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紅燭搖曳,喜服印紅燭。高朋滿座,鑼鼓喧天。
孟小竹又嫁人了。
嫁給了明末的蜀世子。
第一次嫁人,是為救孟家於水火。
第二次嫁人,是為了救沐家和慈烜於皇威。
曾經她對婚禮充滿憧憬,如今“婚禮”二字在她心中落下陰影。
原來,不是每一場婚禮都是喜事。
無愧和芙蕖被救出懸崖時,已然日暮西山。那時,古寒雲已第四次喝下二兩“蜀山女巫”之血。但他依舊躺在床上沒有醒來。不過,古家人已經沒有那麼焦慮了,因為他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不再白得嚇人。
守了三天的無悔,終於被勸出房間休息。
深夜,慈烜回到婚房,孟小竹自已揭了蓋頭,坐在桌前發呆。
“真想和你喝杯酒,不過,還是等下次吧!”
慈烜把棗糕推到她面前:“怎麼沒吃?不餓嗎?”
孟小竹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兩杯合巹酒,舉到慈烜面前:“好啊,喝一杯!”
慈烜將她手中的酒杯拿開,重新放到桌上:“我說了,下回!”
“慈烜,你有真正想娶的人嗎?”孟小竹問。
慈烜偏頭想了想,突然臉帶微笑,說:“有啊!”
孟小竹問:“誰?”
慈烜拿起果盤中的一粒紅棗,咬了一口,笑道:“真甜!”
孟小竹目光閃了閃。
慈烜抬起頭,眼中眨起淚光。他舉著紅棗對她說:“是她!”
孟小竹動容:“都說世間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也不必介懷。”
慈烜又咬了一口紅棗,道:“我不介懷。因為……,只要我沒有忘記她,她就沒有死。她也永遠不會死,因為她會永遠住在我這裡。”
慈烜指指自已的心。
他遞了一塊棗糕給孟小竹:“吃點兒吧!你可不能餓著他了!”
他指指她的小肚子。
看孟小竹一臉疑惑,他笑著問:“你自已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孟小竹問:“什麼感覺?”
慈烜笑出了聲:“你這倒是難住我了!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哎喲,你可真是一位糊塗的母親!”
“母親?你是說……?!”
孟小竹恍然大悟,然後滿臉通紅。
自從來到古代大姨媽就一直不怎麼準,尤其是在秋冬季節。她一直認為是剛開始在山谷裡條件惡劣所致。又因為在這裡來大姨媽時實在是尷尬得很,常常一個不注意,姨媽血就能浸透衣褲。一般那幾天她都儘量不出房門。
所以,她暗地裡一直有個願望,拜託大姨媽乾脆就不要來了吧!
這次沒有如期來,身體也沒有任何異常反應,她便沒有多想。當然,她也並沒有忘記她與古寒雲同過房的事。最開始一回,大姨媽來遲她還擔心著呢!可過個十來天,照樣還來。如此兩三回,她便再也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她甚至懷疑過或許因為姨媽混亂,自已可能不孕不育。
私下裡還想,如果自已真的不孕不育,古寒雲會不會娶二房、三房、四房……
而且,她曾聽人說懷孕反應很大的。什麼總想吐啊,睡不著啊,想罵人啊,酸兒辣女啊,她一樣沒有!所以,她壓根兒不會往這上面想。倒是最近,吃什麼都覺得好吃!餓得也快!
惜墨不是說了嘛,是因為吃了山楂餅,開胃了!
“不可能!”
孟小竹看了看自已小肚子,依然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不信,甚至有點兒受到驚嚇。慈烜見她不接糕點,塞到她嘴裡:“上次我看你老這麼死吃憨漲,怕你吃出問題來,不是找了郎中給你把脈麼!”
孟小竹點點頭,邊吃邊問:“你不是說很好嗎?”
慈烜開始剝盤子裡的花生吃:“因為我想等古寒雲回來先告訴他!誰知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你們先吵了起來!然後……,然後就這樣兒了!”
孟小竹:“……”
她摸摸自已小肚子,用心感受了一下,然後對慈烜說:“真一點感覺都沒有。會不會是郎中搞錯了?”
“剛成親老婆就懷了別人的孩子,哎!我這綠帽子戴的真是……”慈烜誇張地搖頭嘆息,拿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孟小竹臉色難看,道:“那你趕緊寫休書吧!”
慈烜看她:“皇上賜的婚,說休就休?”
“那不然呢?”孟小竹問。
慈烜將剩下的那杯酒也喝了,道:“理由正當,沐家要倒大黴。理由不正當,我會倒大黴。”
“這……”
“所以,過一兩個月,我會對外宣佈:沐汐身染重疾,不治身亡。”
“這麼咒沐汐,不太好吧?”
“誰叫她不回來呢~”
“她要是回來,你會當她是你老婆嗎?”
“那不行!你們長得一模一樣,我會覺得是你。”
尷尬。
“累了,我要睡了!”慈烜邊說邊開始脫外套。
“你要幹嘛?!”
孟小竹聲音突然拔高。
慈烜好笑地將衣服一扔,語氣曖昧地喊:“娘子,我來啦!”
“啊!——神經病!”
孟小竹趕緊逃,慈烜一把捉住她,示意她看窗外。孟小竹扭頭一看,窗角處竟有一個影子。她吃了一驚,口形問慈烜:“是誰?”
慈烜口形告訴她:“李定遠。”然後又大聲道:“小娘子,別害怕,相公今晚好好疼你!”
孟小竹掉了一背雞皮疙瘩:“那你可得溫柔點兒!人家真的害怕嘛!”
“必須呀!”
慈烜抱起孟小竹往床上放,孟小竹輕呼一聲:“你不要這樣!”
“不要哪樣啊!哈哈……”
慈烜手一揮,將屋裡的其他燭火滅了,只留了一盞長明燈。
孟小竹小聲道:“他幹嘛來聽牆角啊?”
“可能心裡還是有懷疑吧!”
慈烜把孟小竹的鞋子脫了扔到一邊,將她往床裡面掀,然後又開始脫自已的鞋子。孟小竹一驚:“你幹嘛?”
慈烜小聲道:“我不能出去,你也不能出去,這裡就一張床,難道你要我睡地下?”
孟小竹:“你是男人,你睡地下怎麼了?”
慈烜把腰帶也解了:“男人就要睡地下?哪個規定的?”
孟小竹往裡面縮:“你給我放尊重點!”
慈烜直接爬上床,拉被子往身上蓋。孟小竹踢他一腳沒踢動!慈烜頭腳換了一邊,一條腿壓到孟小竹兩條腿上,讓她動彈不得:“再廢話是不是要我抱著你睡啊?”
孟小竹不敢動了:“你知道我身上有飛鏢吧?”
“那又如何?”
“你敢亂來,我保證不介意給你身上弄幾個窟窿!”
慈烜嘆了一口氣:“我真命苦!”
兩人在床上嘰嘰咕咕講個不停,窗外的李定遠卻聽不清了。
“走了。”
“什麼?”
“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