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二月到二月,整整三個月的發情期,整個公爵府、整座城堡都像籠罩在一層黏糊糊的泡沫下。
下人都放假了,打掃和做飯的事全交給迪維和洛爾肯,不僅如此,他們還要伺候蘇可,承受她的慾望。
原本關係就不太明朗的三人,現在更加曖昧模糊,兩人只是同蘇可站在一起,就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氛圍,像延伸出無盡的粉色細線,將人一圈圈纏繞。
蘇可不是淫亂的人,但在激素的影響下,不由得變得有些敏感,本性也稍有暴露,是少女可愛的臉,身材也偏嬌小,站在兩人中間顯得瘦弱又無助。
對比異常明顯,少女纖細的手和男人健碩的臂膀,柔美滑膩的背部曲線和血脈僨張的倒三角肩背…完全是柔軟的少女,半臥在床上,身體自有曲線,好像誰都能欺負。
但卻不是,反而是上位的人,是隨意能決定生死和去留的上位者,柔柔的手垂下來就掐住跪在地上挺直腰背望著她的狼人的脖頸。
“迪維,你說不定是個變態?”
迪維吐出舌頭,喘息著,看上去有些難以呼吸,但眼角連帶耳根都紅潤到似乎要暈出熱氣,在寒冷的冬天、沒有現代保暖措施的城堡裡,他卻滿身大汗。
喚不出聲音,但注視著蘇可粘膩又渴望的眼,似乎在不停呼喚“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真變態。”
趕在他承受不住前,蘇可鬆開手,他猛喘口氣,望上來的眼卻有些委屈,跟隨蘇可的手掌過來一點一點舔舐她的手指。
聲音因剛才的窒息而有些沙啞,帶著別樣的意味:“公爵大人…好喜歡…好喜歡公爵大人……”
蘇可只是逗小狗的態度,手掌貼著他的臉輕輕摩擦,然後拇指探進他張開的嘴裡,將他的舌頭拉出,猩紅的舌頭,很健康,也很乾淨。牙齒也很潔白,犬牙收斂著,只比普通人類要尖銳一些。
“好乖,有注重口腔健康。”
說的什麼話?又不是真的野獸。很講究個人衛生,尤其是待在公爵大人身邊,或許公爵大人沒注意,但他每天還會專門噴男士香水。
此刻被蘇可這樣誇讚,他卻真心實意地開心起來,任蘇可抓住他的舌頭,哪怕口水溢位嘴角。
蘇可微微眯眼,放開他,沾上口水的手指在他身上擦乾淨,又隨意玩弄了會兒就讓他出去。
迪維出去就看見在門口不知守了多久的洛爾肯,合上門,故意伸手撫摸自己的脖頸,炫耀上面的青紅指印。
算是回敬他前兩天在他面前故意露出公爵大人留下的痕跡。
…真礙眼。
兩人同時想到。當時在學院森林應該再快一點,就能把他殺死了。
……
省略掉很多荒謬,總之就這樣度過了難言的假期,馬上就要開學了。
但在開學前,蘇可突然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來自阿佩普的道歉信,另一封來自莫蘭,是有關維特公爵的行動。
信裡沒有說什麼相信我或者倒戈了一類的話,只是單純列出了維特公爵最近的行動,還有一些他暗中實施的計劃。
收到信的當天,蘇可難得坐在公爵的會議室,是發情期的最末,她提了點精神處理殘留的檔案…直到洛爾肯進來。
送信進來的不是訓練好的信鴿,而是迪維,他拿著信封像往常一樣放在蘇可的手側,放完後他並沒有走,而是站在會議桌前。
迪維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看見別的影子,心裡鬆口氣,而後看向公爵大人,公爵大人低垂著眼,臉色如常,她拿起信封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蘇可忍耐著讀完,抿著嘴面色有些怪異。
迪維神色一變,稍微走近:“公爵大人?”
其實還沒有完全相信迪維,但這種情況也不得不以此作掩蓋,蘇可把莫蘭的信推給他。
迪維接過信,看過信後,誤以為公爵大人是在詢問他的想法,他很想告訴公爵大人莫蘭並不可信——莫蘭看公爵大人的眼神讓他本能的討厭。但這都是出於嫉妒原因。
按照他對維特公爵的瞭解,上面所寫十有八九,他不能因為嫉妒而去欺騙公爵大人。
“應該都是真的。”迪維沉聲道。
那些行動雖然沒有明說,但處處指向一點,維特公爵有叛反的想法。
…他其實早有猜想。從維特公爵讓他故意接近公爵大人開始,只是誰都沒想到,他會真的被公爵大人吸引。
現在赤裸裸地展露在他眼前,他不可能再裝無知,“公爵大人,需要我行動嗎?”
讓兒子去討伐父親是一件不仁義的事,哪怕他們其實沒什麼父子情,蘇可搖搖頭,“你先出去。”
公爵大人清朗的聲音,尾音卻有一點難以察覺的沙啞,有一種異樣的韻味。
迪維耳朵動了動,他沒想太多,聽話地退下。
直到他離開關上門,蘇可才退開椅子望下去,在會議桌下狹小的空間裡,洛爾肯跪在裡面,像被鎖在禮物盒裡的巨型玩偶,他支稜的耳朵都被迫向兩邊分開。
淺粉色的兔子,平淡冷靜的表情,卻張著嘴眼睛紅潤,舌頭上一顆圓潤的銀珠在發著暗光,是蘇可親手給他打上的舌釘。
他的手掌還握著蘇可的腿彎,但仰頭看上來的姿態,無辜又可憐。
還好迪維沒走到側面來,不然他一眼就能看見公爵大人的側身,上下完全相反。上身嚴謹端莊的穿著,花式襯衫搭配黑色馬甲,領口繫著白色絲帶,漂亮可愛得就像童話裡的小精靈。
算是在家,腳下穿著棉鞋,只套了黑色襪子,長筒襪也脫至腳踝,另一隻倒是好好穿著,只是有幾塊顏色稍深。
“…真不乖。”蘇可腳踩在他跪著的大腿上,用力碾了碾,感受到他瞬時緊繃的肌肉,又將腳抬起,踩在他胸膛上。
鼓動的心臟在她腳下瘋狂跳動,彷彿從腳底傳到她耳朵裡。
蘇可向後靠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無聊看他,腳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踩著,卻始終不落在實處。
洛爾肯憋紅了臉,扣住她的腳踝。
“主人…我可以幫您。”
“無論是殺人還是起兵…”
算是交易?
蘇可輕點眼角,直到他忍不住表情崩壞,才說道:“好啊,你拖住他們,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