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亦寒在演出過程中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等他處理完事情已經是凌晨12點了，舞會結束一個小時。
他還沒祝賀蘇可，也沒能找到時間和她單獨相處，喬亦寒摸了摸外套的口袋，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小可安全到家沒有，江鑰應該會送她回去吧？
喬亦寒掏出手機給蘇可發訊息：“小可到家了嗎？”
他等了會兒，沒等到蘇可回話，又傳送道：“抱歉臨時有事，提前離開了，現在才處理完。”
又等了大概五六分鐘。
“你現在在家嗎？我來找你。”
喬亦寒拿起外套走出去，沒叫司機，從車庫開車出來。
路上蘇可也沒回他訊息，雖然喬亦寒知道蘇可不會出意外——因為唐晨沒有和他發緊急訊息，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直到行駛至離蘇可小區不遠的地方，喬亦寒突然看見前方路口路燈下有個人影，清瘦的人蹲在地上，看上去很不舒服。
喬亦寒連忙停下車，朝她跑過去。
跑近一看果然是蘇可，他連忙單膝跪在她面前，扶著她，擔憂道：“怎麼了？沒事吧？”
突然被人觸碰，蘇可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喬亦寒才鬆口氣，“沒事，就是我的腳扭了…”
喬亦寒將自已的外套脫下鋪在地上，讓她坐在外套上，“哪隻腳？”
蘇可有些彆扭，“只是輕輕扭了下…”
喬亦寒沒聽她的話，捏了捏她的右腳踝，見她有些疼地皺了皺眉，將她的鞋子和襪子脫下。
還好腳踝只是有點腫，沒有傷到骨頭。
“怎麼扭到的？”喬亦寒讓她踩著他的大腿，將她的襪子和鞋子穿上。
“沒什麼…”蘇可別扭地將腳挪開，“就是見到了一個怪人，走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
“什麼怪人？”喬亦寒背對著她蹲下，示意她上來。
蘇可猶豫片刻，還是俯身貼了上去：“穿著熊貓人偶服，手上拿著氣球，他還向我揮手。但我沒理他，直接走了。”
“嗯，做得好。”喬亦寒揹著她，雙手握著她的膝蓋，“但以後遇到這種事走開後一定要先跟我們聯絡。”
“哦…”蘇可趴在他背上，見他要走，連忙拉住他，“你的外套還在地上。”
喬亦寒彎腰撿起來，挎在手臂上。
他們安靜地走著，兩人都不是多言的性格，待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其實也是沉默，喬亦寒偶爾會積極找話題，但他今天只是單純地走著。
黑暗的晚上，沒有星星和月光，頭頂只有刺眼的白熾燈，照得這條路像白天一樣亮眼。
蘇可剛開始還是規矩地被喬亦寒揹著，到後面走著走著，卻慢慢趴下了，臉頰貼在他的肩膀後面，無聊的張著眼。
外套隨著喬亦寒的步伐，一下一下打在蘇可的小腿上，也不知道包裡裝了什麼，撞得她有點疼。
蘇可看準時機伸手去抓，抓到了一個四方的盒子，蘇可連忙放手，衣服又蕩了下去。
喬亦寒察覺到響動，輕聲說道：“是給你的。”
他說話聲音低低的，在他背上能感受到輕輕的顫動。
像是撓癢癢一樣。
“你能收下嗎？”
……
蘇可回到家，她今天一整天都快累死了。
將妝造卸了後，就連忙去洗了頭髮和澡，洗完出來才狠狠舒了口氣。
她坐在床上，開啟了手機。
現在是凌晨一點，舞會結束的第二天，也是假期的第一天。
她開啟娛樂軟體，還沒開始瀏覽，手機就突然警報——門外有奇怪的人。
蘇可點開監控，是一個穿著熊貓人偶服的人。
又是他。
蘇可握緊手機在想要不要報警，手機裡唐晨卻突然發來訊息：
“不要報警！是我啊！”
唐晨？
蘇可一臉疑慮：“你會出門？”
“不是你說想見我嗎？”唐晨有些委屈，“我專門跑出來的…結果你還躲了我一天！”
蘇可有些無語：“因為任誰看你那副樣子都不像是正常人…”
“…我已經盡力了。”唐晨更委屈了，他點了點蘇可，“你先開開門好不好？我在外面站了一整天了，我感覺自已要死了。”
蘇可還是有些不信他：“那你不能直接回去？”
唐晨：“但是，不是你自已說的…要見我…”
不，她並不想見他，而且這麼晚了，她還沒那麼粗神經能放一個男人進來。她之前提那個條件也只是想讓唐晨知難而退而已，沒想到他真的…
他就那麼想知道答案嗎？那答案有什麼重要的嗎？
“那你直接在外面給我看吧，我看監控也一樣。”
監控里門外的人頓了頓，傳送道：“這樣也可以啊，早知道我直接把我家的監控共享給你了。”
那倒不需要…
蘇可撐著下巴無聊想到。門外的人偶動作了，厚厚的熊貓手掌將自已的頭套取下，露出裡面海膽一樣的腦袋。
他順了順自已的頭髮，結果炸毛更多，只能無奈放棄，抬頭望向攝像頭。
透過監控看著他的蘇可，心臟都差點停跳。
他太漂亮了，像是一隻黑貓。
貓一樣圓鈍的眼睛又清又潤，漆黑的頭髮長至後頸，幾縷髮絲像是藤蔓一樣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像是黑白相間的鬥魚。
他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嘴，很快將頭埋下去，“可以了嗎？”
蘇可回過神，“可以。”
“那我回去了。”他打完字，就戴上頭罩像逃一樣地跑走了。
蘇可有些好笑：“你連答案都沒問就要走了。”
蘇可以為他要立馬追問，卻沒想到聊天介面上，他幾乎瞬間回覆。
“又不重要。”
蘇可不知道的是他其實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監控死角的地上，攥著頭套，裡面的臉紅到快要爆炸，熱氣不斷蒸騰上來，汗水沾溼了他的臉頰。
他見蘇可遲遲沒有回覆，心臟像快要蹦出來一樣，反覆打了無數遍，才發出去：
“你看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