人在投機倒把,偷偷販賣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