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重了，沒一會兒就壓得蘇可喘不過氣。

蘇可抬手推了推它的腦袋，“好重！快點起來。”

奧瑞恩抬起頭盯著她，從他的獸臉上能看出一絲疑惑，似乎很不理解蘇可的話。

“變成野獸，連思維都變了嗎？”蘇可皺眉，乾脆手臂撐在地上，想自己從它的肚皮下出來。

奧瑞恩以為她要逃，又往前抵了抵，直接將她抵在籠子的最裡面，蘇可背靠著鐵柵欄，這下是徹底出不來了。

蘇可：“……”

奧瑞恩還萬分滿意的用頭去蹭她。

交涉完的利維坦回來看見這一幕，氣憤地跑過去，鑽進籠子裡就抓著奧瑞恩的尾巴將他整隻拖出來。

受了重傷的奧瑞恩哪裡是他的對手，一下就被甩出籠子，籠子裡的蘇可也被利維坦抱出來。

同為野獸，嗅覺非常敏感，抱著蘇可，聞到她身上別的野獸的味道，利維坦渾身難受死了，埋頭蹭到她脖子上，就伸出舌頭舔上去。

自己的氣味被覆蓋，奧瑞恩發出低吼，壓低身子，一雙藍瞳縮成針縫，朝他露出獠牙。

利維坦也暗下眼，將蘇可放下，尾巴甩過，蕩起層層水波。

蘇可看他們一戰即發的樣子，有些無語，在利維坦耳邊說道：“…點到為止。”

利維坦只是冷冰冰地盯著奧瑞恩。

蘇可強硬地將他的腦袋掰過來與自己對視，他看著蘇可，才恢復平時有些傻傻的樣子。

“我說，點到為止聽見沒有？”怕他不理解點到為止的意思，蘇可還解釋了一下，“他本來就重傷，你別下手太重，如果他出什麼事，你就給我等著，懂嗎？”

利維坦眨了下眼，突然有些失落，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可放開他，“嗯，你們打吧。”

蘇可走到一邊，奧瑞恩因為沒有理智，所以每一招都下了死手，不過又因為受了重傷，也沒佔到好處。

利維坦則是聽了蘇可的話收了手，打得還算比較小心。

蘇可看了會兒，見兩人不會怎麼傷到彼此，就默默遊走了。

等他們打吧，兩個都是精力過剩的。

伊西多爾不在拍賣會，他出去打聽奧瑞恩重傷的原因去了。

蘇可本想去找伊西多爾的，沒想到出門就碰上了剛才的那條人魚，她看見蘇可就游過來。

“好巧。”蘇可說道。

“是希波告訴我你們在這裡的。”人魚圍著她轉了一圈，“你可真有錢！我在拍賣會聽到了，六百萬金幣呢！都能買下兩座城堡了！”

用的是利維坦的錢的蘇可心虛地移開眼。

人魚看著她笑了笑，“看來那隻雪豹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呢。”

“真好…”人魚長嘆口氣，“要是希波也能對我這麼好就好了。”

她嘴裡總是出現這個希波，蘇可有些好奇：“你說的希波是誰？”

人魚見她問，立馬興奮地拉起她的手，將她拉到一邊，眼睛都亮了：“是我的發小，你也見過她，她就是這個拍賣會的老闆，是不是超——厲害！”

的確，能經營這麼大一家拍賣會確實很厲害。

“而且希波長得又漂亮，身材又好，除了性格有點惡劣外…”她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全是在讚美希波的好。

“…可她就是太愛冒險了，自由得像水流一樣，讓人抓也抓不住。”人魚撐著下巴，突然看向蘇可，“你一定很喜歡那隻雪豹吧？”

蘇可移開視線，“我有必須要找到他的理由。”

“好吧。”人魚嘆口氣，“看來你和希波是同一類人。”

“真過分…”人魚盯著她，突然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癟癟嘴，轉過頭，“希波告訴我雪豹是他們在深海里發現的，他們發現的時候，它就已經非常虛弱了。我想它一定是想去找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

