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耀祖聽到利益輸送四個字立馬從破罐子破摔的狀態中退了出來，認真的盯著顧陽看了好久之後非常平淡的搖了搖頭。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利益輸送，我也從來沒有幫蠻龍公司辦過任何事情。”

“那他們為什麼要給你記賬？”王艾可追問道。

吳耀祖此時彷彿一個迴光返照狀態，竟然衝著她咧嘴一笑，陰森森的說道：“因為我和劉寒私人感情，難道不可以嗎？”

王艾可被他這句話給噎的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顧陽見他到了這個時候都還在試圖遮掩，立馬將話頭接了過去。

“吳耀祖同志，既然你和劉寒私人感情這麼好，難道他就沒有請你幫忙辦什麼事情，比如透露一些市政府內部的訊息什麼的？”

“沒有，也不可能有！”吳耀祖這次否定的十分乾脆，說到後來甚至用前輩的口吻教育道：“顧陽，雖然我們沒有能夠成為一家人，但在這件事情上我作為長輩還是要勸你一句，適可而止有些事情不是你這個級別能碰的，否則會出事情的。”

“出事情？”顧陽一聲嗤笑，最看不上的就是吳耀祖這種自以為是的幹部，總覺得年輕人比不上他們，“出什麼事情，是車禍還是殺手？你覺得我一個光明正大的紀委幹部，會怕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嗎？”

“吳耀祖同志，請你老老實實交代問題，否則你將面臨的必將是組織最嚴厲的懲罰。”

“說，你和蠻龍集團到底有沒有利益輸送，還有你這些年都收過多少賄賂，分別都是哪些人送的？”

……

作為市政府副秘書長吳耀祖不可能不知道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大事情，所以在聽到顧陽說車禍和殺手的時候，他的瞳孔不由得縮了一下。

他是知道前幾天重大車禍的，也清楚那是誰動的手腳，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場車禍針對的就是顧陽。

現在聽到顧陽親口說出來，吳耀祖不由得心裡都對顧陽感到一陣佩服。

“不得不說你的命真夠大，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年的問題我可以交代，但是你別想從我嘴裡知道任何關於蠻龍集團的事情。”

說完他便用平淡的目光看著顧陽，彷彿是在等待裁決的死刑犯一般。

就在顧陽準備先從他口中其他資訊撬出來的時候，房門卻是突然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

顧陽轉頭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王漢江，還以為他是有什麼事情所以才推門進來，當即就想從位置上站起來，可剛用力就發現身上鑽心的疼。

王漢江也是趕緊上來伸手將他按在椅子上說道：“你繼續你的談話，我只是陪幾位領導進來聽聽，不要受到影響。”

最後一句不要受到影響，明顯是在提醒顧陽不要受到某些人的影響。

顧陽的目光立馬落在王漢江身後之人的身上，其中有三人他是認識的。

不……準確的來說有所有人都認識，只是其中兩人哪怕前世也只在電視中見到過。

省委常委、省委專職書記朱冠峰，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王拓土，傑陽市委書記蔣光明和傑陽市長孟祥凱，最後一個才是市紀委書記牛建業。

兩個副省級大佬，兩個正廳級領導外加一個副廳級的頂頭上司，顧陽哪怕前世經歷的比別人都多的事情，心裡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完全搞不清楚這些人來聽自已和吳耀祖談話是什麼意思，是想要讓自已放過吳耀祖還是別的什麼？

不過顧陽卻是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王拓土是王漢江的恩師，也是一路提攜他的老領導。

至於省委副書記朱冠峰，顧陽還有些拿捏不準。

可就在他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具體該怎麼繼續審訊的時候，朱冠峰卻是率先開口了。

只見他伸手指著唐牛手中一直拿著的攝像機，故作好奇的問道：“這位小同志，那位同志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堂堂省委副書記不可能連攝像機都不認識，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其實卻並沒有那麼簡單。

但顧陽卻是猛然精神一震，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朝著朱冠峰打量了過去。

無他，只因為這個聲音他實在是太熟悉了，哪怕只是經過一次電話溝通，簡單的幾句話卻是讓顧陽記憶無比深刻。

沒錯，朱冠峰正是劉宋背後的老領導。

在知道這個資訊之後，顧陽的心裡立馬就安定了下來，今天的突發事件看來並不是針對自已而來，也不是為了吳耀祖而來的。

顧陽本來因為疼痛有些微微佝僂的身體，突然挺了起來，臉上帶笑的介紹道：“領導，這是我們專門用來記錄談話過程的錄影機，同時也會作為證據在案件審查結束之後移交給檢察機關。”

朱冠峰似乎是對顧陽的回答很滿意，竟然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也就只是點頭而已，別的話沒有再多一個字，甚至就連眼神都從顧陽身上移開，落在了唐牛的手中。

“老王，沒想到你們紀委現在辦案子程式都這麼合理了，有了攝像機的存在以後恐怕是要少不少麻煩啊！”

王拓土卻是被他這句話說的有些愣神，片刻之後略帶著不好意思的說道：“老朱，你恐怕是誤會什麼了，別說是我們省紀委，就算是中紀委現在辦案也還沒有使用攝像機先例。”

說著將目光投向了王漢江，笑著詢問道：“漢江，這是你們市紀委的創新？”

這話雖然沒有提到牛建業哪怕一個字，但正是這樣卻給他弄得尷尬無比。

按道理來說領導就算是要詢問也是應該詢問他這個傑陽市紀委書記，但現在卻是直接略過他詢問王漢江，能不讓他尷尬嗎？

王漢江似乎是沒有看到牛建業的尷尬，直接笑著指著顧陽道：“兩位領導，這個流程是顧陽同志自已想出來的，用他的話來說多一份證據就多一份保險，有錄音和錄影的存在也避免了有疏漏的地方能夠及時找補，同時也能夠避免有人質疑咱們的談話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