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小刀也毫不猶豫。幾滴血濺在她臉上，順著臉頰滑下。

阿佩普說不出話，頭腦昏沉。他無法反駁，因為的確是他帶著目的接近，也的確是他故意引來的蟒蛇。

蘇可推開他，從疼痛中恢復過來的巨蟒瞬間將阿佩普纏住，趁巨蟒捕食阿佩普的功夫，蘇可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她還是太善良了。

莫蘭在樹上觀看了全程，在蘇可走後，才跳下去和阿佩普匯合。

“看來殿下真的是一個純善之人。”莫蘭看著阿佩普腳下已死的巨蟒，揉揉腦袋，“都這樣了，居然也沒殺你。”

阿佩普捂著腰腹，點點頭。

殿下雖然刺了他一刀，但實際並不致命，更像是發現被背叛後憤怒但理智地回擊。

“公爵大人的擔心不無道理。”莫蘭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兜帽下的眼盯著阿佩普，緩緩笑了。

阿佩普轉過身，沒有言語。

莫蘭卻不放過他：“阿佩普，殿下果然是想繼位呢。”

……

蘇可順著菲伊留下的痕跡找到她，她跑到一半就跑不動了，蹲坐在地上，也不敢大聲哭，就在那兒小聲啜泣。

“嗚…殿下…嗚嗚嗚……”

哭得好像她死了一樣。

蘇可默默走到她身後，小聲嚇唬她：“…菲伊…你居然就這麼跑了…我死得好慘，好慘啊……”

菲伊抖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轉身撲上去抱住她的腿哀嚎道：“哇——殿下…！”

“沒嚇到啊…”蘇可有些失望。

原本傷心欲絕的菲伊頓時噎住，眼淚汪汪的同時也不忘吐槽，“殿下好幼稚的玩笑…”

蘇可蹲下身，和她平視：“是嗎？”

菲伊眨眨眼，淚霧散去，才看見蘇可身上大片的血跡，頓時臉色蒼白：“殿、殿下，您的傷…！”

“不是我的血。”

菲伊抬眼見蘇可表情不似作偽，才鬆口氣。

蘇可將她拉起，牽著她的手就和剛才一樣：“走吧。”

菲伊落後她半步，望著蘇可的背影，悶悶地，鼻頭酸澀。

她的手指逐漸收緊，蘇可停下腳步，身後人就撞上她的肩膀。

蘇可不是安慰的好手，她也不習慣去安慰別人，停頓良久，森林裡只有鳥的叫聲。

“菲伊，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是，殿下？”菲伊揉揉眼睛望上去。

淚眼朦朧中的殿下，像是古藝術中色塊堆疊的油畫，像是璀璨燈光下的彩色玻璃，全世界的光都彷彿向她傾倒，聚攏在她頭頂，她是無疑的主角。

“菲伊，活著回去繼承你父親的爵位，然後協助我成為新皇。”

菲伊緩緩瞪大眼，“殿下？”

“這是我救你的原因。”蘇可放開她的手，轉身正對著她，“我救你，是因為在我看來，你有這個價值。”

這是對長期不受重視的人最大的讚賞了，但菲伊垂下眼，顯然對自己沒有信心：“可是我、很弱…”

“我要的就是你這份弱小。”蘇可捧起她的臉，微微笑了，“菲伊，你只需要相信我，然後活著回去繼承爵位。”

菲伊注視著蘇可，情不自禁點了頭：“是，殿下。”

見她答應，蘇可滿意地笑了笑，帶著她繼續往前面走：“既然你答應了，那你就是我第一個親信。”

“誒？！”菲伊瞬間從剛才的恍惚中出來，驚訝道，“殿下身邊沒有別的人了嗎？”

蘇可撥開草叢，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嗯，我只信任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