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說完等著江鑰的反應,轉頭卻見他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
他微微俯身,湊過來:“所以你是看中我了嗎?”
“…不。”
但他直接忽略,興奮地接著說道:“嗯,看上我也毫不意外,畢竟我這麼帥,而且我手裡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也一直在做專案,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就會發布,預估市值上百億,嗯,具體的不能透露,和上面有關,所以以我的能力,就算不靠家庭,我也可以給你最好的。”
聽著他完全自賣自誇的話,蘇可有些啞然,沒想到他居然是這個反應——把自已推銷出去什麼的…
江鑰嘰裡咕嚕說了一大段,基本都是自已的好什麼的,甚至聊到以後的生活。
“工資卡直接共享?或者全部給你,每年年休我們就出去旅遊吧?出差也可以跟我一起。房子的話,你想住哪兒?這裡或者S市,S市有分公司,如果都不喜歡,就去你喜歡的城市,剛好公司需要拓展……”
“莊園還是公寓?莊園會不會太大?啊,我想一轉頭就能看到你,還是住公寓吧?不要鄰居,你喜歡幾層?電影廳和遊戲室需要嗎?要不要頂樓游泳池,不,還是室外?嗯…我回去設計一下……”
“生活上的事有阿姨,不過我不太喜歡就我們兩個的小屋子裡還住別人…果然還是我來吧?忙的話就去外面吃,平時我做怎麼樣?你習慣吃早餐嗎?偏向中式還是西式…家務也有專門的公司對接,啊,那些事交給我就好了,不用擔心……”
最後說完,他看向蘇可:“所以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他開始長篇大論的時候蘇可就已經在走神了,冷不丁聽到最後一句,有些吃驚:“你在想什麼?”
彷彿被潑了盆冷水,江鑰的夢瞬間熄滅,拉住馬繩停下,蘇可的馬也跟著停下。
疑惑地看他,江鑰臉色蒼白有些無助:“難道不是我嗎?還是…果然還是選擇了喬亦寒?”
“…不是任何人。”
一句話他的耳朵又豎起來了,騎馬到她身邊,笑眯眯地:“這樣啊。那我先幫你把錢還了吧?”
“不用,我會自已還。”蘇可牽著馬繼續小走。
“那我借錢給你?不用打欠條,你隨時還我都行。”
“不用。”
“那我幫你找工作吧?高薪的工作我知道更多,而且也特別適合你。”
“不用。”
“…那有沒有什麼我能做的?”
“安靜騎馬。”
“好,好吧……”
真無情。江鑰落在她後面一點,望著她精緻的側臉,突然想到,她不會甚至還沒把他當朋友吧?
回想從開始到現在,總是對他冷漠的樣子,雖然也會答應和他出來,但都是他主動邀請,平時也是,明明有聯絡方式,但如果他不給她發訊息,她從來不會來找他……
江鑰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失落,到最後完全落在她身後,只能看著她的背影。
蘇可望著天邊發呆,等察覺到時,江鑰已經落後她很長一段距離了,她拉住馬繩調頭走到江鑰面前:“怎麼了?”
江鑰搖搖頭,臉色看上去並不好。
蘇可以為他哪裡不舒服,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常溫:“需要我叫醫生嗎?”
蘇可的手要比常人冷一些,江鑰下意識握住,貼在脖子上給她暖手。
蘇可沒來得及收回手。
江鑰盯著她的臉,突然問道:“那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蘇可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是命運之子,而她是任務者,任務者需要待在命運之子身邊,防止意外發生,所以即使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會直接遠離。
而且她已經習慣“他”繞著她了,也沒有想過對他公不公平的問題…失去了自我的偏頗。
蘇可垂下眼,但還不等她回答,江鑰就又問道:“算是…朋友嗎?”
朋友?這算朋友嗎?
“朋友之上。”蘇可說道。
“蘇、蘇可,”猛地驚喜砸下來,江鑰差點把舌頭吞掉,“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他激動興奮的樣子,如果不是還在馬上,他肯定會立刻抱上來。
蘇可:“我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喜色更甚,握住蘇可的手貼在臉上,潤著眼睛望她,撒嬌般:“你真的,要把我玩死了。”
蘇可看著他的眼,沉默片刻抽回手,騎馬走在前面。
江鑰追在她身後,繼續問道:“那喬亦寒呢?你和喬亦寒是什麼關係?”
“朋友。”
江鑰差點要笑出來,他笑意壓抑著:“嗯,我知道了。”
……
回去拿小提琴的路上,江鑰還在高興,欲牽她的手不牽的,曖昧問道:“我可以叫你小可嗎?”
還沒叫出口,另一道聲音先出聲:“小可。”
蘇可掃江鑰一眼,朝門口的江叔走過去:“怎麼了,江叔?”
江叔把蘇可拉進店,把江鑰關在門外,“你小子在外面等著。”
“哦。”江鑰插兜站在門外。
門關上後,江叔將蘇可拉到裡邊,進了隔間才小聲詢問她:“咳,小可,你和白松是怎麼回事?”
“嗯,我之後有別的事,可能沒時間去當家教。”蘇可說道。
“哦,這樣啊…”江叔問道,“他沒跟你說別的嗎?”
蘇可垂下眼,想到那天晚上——
她說完那句話後,陷入了一長段詭異的沉默,直到在餐館坐下,他才開口讓她點菜。
吃完飯後去買手機,他也什麼都沒說,只是扯東扯西地聊一些有的沒的。
最後站在門外,蘇可掏出鑰匙正要開門,他才叫住她。
蘇可看著他的眼睛,瞳色比一般人稍淺,在昏暗的光下呈現出些許的透明,他有很多話想說,他的話都在他眼睛裡。
蘇可並不是表面上的木鈍,相反,她很敏銳,只是大多數時候她不想去思考,不想去理會而已。她必須要學會忽略掉很多事和情緒,不然就會在漫長的時光中消磨掉自我。
蘇可知道他想挽留她,或許還有很多牙酸的話想對她說,但最終喬白松只是朝她微笑。
【“我知道了。你好好學習。”】
“他沒說什麼。”蘇可朝江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