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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兄與妹(19)

第一次遇見蘇可的時候,秦苒就喜歡上她了。

漂亮的小女孩,乖巧地坐在教室角落,安靜、內斂,甚至是無意識的清冷。

就像他一樣,就像他一樣漂亮。

那麼也一定像他一樣,為此付出了很多的代價吧?

他以為找到了同類,他和她成為了朋友。

但相處越久,他越明白,不一樣的,蘇可和他完全不一樣。

她的漂亮,她的可愛,她獲得的喜愛都是無條件的,她才是那個眾星捧月的人,是生下來就是天鵝的人。

自始至終,只是他的妄想,只有他被鎖在鳥籠裡。

他該羨慕她,嫉妒她,但不是。

從來沒想過自己這麼無私,還是太喜歡她?竟從心底為她感到高興,喜歡她在聚光燈下,哪怕只做注視著她的觀眾。

可她卻走下舞臺,向他伸出手。

好喜歡她,太喜歡她了。

在胸口紋下她的名字,又紋上薔薇花,將她隱藏在最深處。

每到夜晚就按住花朵,懷抱著幸福與期待,想著她的名字——

小可,小可,再等等我,拜託,再等等我……

卻在路口,望見路燈下被擁吻的她。

被高大的男人抱著,仰頭接受親吻的她。

是成年人、限制級的吻,看得出來男人有多麼愛她,抱著她幾乎是完全覆蓋她。

色情地、曖昧地吻,她紅透的臉,被人含住舌頭吮吸,偏頭躲過想張嘴呼吸,都被追上。

熱氣,她滾燙的,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暖香他都能想到。

心臟被揉擰到生疼,幾乎徹底絕望。

……

蘇可再一次看見秦苒是在大二的新生接待會上,他穿著挺正的中山裝,長髮已經剪了,雌雄莫辨的臉上是無情的冷漠。

“秦苒?”蘇可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

“是我。”他朝蘇可勾起笑,手指掃了掃自己的髮尾,“抱歉,之前一直瞞著你。”

什麼?

蘇可才注意到,他裸露出的脖頸,是比女生更明顯的凸起,難怪在夏天他也穿著高領上衣。

蘇可還想問他,但迎新會已經開始,男女分為兩邊,她和秦苒背道而馳。

迎新會結束後蘇可去找秦苒,但他已經不在隊伍裡了,蘇可拉住剛才站在秦苒旁邊的男同學問道:“同學,請問你知道剛才站在你旁邊的同學去哪兒了嗎?”

秦苒長得有些過於漂亮,所以他對他印象很深,結束後專門看了他離開的方向,朝蘇可指了指,“好像是往那邊走的。”

“謝謝你。”說完,蘇可朝他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這個方向並非是宿舍樓的方向,而是學校河的位置,河旁邊種了很多樹,環境清幽,也是學校的情侶聖地。

蘇可沒走多久就看見坐在公共椅子上的秦苒,他望著河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見蘇可的腳步聲——他早銘記於心,一聽就知道是她。

淡淡的眼望上來,微微笑了:“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想再見我了。”

笑著聲音裡卻含著痛苦,蘇可還從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蘇可在他旁邊坐下,望著他,“為什麼?”

“小可…”秦苒垂下頭,糾纏著手指。

“我不是秦家的孩子。我是被秦家撿回來,代替他們死去的女兒撫養長大的替代品。”樹蔭下,看不清他的臉,“那些寵愛,那些特權,都是我偷竊別人的人生得來的。”

“我本來沒資格說的,得到這些不是已經很好了嗎?別人想要還要不到呢…我該知足的。”

“我該知足的。”

甚至傳來哽咽和沙啞。

他再次重複,似乎在求證什麼:“我該知足的,對吧?”

蘇可茫然地眨眨眼,單手捧起他的臉,才發現他已經哭了,本就雌雄莫辨,比女人還漂亮的臉,綺麗的、像花朵般綻開,色情的潮紅,眼尾都是粉紅色。

似乎很委屈,對自己很很羞恥。

蘇可放下手,移開視線,“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如果真的只是把你當做替代品,就不會那麼大張旗鼓地為你搭戲臺子了吧?”

“雖然在你說來,是勢利,但哥哥說,這是秦家在承認你,甚至有意向讓你當家主。”

蘇可頓了頓,“這麼說來,明明沒有血緣關係,你還能走到這一步,未免也太厲害了。”

“抱歉,這麼說可能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秦苒沉默片刻,搖搖頭。

之後他一直保持沉默,似乎沒有再說話的慾望,蘇可猜想自己應該是說到了他不願聽的話——或許她該順著他說比較好?

也是,自己並不是他,也沒真正經歷過他所經歷的,還這麼說,果然是有點自大了。

“那我先走了。”蘇可站起身。

秦苒叫住她,撩起的眼帶著最後的光,“小可,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嗎?”

蘇可頓了頓,點頭,“嗯。”

最後的光也消散了,但他依舊勾起溫柔的笑,“祝你幸福。”

……

儘管對秦苒的事萬分好奇,但蘇可依舊剋制著沒去追究。

畢竟她可不會傻到去問蘇梁另一個男人的訊息,也不會去給秦苒痛苦的無望。

蘇梁也從不在她面前提及秦苒的事,雖然蘇可知道他的某些業務跟秦家還是來往得挺密的,而且當初秦家作為他向銀行借款的擔保人,就註定了他們之後分不開關係。

蘇可本科畢業後並沒有讀研,而是選擇直接出來工作,是國家安排的工作,蘇可在本地工作了一年就下達指令要調到沿海地區,蘇梁剛好要拓展業務也就跟著她一起過去。

房子是國家分配的,一套三,好歹比之前住的多了個房間。

但多的也幾乎當沒有,蘇梁從不讓別人在家過夜,就只有一間房在長期使用,偶爾會用用另一間房。

到了這邊,蘇梁就開始想另一件事。

蘇可臉皮薄,在那邊熟人多,即使他們血緣和法律上都沒關係,她也一直不肯公開,在人前就咬定了說是兄妹,有時他看著明明是來搭訕的人,還只能附和,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到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總該可以了吧?

蹲在蘇可腳下,迫切想要個名分的蘇梁眼巴巴地望著她。

蘇可只移開視線,“…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