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陽穿上拖鞋的瞬間,腦中終於是想起了眼前的女人是誰了。
主要是前世的記憶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所以讓他一時半會沒有想起對方來。
不過當他在腦中不斷回憶和母親長得相似的女人時,終於是徹底想了起來。
閻馥莉。
沒錯,王艾可的母親就是市委宣傳部長閻馥莉。
當顧陽徹底回憶起閻馥莉身份的時候,不由得渾身一震,看向王艾可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閻馥莉這個市委常委的,而是因為前世顧陽分明記得一件事情,傳聞閻馥莉之所以在傑陽市委常委的地位特殊,是因為她老公就是省紀委書記王拓土。
前世顧陽對這個傳言還只是一笑而過,畢竟這種傳言在官場太多了,誰也分辨不出真假來。
但今天顧陽卻可以百分百確定閻馥莉的老公就是王拓土。
老公在省裡工作,而且女兒還姓王,在紀委工作!
如此多的巧合加在一起那就不再是傳言,而是徹底變成事實了。
其實顧陽並不知道的是,他在觀察閻馥莉的時候,閻馥莉也在觀察著他。
只不過閻馥莉久居高位所以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
“閻部長,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當顧陽從震驚中回過神之後,趕緊和閻馥莉打招呼。
畢竟對方可是市委常委,雖然是在家裡顧陽作為傑陽市的幹部,該尊重還是要尊重的。
然而閻馥莉卻是在愣了幾秒鐘之後才回過神來,笑著擺了擺手道:“不用!你不用叫我什麼部長,都是自已人叫我姨就好了。”
“你先和可可在沙發上坐一會,我去把最後一道菜弄出來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
說完甚至都不給顧陽拒絕的機會,轉身就走進了廚房之中。
只是在進入廚房之後,閻馥莉忽然雙手捂住了自已的胸口,狠狠喘息了好幾口氣才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的眼中有淚花在閃爍,似乎是某種情緒被觸動了。
足足十多分鐘過去,閻馥莉才猶如沒事兒人一般端著最後一道菜和一碗煎蛋湯從廚房重新走了出來。
並且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招呼著沙發上的兩人,“小陽,可可!趕緊過來吃飯了。”
“對了!可可,你去將你爸那瓶珍藏的酒開了,今天晚上我們陪小陽好好喝點。”
聽到招呼的顧陽剛剛站起來就愣住了,滿臉疑惑轉頭朝著王艾可看了過去。
其實顧陽不明白閻馥莉為什麼突然改變稱呼,王艾可更加不明白自已母親態度的改變。
從前母親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面應酬都是從來滴酒不沾的,今天晚上怎麼突然要陪顧陽喝酒了,而且還讓自已去將父親珍藏了足足二十多年的茅臺開了。
但王艾可只以為母親這是喜歡顧陽,所以也沒有多想就進入了書房之中。
三人落座。
閻馥莉直接從王艾可的手中將茅臺拿了過去,親自給倒上了兩個滿杯和一個小半杯酒。
將其中一個滿杯遞給顧陽之後,才將小半杯遞給了王艾可。
“來!小陽,第一次來家裡做客,姨也沒做什麼菜,手藝也不是很好,你就將就吃點吧!”閻馥莉舉起了面前的酒杯。
顧陽本來是想著來做客自已先舉杯的,卻是沒想到讓領導先敬自已了。
趕緊誠惶誠恐的站起身,說道:“閻部長,我……”
可他的話還剛剛出口,就看到閻馥莉的面色瞬間變得嚴肅,“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都說讓你喊姨就行了嗎?怎麼還部長、部長的叫,官職那是給外人稱呼的,咱們自已沒有那些講究。”
顧陽都被她的態度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前世他接觸的領導那麼多,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閻馥莉這樣的。
要不是知道王艾可是她的女兒,而且閻馥莉還是王拓土的老婆,顧陽都差點以為自已要上演從到女領導家裡做客,從此平步青雲的故事了。
可閻馥莉都三番兩次提及稱呼的事情了,而且還用如此嚴肅的表情和自已說,他也只好是從善如流。
“閻姨,我……我敬您!”
顧陽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好是將一杯酒全都送進了自已的口中,酒水入喉那種絲滑和柔順帶來的香氣衝擊才讓他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嘻嘻!媽媽,爸爸這酒真好喝。”王艾可也輕輕呡了一口,笑著化解飯桌上的尷尬氣氛。
閻馥莉似乎也知道自已表現的有些太過了,趕緊恢復正常表情招呼道:“你少喝點!小陽你也是的,都說了是自家人還喝那麼快,趕緊吃口菜壓一壓。”
“謝謝,閻姨!我都習慣了,沒事的。”顧陽笑著謝過。
飯桌上的氣氛終於是恢復了正常,只不過王艾可覺得今天晚上的母親有些奇怪,時不時和顧陽碰杯不說,更是經常問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都說了自已和顧陽只是關係比較好的同事,她還一個勁的打聽顧陽的家庭情況。
什麼家裡幾口人,父母都是做什麼的,有沒有弟弟妹妹什麼的?
吃到後面的時候,王艾可甚至都感覺顧陽看自已的眼神變得曖昧了起來,讓她羞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只能一個勁的吃菜。
時間大概九點半左右,顧陽見飯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起身準備告辭。
閻馥莉或許是因為喝了酒想要休息的緣故也並沒有挽留,只是讓顧陽有空經常來家裡玩,有什麼困難也可以直接去宣傳部找自已,就讓王艾可送顧陽下樓去了。
可是就在顧陽和王艾可出門的瞬間,原本已經有些醉眼惺忪的閻馥莉卻是突然情緒崩潰。
眼淚順著她的金絲邊眼睛劃過她的臉龐,但她還不敢哭出聲音,只能死死的捂住嘴巴蹲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快步跑到客廳的窗戶邊上,將身體藏在窗簾後面悄悄看著外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