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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他超會裝(19)

蘇可抱著紀以安,單手輕撫著他的背,另一隻則垂著,貼在身側。

他在小動作地親吻,她也是知道的。

在她耳邊“嗡嗡嗡”說個不停,聲音都啞了,是哭啞的。

蘇可半張臉靠在他肩膀上,高階的西服布料很柔順,還能嗅到一點冷杉香味,應該是他為現在專門噴的。

本來興致勃勃準備給她驚喜的,去求來的戒指,親手準備的佈景和食物也是,恐怕每一樣做的時候都是笑著期待她的反應。

卻沒想到先迎來這樣惡耗。

真慘。

蘇可任他抱著,露出的半張臉是依舊平淡的表情。

腦海裡仍是紀以安剛才痛哭的臉,情緒到那種地步,放棄自我的尊嚴…她好像的確是誤解了他。

但心中並不喜悅,反而有些無措和疑惑,不是因誤解了他,而是別的。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她,是為了從她身上找回不滿才故意和她在一起,那就再好不過,她努力順應他,把他哄好後兩人再和平分開…

這是料想的最好的結局,對紀以安最好的結局。

但現在,他抱著她,說有多麼多麼喜歡她,想要留下她,悔痛、害怕到眼淚都流乾…

偏偏走了一條最痛苦的路。

因為蘇可不會為他留下,他是喜歡或是討厭,蘇可都一定會離開。

這是第二世,而她的任務目標在第一世。

她來到第二世的目的,只是為了吸取第二世紀以安的能量去維持第一世紀以安的生命而已。

所謂的重生也是虛假,紀以安只是繼承了上一世的記憶,並不是真的靈魂覆蓋。

而蘇可真正的目標,真正的“紀以安”,還在病床上,等著她這一口能量。

上一世,紀以安死亡是必定的結局,他的氣運莫名其妙斷了一截,所以必定會在那天發生車禍,而他也必定會死於那場車禍。

紀以安一死,世界又沒誕生新的支撐,很快就走向滅亡。

剛來到這個世界,蘇可透過世界線看到這個結局,和系統商量一番後最終決定,按原世界線繼續走,消磨他的好感,藉助他最後記憶的能量來到第二世,吸取第二世紀以安的能量再回到第一世拯救紀以安…

他們設想的是:紀以安不喜歡她,對她的離開也不會有太大感觸,這樣,既能讓第一世得到拯救,第二世也不會遭受損害…

所以忍氣吞氣地安撫,比以往都要溫順…

是她走錯路子了嗎?不該這麼溫柔,還要更過分?

應該走野蠻女友的道路。

蘇可到這時還在總結自己的錯誤。

思緒飄到很遠的地方,直到紀以安溼軟的嘴唇壓在她臉頰上反應過來。

小學生一樣,很輕很快地貼,然後等著,呼吸都靜止,調動全身的細胞,不放過她任何反應。

總愛這樣試探…無論怎樣都改不掉。

蘇可後退一點,他的眼裡就又露出些許絕望,溼潤潤的,還要故作堅強,不能讓蘇可覺得他太麻煩、太愛黏人。

蘇可盯著他看了會兒,臉上表情逐漸捉摸不定。

…以前沒發現,他怎麼這麼會裝?

但想起來好像又有跡可循,她沒有故意去分辨,不過有幾次。

例如上一世剛交往的時候,也是這樣,怕她反悔,自己又實在忍不住,晚上偷摸親她,有次被她發現,就像現在這樣,猛地定住,彷彿世界都要崩塌,兩眼溼潤地看她,一動也不敢動。

蘇可回過神,紀以安仍在等著,等她的判決。

不得不承認,蘇可有被他現在的樣子取悅,她同樣喜歡乖巧、聽話的人,而事情又到了這一步,她不介意陪他走過最後一程。

“回去了。”蘇可說道。

紀以安提起的心才放下些,點點頭,關節都發出些微響動。

既然接受被親,那麼握手也應該可以,同樣是先試探的,走在她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蘇可,盯著她柔和的臉,而後假意行走間搖晃般,去觸碰她的小指。

她圓潤的指頭,指尖粉粉的,幾次都嘗試去勾,但又不敢真的勾到。

紀以安並不是從小養尊處優,相反,他的指腹和掌心都帶著些薄繭,此時輕輕地去蹭蘇可,磨在她手上,有些癢。

蘇可抬眼看他,就和他對視上,他好像還很可憐,皺著八字眉。

“小、小可…”

居然這樣抖著聲音叫她。

“嗯?”蘇可態度倒是和以前一樣,既不迎合也不拒絕。

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

紀以安嚥了咽口水,接著問道:“…我能牽你的手嗎?”

這時候講究紳士了。

但蘇可一貫的潛規則是,不問隨意,問就是不可以。

“馬上到樓下了,你不是要開車嗎?”跟明顯的拒絕之意。

她這麼說,紀以安也真的不再動作,只是彷彿整個人都垂下來,緩慢地眨了下眼,“哦,好…”

走出電梯,也慢一步墜在蘇可身後。

真可憐,要在平時絕對會湊上去,黏在她身上跟狗皮膏藥似的,會不停地叫她,又委屈又孩子氣,手指也要一根根插入,緊緊攥著怎麼說都不放。

而現在,落在她身後,不敢任性地要求,低頭注視著她的身影,明明那麼柔軟,卻又將他吃得死死的。

眼睛瞄到地上的影子,燈從斜上方投射下來,印在地上小可的影子比小可還要矮上很多,胖胖的,很可愛。

抬起手,自己的影子也印在地上,牽不了小可的手,就只能用影子去牽她了,至少在光下、在影子世界,他和小可手牽手走在一起。

可憐的,竟以此作為慰籍。

……

回到家,一開啟門,熟悉的地方,充斥著他們生活的痕跡,紀以安瞬時有些恍惚,明明才幾小時沒回家,恍然好像過了幾年一樣。

他下意識伸手想去抱蘇可,但蘇可已經踢掉鞋往前走了。

她很累,睡衣都沒換,就迫不及待進了浴室。

紀以安還站在門口,慢悠悠地脫掉鞋,他應該才是最累的,無論身體還是心靈,但此刻卻一點也不想休息。

也不能休息。

蘇可離開後,遲鈍的大腦才開始重新運轉,回顧今天的事,唯一的希望:“明天”。

明天?

是釋放還是死刑…?何嘗不是另一種死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