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謝謝。”雲舒自然的接過花。
那是一串剛剛綻放的紫羅蘭,葉片上還染著一點露珠,接過來的時候晨露抖落在雲舒手背上一兩滴,冰冰涼涼的。
花杆上還有新鮮的掐斷痕跡,這是他在外面找到的野花。
二人走到店門外,顧裴司站定在雲舒身側,“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也許你會喜歡。”
他伸出手,輕輕覆蓋住雲舒的雙眼。
由於他剛從外面回來,指尖微涼,雲舒還隱約在他衣袖間聞見了花香。
下一刻,顧裴司的手鬆開,雲舒睜開眼睛,眼前竟是一片紫羅蘭花海。
正在迎著朝陽和微風,搖曳著紫色的花稈。
雲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其實自然景觀她要是想看,在小世界裡心念一動就有很多。
但是這裡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美景,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空氣瀰漫著淡淡花香。
紫羅蘭,象徵著永恆的愛。
她笑著看向顧裴司,對方微微側過頭,避開她熱烈直接的目光。耳根的紅暈更明顯了,一向殺伐果斷進退分明的指揮官,在此刻亂了陣腳。
他輕咳一聲,故作鎮定道:“這是我偶然發現的,你喜歡嗎?”
雲舒抿唇一笑,沒有戳破他的“偶然”。
這裡除了紫羅蘭花海,還有不少正在漸漸抽枝生長的草木,甚至還能看見剛出來一些的野菜們。
這裡已經遠離城市喧囂,距離酒店不知道有多遠了。
他能找到這樣一片地方,不知道穿梭空間了多少次。
如果這樣一處沒有規則怪談,還有豐富的自然資源的地方被發現,早就在這邊定居求生了。
“喜歡,這片花海很美。”
雲舒說完,撥弄著手中紫羅蘭花的花瓣,花瓣很是柔軟,觸感細膩。然後抬頭問顧裴司,“下一步約會日程是什麼?顧指揮官。”
顧裴司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揚起的唇角,心跳彷彿隨著雲舒嘴唇裡吐出來的字句在加速跳動。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配合著雲舒開玩笑的稱呼,微微彎腰,伸出一個手,另一隻手背在身後,“跟我來,雲小姐。”
雲舒把手搭在他的手心,兩人沿著花海中那個新做出來的小徑慢慢走。顧裴司的步伐放的很慢,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裙襬在穿越花海時蹭上了花瓣上的晨露,顧裴司說,“這裡露水太多,我帶你過去。”
雲舒本以為他是要用異能帶自己直接穿過去。
沒想到剛點頭,對方卻直接臂彎一撈,穩穩地把她公主抱在了懷裡。
雲舒下意識攬住他的脖子,然後不好意思的想把手縮回來,一時間抱著他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是。
本來從容淡定的雲舒此刻也淡定不起來了。
顧裴司穩穩地抱著她,手還沒有直接扶上她的腿和腰,而是攥成拳,讓雲舒瞬間心動。
這樣純情帥氣,還有禮節還浪漫的指揮官,很難不心動啊!
“阿舒,你喜歡鞦韆嗎?”
雲舒抬頭疑惑的說,“鞦韆?怎麼忽然問這個?”
她喜歡鞦韆,但是卻從沒有快樂的坐過。
小時候小區裡有一個孩子們玩得迷你樂園,其實就是幾個蹺蹺板,兩個鞦韆,但是整個小區的孩子都喜歡去那邊玩。
雲舒也不例外。
可是自從某一天,小區裡的孩子們知道了自己是被領養的以後,就開始照著大人們背後嚼舌根的那些話見樣學樣。
喊她“野種”,說不許她在那邊玩。
而帶頭的赫然是鄰居家的那個李伍,還有她養父母的親兒子云澤。
雲舒只能在那邊沒人在的時候,偷偷坐上鞦韆,自己蕩著玩。
鞦韆是真的很好玩,在蕩起來之後,彷彿其他的煩惱都被丟在了身後,追不上自己的靈魂,可以短暫的忘記“家人”的薄待和他人的惡意。
雲舒回過神來,“喜歡。”
顧裴司已經抱著她穿越花海,拐彎繞過幾棵樹,在那邊的一片湖水前,出現了一架鞦韆。
鞦韆看上去還是新的,用木板和繩索穩固的掛在了一棵高大的老樹上。
雖然很新,但是木板上一點木刺都沒有了,一看就被人細細打磨過。
“你......什麼時候做的?”
雲舒愣住,她真的沒想到顧裴司會給自己做一架鞦韆,還是在末日裡。
誰會在末日裡做這種事情啊!就算在末日前估計也沒人會這樣帶女孩約會。
但是她卻很感動。
從小時候其他孩子不允許她玩,到長大後忙於兼職賺錢沒時間去玩,她從沒想過世界上會有一架鞦韆是因為自己而出現的。
“這是隻屬於你的鞦韆,不過我做的不是很好看......”顧裴司把雲舒放下,雲舒走過去摸了摸這架鞦韆。
“很好看,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鞦韆。”
繩子是老繩子,但是對方怕不是很牢固,還用好幾股編在了一起,甚至在繩子的縫隙中還插上了花。
做的簡易笨拙,又細心用心。
雲舒坐上去,雙腳借力一蹬,鞦韆就前後擺動起來,隨著鞦韆的緩緩晃動,雲舒閉上了眼睛,任由清晨的陽光和潮溼的花香吹在自己的臉上。
她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偷偷玩鞦韆的那些片刻時光,末日的事、熊貓集團的事、員工評選的事,都被這風吹散了。
她嘴角浮起一抹放鬆的笑意。
顧裴司站在鞦韆旁邊,目光緊緊隨著她的身影。
他的心跳隨著鞦韆的擺動而激盪,彷彿每一次鞦韆蕩起落下,都直接敲在了他的心上,引發一陣漣漪。
他站到雲舒身後不遠處,在雲舒落下的時候扶住她的肩膀一推,雲舒睜開眼睛說,“再推快一點兒!”
顧裴司稍微加大了一點力度,雲舒的裙襬在半空中翩飛,像是蝴蝶的半扇翅膀,她開懷的笑起來,笑聲混在耳邊吹過的風聲裡。
只有這一刻,雲舒才感覺自己真的活過來了。
不是在酒店裡為下一次評選而經營的時候,也不是吃著突然出現的食物,接受一個又一個新奇的神奇事物的時候。
而是現在這樣,在簡單又真實的世界裡享受著屬於二人的片刻輕鬆,她才在重生後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
老孃真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