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等了沒兩分鐘，陳忍冬和方冠英就到了，陳忍冬親親熱熱地貼上來抱了抱，方冠英則在旁邊沉默地看著。
“先去精品店吧？”方冠英點開手機，“陳忍冬想買一件大衣，從精品店過去剛好有幾家，他們最新上市的、”
陳忍冬連忙將她打斷，“哎呀，出來玩就隨便逛逛嘛。”
方冠英停頓片刻，毫不留情地說道：“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玩到最後會忘記。”
戳中了陳忍冬的痛處，陳忍冬湊過去，“不是還有你嘛，反正你會提醒我的，不是嗎？”
方冠英推推眼鏡，看不出情緒：“只是出於人道主義。”
……
最後還是先去了精品店，陳忍冬一進去就拉著兩人左轉轉右轉轉，最終停在帽子區，臭美的一件試了一件。
方冠英和蘇可在一旁看她，時不時評價兩句。
方冠英就站在她旁邊，她比蘇可高些，轉頭就能將蘇可大體看清。
習慣觀察別人的方冠英很敏銳。
蘇可穿著偏寬鬆，貼合日韓風。
她也見過幾次紀以安，紀以安則明顯更偏愛簡潔修身的英倫風，如果是他給蘇可買衣服，也更應該貼合自己的審美，由此推斷，蘇可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不排除紀以安給她買了衣服，但她沒穿的可能，但乾淨的耳垂，空蕩的脖頸，以及雙手…
戒指，她不止一次在紀以安身上同一個位置觀察到方形凸起，除了戒指盒她不認為有其他可能。
但現在，蘇可手指上卻沒有任何東西。
綜合以上所有推斷，方冠英暗下眼，突然問道：“小可，你能告訴我你答應紀以安的原因嗎？”
蘇可有些訝異，方冠英是從來對這些不感興趣的，她和陳忍冬一樣，不僅是不婚主義者，甚至是不戀愛主義者，她才是真正的戀愛絕緣體，對所有異性之戀都無法共情。
現在居然主動問她。
陳忍冬在一邊試著太陽帽，聽見了也湊過來，寬大的太陽帽將她眼睛都遮了些，顯得有些滑稽的可愛：“是啊，要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歡被束縛嘛。”
蘇可將陳忍冬的帽子往後拉了拉，露出她的眼，半開玩笑道：“大概是命運？”
“啊……”陳忍冬露出失望的表情。
方冠英倒是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陳忍冬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後，朝她們興奮地問道，“你們覺得這頂帽子怎麼樣？啊，我好想到夏天，然後和你們一起去海邊冒險啊！”
方冠英思索片刻，拿起另外一頂給她，“你適合這頂。另外，海邊正常遊玩可以，如果要冒險請找別人。”
陳忍冬直接忽略她的最後一句，“那就這麼說定了！”
拿起方冠英給她的那頂，在鏡子前試了試，“不愧是我，真好看。”
見她在那邊擺姿勢，方冠英走回蘇可身邊，繼續問道，“你覺得他是在玩你嗎？”
“我認為不是，”蘇可垂下眼，“他大概只是不甘心。”
“嗯，我也這麼覺得。”方冠英點點頭，“你的打算是什麼？”
蘇可看向她，方冠英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臉，但眼中已閃過了然。
她瞭解蘇可，她們能玩在一起，除了彼此很包容外，也很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們是同類。
如果要一個絕不喜歡束縛的人談戀愛，只會有兩種可能，要麼給她扣上永遠掙不開的枷鎖，要麼就是自己扣上鎖鏈做她的附屬。
紀以安最開始是後者，但他內心的慾望已經不滿足只在背後看著她，所以現在他要掙開鐵鏈吞噬她。
如果扣不住她，那麼很遺憾，只會有一個結果。
蘇可望著前方：“我會盡量填補他的不甘…”但只是短暫的，等到他的痛苦消失，自然就離開。
方冠英垂下眼，不甘只是矇蔽他的表面，在填滿之後其下更大的慾望顯露時，卻失去了能滿足他的戀人…
她已經能想到，紀以安短暫喜悅之後的絕望痛苦，但他又能做什麼呢？
——“其實我也有些失望、”蘇可說道，“我以為他的愛，是純粹的。”
永遠不會陷入泥潭，只會站在岸邊，看著別人溺亡。
方冠英咬著下唇，有些想發笑，這一刻頭皮發麻，為蘇可興奮到心臟狂跳。
方冠英臉上已浮起豔紅，握住她的手，“太有趣了，我覺得最無聊的東西居然也能有這麼有趣的事。”
方冠英已經能猜到，蘇可雖然說會滿足他，但也不可能會讓自己受委屈。
說是“命運”，也只是繞著她的一根線。
……
她們又逛了會兒，蘇可也買了幾個首飾，作為參照物，因為設計都是簡單的常規元素，所以不會存在抄襲之類。
陳忍冬在她試戒指的時候才注意到，有些驚奇：“誒？紀以安沒送你戒指嗎？”
“嗯，”蘇可無所謂，“只是談戀愛，又不是結婚。”
“才不呢，”陳忍冬注意到更多，“不對，項鍊、手鍊、耳環什麼都沒送你？？”
“要是大學我能接受，都工作幾年了，而且還是總裁，這點都送不了你？”陳忍冬癟嘴，“…果然還是搞不懂，追你的時候明明什麼都送，難道追到了就無所謂了？他是不是看你不會接受，才裝作都送你的？”
蘇可有些失笑，“別多想，又不是什麼必需品。”
方冠英也點點頭，“嗯，可能就是考慮到小可不會接受才不送的吧。”
陳忍冬一臉震驚地看著方冠英：“你怎麼也說這種話？天，你居然會共情男人了？？”
方冠英：“……”
“不行，我忍不了。”陳忍冬轉眼，突然笑了，湊過去和蘇可貼貼，“他不給小可買，我給我家親親小可買。”
拉著蘇可到飾金店，挑了一款女戒給她戴上，撒嬌道：“這是我給你買的，你可不能取了，明天上班我要檢查。”
“嗯，”蘇可摸著戒指，眼底帶著笑意，“那我也給你買一款。”
“我呢？”方冠英推了推眼鏡。
最後變成，陳忍冬給蘇可買，蘇可給方冠英買，方冠英又給陳忍冬買。
櫃姐張了張嘴，又閉上，盡職地幫三人量指圍。
“大概什麼時間能拿？”陳忍冬問道。
“因為是現貨，不需要多久，讓師傅改一下就好了。三位可以先逛一會兒商場，一個小時左右就能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