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一年好像很快就過去了——雖然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漫長就是了。
看著高三生解脫的身影，準高三生們只覺得身心疲憊。
張芷童站在教室門前，盯著牆上貼的最新課表，誇張地晃了晃身形，蘇可連忙將她扶住。
“啊…啊……”她嘴裡發出無意義的顫音，“暑、暑假，沒有了……”
蘇可安慰道：“還有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就兩個星期啦？”張芷童更難受了，趴在蘇可的懷裡嗚嗚地假哭。
蘇可無奈地拍拍她的後背。
轉眼和後桌的齊曜對上視線。
他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蘇可，笑得像個小女孩。
蘇可移開視線。
自從程憬離開後，沒了女主——看樣子也發展不成女主了，蘇可就變得有些怪怪的。
雖然她一直在洗腦自己齊曜黏她是從小的依賴，但，他的某些語言某些行為，是真的有些過分了吧？是真的會讓人胡思亂想吧？
但是，蘇可又想不通的一點是，如果他喜歡自己，為什麼不告白呢？就像喪屍王或白將離那樣，直白地告訴她，喜歡她。
反而這樣曖昧的，黏糊糊的，糖果漿一樣。
但蘇可也不是百分百地確信他喜歡她，畢竟沒有參考，萬一他對女性都這麼溫柔且慷慨呢？
——當作不知道好了。無論是好感還是怎樣，都當做不存在。蘇可逃避地想。
高三的節奏和高二顯然不同，作業更多，考試更加頻繁，大大小小的測試一週至少要來個五六回——差不多每天都在考，每天都在寫卷子。
班裡的氣氛更是沉悶，有時抬頭望望旋轉的風扇，都有些許恍惚。
不過蘇可和齊曜每天走路回家這點倒沒變，雖然挺浪費時間的，但那是一天中最能讓人喘息的時刻，如果這點時間都被剝奪，蘇媽怕兩個孩子的心理會出問題。
蘇可也妥協了，儘管齊曜再黏人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她也不反抗了，那比在學校在家裡寫卷子要舒服多了。
察覺到她想法的齊曜更加黏人，本來就喜歡握著蘇可的手，用手指一根一根地貼合，就五根指頭被他來回數了不知道多少遍，無論數多少遍也不可能多一根或少一根好吧？
蘇可都不知道他哪來的癖好。
現在更好，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肩，完全是黏在她身上，總是要和她說話，有時是膩歪地誇她，有時討論一些課題或時政，還有星空、未來、不切實際的遑論。
偶爾會突然安靜，連呼吸也很輕，這時蘇可會停下話語去看他，就能看見他那雙眼，見過無數次的神情。
蘇可恍然以為他要親吻自己了，但他並沒有，他笑了一下，又把話題引回去。
只是打在她側臉的呼吸，好像要比剛才更滾燙些。
……
齊曜身邊漸漸圍了很多人，他實在太受歡迎了，不僅長相帥氣，而且不像蘇可那麼冷，無法輕易靠近的樣子，又溫和又有禮貌，從來不會急眼，頭腦也好，找他問問題也不拒絕。
蘇可在學校經常看見他和幾個人在一起，有時是固定那幾個，有時是沒見過的生面孔，還是別的班的。
聽張芷童說還有不少女生跟他告白。
蘇可正在寫作業，頭都不抬，“我們班的嗎？”
“不止。別的班的也有，同級的還有學妹，都有，聽說還有一個外校的女生專門跑到我們學校來堵他。”
“不是不放外校的進來嗎？”
“誒對，保安把她攔外面了。”
張芷童撐著下巴看蘇可，問道：“你覺得齊曜有答應誰嗎？”
蘇可想了想他這幾天，沒感覺有什麼異樣，“沒有吧？大概。”
張芷童點頭，“正確的，他要是答應了誰我才要看不起他。”
蘇可：“？”
“為啥？”
張芷童眼珠子一轉，笑著看蘇可：“高三這麼緊張的時刻他居然還談戀愛，浪費時間，影響學習，看不起他。”
蘇可笑了，“你偏見還挺深。那麼多高三談戀愛的，你不一棍子打死？”
張芷童撲在蘇可身上，笑嘻嘻地：“反正沒打到我的乖乖寶～”
放學後依舊是齊曜先在前面一段路等蘇可，等蘇可和張芷童分開後再與他匯合。
蘇可和張芷童說了再見，再往前走一點就看見站在樹下的齊曜。
齊曜走過來像往常一樣將蘇可的書包取下挎在自己身上，然後伸手環住她。
“小可今天和張芷童聊了什麼？笑得好開心。”
他有時喜歡問這些問題，對她生活的細節抱有極強的好奇。
偏偏問了一個敏感話題。
蘇可看一眼齊曜，覺得這個話題不適合自己來說。
——她敢肯定他是聽見了的，只是不知道他故意這麼問，是想要就這個討論出什麼結果來嗎？
蘇可不想隨他的願，“沒什麼，就聊了一些八卦。”
“什麼八卦？”齊曜並不放棄。
“聽說有個外校的女生來我們學校被保安攔住了。”蘇可絲毫不提他。
“哦，外校的來我們學校幹嘛？”
“不知道，”蘇可反問他，“你知道嗎？”
齊曜說不出來了，他總不可能在蘇可面前提及自己被追求的事吧？那該是多麼掉價的行為。
他只好轉移話題。
蘇可看著他，覺得有些好笑。
之後過了幾天，那個被保安攔下的外校女生又做了件事，她把蘇可和齊曜放學走一起的照片發出來了，學校裡一時流言四起。
他們是不敢問到蘇可面前去的，蘇可走的是高冷女神範，成績又好又不愛說話，對人對事都冷冷的，就連老師也不願意去觸她黴頭，其他人更不好接近她。
張芷童是對這件事全根全知的人，所以也不會拿這事故意打擾蘇可。
於是那些人就盯上了“好說話”的齊曜。
在午休趁著蘇可去吃飯的間隙，幾個男生攔住齊曜。
“你跟蘇可是在談嗎？”
齊曜依舊是溫和的笑，“沒有，我們是發小。”
“這樣啊…你命真好。”
“誒，你喜不喜歡蘇可？蘇可那麼漂亮，你不可能一點心思都沒有吧？”
齊曜笑一聲：“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