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點一到,紀以安準時下班,開車到蘇可公司樓下。
或許是今天想到了結婚的事,平時沒有的,突然在街角開了一家新的服裝店,櫥窗裡就是一件抹胸婚紗。
因為開著車,紀以安只掃了一眼。
不是很獨特的款式,也沒什麼記憶點,略有接觸過設計,所以一下就能看出不足。
想到小可,當然要做高定,腰和肩要改小一點,裙襬不能太大,她或許更喜歡短款?
幾分鐘的功夫,腦中已經大概有了設計圖,至於請誰設計…過了一系列人的名字還是不滿意,到紅燈處停下的時候,突然想到——為什麼不能是自己呢?
為什麼不能是自己親手做呢?小可穿著他親手做的婚紗嫁給他…他會用最好的材料,考慮到每一處細節。還有誰比他更瞭解小可的身體嗎?沒有。
他知道她的走路習慣,知道她的面板狀態,知道什麼緊松度、什麼大小範圍她最舒適…
他才是最合適的人。
將車停在小可公司樓下,紀以安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在備忘錄寫下婚紗,把大概的款式和細節寫下,想到等下回去畫設計圖。
到20都不見人出來,紀以安有些疑惑,今天是加班了嗎?
剛要打電話過去,就接到蘇可的訊息。
【抱歉,下午突然公司集結出來,忘了和你說,我現在在X高,能來接我一下嗎?】
X高,離這裡不遠,但現在下班高峰期,過去恐怕要半個多小時了。
紀以安連忙回覆:【好,但過來可能有點久。】
【嗯,我等你。】
我等你。
紀以安看著這三個字,要看出花一樣,傻傻地笑。
果然,堵了。
紀以安等著,突然想到。
X高,他記得是小可的母校吧?
上一世幫她收拾房間的時候有翻到她高中的作文字,上面印的圖案就是X高。
字和現在一樣,和小可外表不同,很“狂妄”,還記得寫的是關於新聞事實的看法,論點古怪又新穎,也不喜歡條條框框的道理,更貼合人情。光是從字裡的描述,就能想到那時的小可是什麼樣子了。
有些遺憾,如果當時他也報X高就好了,就能早一點認識小可…不,還是從小和小可一起,那樣就能見到她每個時刻、所有成長……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和小可是青梅竹馬,現在的他該有多快樂。
……
到了學校,天已經半黑了,裡面是不讓外人進入的,所以紀以安就把車停在外面,給蘇可發訊息:【我到了。】
蘇可回的很快:【好,你下車到學校東邊來接我,不要讓人發現。】
東邊?
他記得那邊全是圍牆,難道有什麼小門?小可說去就去,很乖地下車,注意四周,穿過去。
X高很大,比得上某些大學,修在市區外圍,東側走過去連水泥路都沒有,全是雜草。
過去就是一堵牆,沒看見有門,紀以安不解地往中間走,才看見一道身影坐在牆上。
也不知道怎麼爬上去的,比人還高的牆,一點也不帶怕,一腿曲著,悠閒地坐在上面。
她不怕,倒是把紀以安嚇到,老母雞一樣過去張開手,“小可,小心點。”
“噓。你小聲點。”蘇可還朝他噓聲,“我是偷跑出來的。”
都不知道公司怎麼想的,到學校裡來蹭學生的安全教育公開課,類似大禮堂的教室幾百號人,少她一個也無所謂。
紀以安嚥了咽口水,點頭小聲道:“好,那你快下來。”
“……你怎麼比我還膽小。”
她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輕輕一推跳下去。
紀以安在下面接住她,又香又軟的小可撲進他懷裡,就像蝴蝶突然撞了他一下。
抱住她的腰肢和腿彎,抬頭無奈地看她:“嗯,我是很膽小。”
蘇可趴在他身上,張張嘴又閉上,過了會兒才說道:“走了。”
“好。”絲毫沒有放下她的意識,紀以安抱著她就要往外走,被她說了聲才悻悻地放下她。
蘇可走在前面,雜黃的草沒過她的腳踝,隔著褲子掃在腿上也有些癢,走到一半停下來曲腿撓了撓,轉頭看他的一瞬,就見他的背後,鐘錶在做最後的倒計時。
該走了,“紀以安”等不了了。
連腿也不撓了,蘇可抓住他的手,往外跑:“快回去。”
“嗯?小可…?”不明所以的紀以安被她突然抓住手,她跑得很快,像有什麼很急切的事情。
寒風打在他臉上,清新又有點刺鼻,“小可,怎麼了?”他在後面問道。
蘇可沒回答他,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蘇可想早點回去,於是幾步跑上去將她一把抱起,朝車衝刺去,直到坐進車裡,蘇可也沒送口氣,而是說道:“快開車,我們快回去。”
“好。”紀以安沒多問,直接發動車,壓著時速跑在車道上,奇蹟般地,夜晚總是很堵的X市,這一次彷彿全城都在為他們讓道一樣,連紅綠燈路口都全是通行。
他驚了,正想轉頭和蘇可說,耳邊就傳來蘇可冷冷的聲音:“專心開車。”
這句話,上輩子不好的記憶突然襲來,紀以安立馬坐正,不敢再有半點分心,最後到家居然只花了十幾分鍾。
他轉身要幫蘇可解開安全帶卻突然她旁邊的手彷彿透明的,依稀能看見下面白色的坐墊。
他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張開嘴,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小、小可?”
連忙伸手碰上去,觸控到溫暖的肉體才鬆口氣,應該是他看錯。他抬眼去看蘇可臉上的表情,有沒有不適或是其他。
蘇可卻直接抽回手,開啟車門走出去,到家她就不急了,紀以安從另一邊下來,剛才的事讓他有些介意,所以固執地上來握住她的手。
什麼都不管了,小可討厭也好,不耐煩也好,他心實在慌,莫名的預感,讓他一定一定要盯緊蘇可。
蘇可並沒有拒絕他,任他牽著手,算是她最後的溫柔。
一直到門口。這套房子錄的是蘇可的臉和指紋,紀以安只有備用鑰匙,但當她抬起頭,對準鏡頭時,門鎖卻閃爍紅光——
“識別失敗。”
紀以安抖了抖手,在那一刻握住蘇可手的手指,彷彿穿過她,觸碰到了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