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前一天只上半天課,最後一節在學校大禮堂,校長站在講臺滔滔不絕說著假期注意事項。
蘇可坐在班級領域的最後,無聊地發呆。
身後傳來細微的響動,一隻手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肩膀,蘇可轉過頭,身後的同學不知何時換成了江鑰。
他雙手伏在蘇可的椅背上,沒有界限地湊近,在她耳邊小聲道:“老頭子讓我找你。”
他的氣息掃在耳邊,帶來些許不適,蘇可側開臉。
江鑰看著她精緻的側臉接著說道:“差不多一個月了吧?老頭子有點想看看斯特拉迪瓦里。等下放學,要一起去嗎?”
“嗯。”蘇可點頭。
話題結束江鑰卻沒有離開,趴在蘇可耳邊。
少年人偏高的體溫,隔著空氣都能感覺到,隱隱的熾熱,汗毛都立起。
蘇可耐著性子等了會兒,見他還不離開,疑問道:“還有事嗎?”
江鑰曲指碰了下她的臉,骨節抵在她的臉頰往下壓,輕輕地:“睫毛,落在臉上了。”
蘇可掃了眼他恍惚痴迷的臉,移開視線,淡言道:“謝謝。”
……
“……最後祝大家假期愉快,可以解散了。”
漫長的演講終於結束,蘇可站起身,江鑰跟在她身側,隨著人群出去。
出了禮堂還要回趟教室,她包和琴盒都放在教室裡。
“我回教室拿東西。”蘇可看向身側的江鑰。
“哦,好。”江鑰說著,卻仍跟在她身後。
蘇可盯著他不說話,他才反應過來,摸摸頭:“…我去開車。”
從教室出來,轉頭碰見喬亦寒,他站在牆邊,似乎在等她。
“蘇可。”喬亦寒走到她身邊。
蘇可目不斜視地走著,任他追隨她的步伐。
“抱歉,我已經和他們說了,監控和證據也全部交給了教務辦。”喬亦寒跟在蘇可身邊,有些無措,“抱歉,我應該早處理好的、”
“…你那天回去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蘇可搖搖頭。
喬亦寒擔憂地看著她,“他們之前還有來找過你麻煩嗎?”
蘇可這才側眼看他,他擔憂懊惱的樣子,怎麼和喬白松一樣都把她當作易碎的玻璃。
“沒有,而且只是這種程度。”蘇可說道。
“沒事就好…”喬亦寒突然輕輕地勾住她的手,只敢觸碰她的小拇指,懊惱道,“要是我當時在你身邊就好了。”
他手指滾燙,勾著她的指彎。
已經完全藏都不藏了,就差直說喜歡。
或許是這兩天蘇可的冷漠,他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態度,太心慌,等不及慢慢發展,怕被淘汰,成為棄子。
可即使再這樣小心翼翼,蘇可也還是將手抽了出來,她不喜歡與人接觸。
喬亦寒垂下眼,不知所措。
“蘇可!”爽朗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江鑰幾步小跑到蘇可身邊,接過她肩上的琴盒,才看見喬亦寒般,“你也在啊?”
喬亦寒沒說話,他看著江鑰故作親近的舉動,揹著蘇可的琴盒,和她站在一起,多親近般。
“江鑰。”喬亦寒沉著聲音叫了江鑰一聲,算是打招呼。
江鑰攬過蘇可,蘇可掃他一眼,他有些緊張,但好在沒躲開,江鑰眼睛都亮了,身後彷彿搖起尾巴,朝喬亦寒笑道:“我和小可還有事,我們先走了,假期愉快~”
小可?
喬亦寒禮貌的笑容都消失,說不出半句話,被落在原地,只有注視他們的背影。
走出一段距離,蘇可聽見頭頂的江鑰發出輕聲的喟嘆:“…真可怕。”
“嗯?”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喬亦寒站在原地,低垂著眼,氣質頹靡如棄犬般可憐。
蘇可疑惑地看向江鑰。
江鑰小聲嘀咕了兩句,而後搖搖頭。
他顯然得意的,因蘇可的退讓,俯身壓在她肩上,眼睛潤潤地亮晶晶地盯著她,嘴角都要咧到耳後,咬著舌尖才能抑制笑聲。
他呼吸都灑在蘇可臉頰,麻麻的,有些癢。
蘇可將他推開,他也很快黏上來,嚥了咽口水,壓著喜意問她:“你是不是、是不是和喬亦寒鬧矛盾了?”
蘇可掃他一眼,推開他:“開車。”
江鑰才注意到已經到車前了,遺憾地放開她,跨坐上車,拍拍後座笑得明豔:“來,哥哥載你!”
“哥、哥…?”蘇可表情怪異地看他。
江鑰噎住,瞬間慫了:“咳,姐姐。”
他紅了臉,突然有些彆扭,“姐姐、姐姐請上車…”
蘇可:“…叫我蘇可就可以了。”
“好,好的…”他潤潤地看了眼蘇可。
實在看不下去了,蘇可在他後座坐下,江鑰等了會兒,沒等到她抱上自已的腰,才有些失落地問道:“坐好了嗎?”
蘇可抓住他的腰間的衣服:“嗯,坐好了。”
肉眼可見的,他的耳根瞬間染紅,聲音都明亮了不少:“好,那我出發了。”
……
“哎喲,我的乖乖,你總算來了。”江叔接過琴盒,開啟琴盒摸了又摸。
江鑰扯扯嘴角。
江叔看了兩人幾眼,揮揮手:“好了好了,之後的事就交給我了,你們去玩吧。”
“行。”江鑰拉過蘇可,“那我們走了。”
“去吧去吧。”
蘇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出店門,站在羅馬柱下,光影交織在臉上。
“去哪兒?”蘇可看向他。
“想去騎馬嗎?”
反正也無聊,蘇可點點頭。
到了江家的馬場,蘇可換了身裝束出來,就看見江鑰牽著馬在等她。
他朝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扶她上馬,“抓住繩子。”
蘇可不是第一次騎馬,雙腿往下夾,馬感知到就慢慢往前走,江鑰本來還想幫她牽繩的,見此也只好遺憾地招來一旁牽馬的馬伕,騎上馬跟在她身後。
“你會騎馬?”江鑰問道。
“以前騎過。”蘇可回答道。
江鑰盯著她,越來越不明白她家的情況了,糾結片刻,還是問道:“你是與家裡鬧矛盾了嗎?”
“沒有。”蘇可搖頭,“我家是普通家庭,父母把所有錢都用來培養我了。現在能讀上聖休斯,也是貸款繳的學費。”
“哦不,”蘇可糾正道,“我家應該是負債百萬的貧困家庭。”
蘇可繼續說道:“不過雖然花了那麼多錢培養我,但他們的想法居然是讓我來釣個金龜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