“嗯，”人魚點點頭，“傳說海洋之心在最危險的深海里，它是大海的源泉，是一切水源的心臟，只要得到它，就能得到整片海域…而且聽說只要把自己最深最強烈的愛意傾訴給它，它就能讓你愛的人也同樣的愛你，它會將你們連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離……”

“不過也只是聽說啦。”人魚輕撫頭髮。

蘇可注視著她：“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人魚搖搖頭，說道：“…是感謝你聽我說這麼多的回報。”

“深海在海之國的最下面，是海洋的禁區，那裡不對外來族禁止，裡面全是危險的巨獸。”

“嗯，”蘇可點點頭，再次感謝。

……

奧瑞恩應該就是在找海洋之心的時候受了重傷，蘇可找到伊西多爾，將事情告訴了他。

伊西多爾聽完後，瞭然地點頭：“深海是黑暗神在海洋最後的領土，奧瑞恩由我的光明力組成，類似純光明體，在深海會被消磨也不意外。”

“那該怎麼辦？”蘇可皺眉，“被消磨光明力應該也只是變虛弱才對，他現在連神智都沒有了。”

“不好嗎？”伊西多爾突然說道。

“嗯？”蘇可錯愕地對上他的眼，他的表情平淡。

“反正他擁有神智也只會給我們添亂。”伊西多爾看著蘇可，她似乎不能理解的臉，輕撫她的臉頰，“奧瑞恩很惹人厭吧？他本來就是我遺棄的最惡劣的一面。”

蘇可沒想到會從伊西多爾嘴裡說出這種話，“可是…他不就是你嗎？”

伊西多爾長嘆口氣，彎腰抱住她，尾巴從她的小腿一圈圈纏上來，蛇一樣，細吻她的耳廓，“別管他了，反正我們已經找到他了不是嗎？艾盧拉…他不值得。”

蘇可將他推開，搖搖頭：“不行，你們少一個都不行。”

“你不想幫忙也沒關係的，我自己去找就行。”

說完，蘇可一個人朝海底遊。

伊西多爾在上方注視著她的身影，最終還是跟上她，遊在她身邊，妥協地握住她身側的手。

“抱歉，我說了不適宜的話。”

蘇可看他一眼，不帶任何情緒：“沒關係的，畢竟也只是我單方面在要求你，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蘇可說的是真心話，可是越是這樣理智、善解人意，就越是疏遠，彷彿劃清界限般。

伊西多爾才感到有些慌張，“不是的，艾盧拉的事也是我的事。抱歉，我該以艾盧拉的意識為第一，原諒我好嗎？”

蘇可搖搖頭，“你不用這樣，不用以我的意志為第一，畢竟我們都是…”

她的話沒說完，被迫在伊西多爾祈求的眼神中停止。

“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了。”伊西多爾說道，“我會做好你想要我做的一切。”

“原諒我好嗎？艾盧拉。”

可是你也沒做錯事。蘇可是這麼想的，但在伊西多爾的眼神下還是點了點頭。

伊西多爾這才鬆口氣，他放出精神力在深海里尋找，他們找了很久，才最終在接近底層的地方找到奧瑞恩的意識體，一顆明亮的獸心，懸浮在海底，如果被別人看見，說不定還以為是海洋之心。

獸心也是純光明體，對黑暗物有天然的抵抗作用，因此才能在全是黑暗物的深海里不被巨獸吞噬。

幸虧蘇可已經不是魅魔了，不然找到了也帶不回去，伊西多爾引開周圍的巨獸，蘇可則乘機拿到獸心。

得手後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向上圍游去。

一路上大量的巨獸朝他們湧來，一時間竟形成獸潮，擁擠，彷彿黑泥般不斷向上攀延。

一波接一波地湧去，伊西多爾拉著蘇可往上游，他蔓延出的藤蔓不斷地阻止向上的巨獸，但依舊敵不寡眾。

就在一隻巨獸正要咬上蘇可的小腿時，突然，一片寧靜。

蘇可往下看，就見腳底一大片黑潮，就像水中的泥沙緩緩地往下沉去。

“看來我來得很是時候。”一隻手將蘇可拉過去，擁入懷中。

梅爾看著蘇可，微微笑道：“隊長，是不是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