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火焰青鱗
荀子的理念雖然跟法家的有些近，甚至可以算是法家的人，但其實他的理念核心還是儒家的禮，法不過是為禮服務的罷了。
主要是孔子和孟子的理念都偏向於理想化，想要實現很難，到了荀子這裡結合法家的理念，對儒學做了務實的改變，儒皮法骨說的就是這個，用來支撐儒學的罷了。
他本身並不注重那些規則之類的，也不喜歡循規蹈矩。
所以才會更喜歡韓非和未來的張良，對於金鐘罩體功的接受能力也比較強，哪怕是那種抽打型別的修煉也不是無法接受。
田昊先行耗費近一個月時間用碧血玉葉花配合一些藥物幫助荀子調理身體，尤其是精氣生機方面。
雖然荀子曾經是天人境的強者，經受過洗筋伐髓，但畢竟年歲不小，在精氣生機上肯定會有下滑，更別說跟韓非李斯那種少年人相比了。
這需要透過藥物來恢復，其實他的天地生機更好，不過那個不能暴露。
好在這裡有碧血玉葉花，其生機也不差的。
並且經過自己用天地生機和木屬性真氣不斷蘊養，碧血玉葉花的效用在不斷增強，甚至已經長出了第十葉。
顯然九葉並非碧血玉葉花的極限，只是人所見到的極限罷了。
“以前倒是沒發現那朵花竟然還能如此使用。”
對照著銅鏡觀看自身面部面板，荀子很是驚奇。
現今他算得上是鶴髮童顏了，面部面板比起年輕人的分毫不差，看著都好似年輕了二三十歲，臉上的皺紋也沒了，恢復緊緻。
如果將頭髮眉毛染黑，都能去冒充下小年輕了。
“這只是暫時的，畢竟是藉助外力調整，並未進行本質上的改變。”
田昊提醒了句，現今只是藉助碧血玉葉花的藥力將荀子的體內生機暫時提升起來，本質上並未改變。
就如同前世的那些面板護理一樣，尤其是保溼的護理，只是暫時讓面板補水，短時間內看著會有效果，但其實並未改變本質，過一段時間就會被打回原形的。
“這也夠了！”
荀子對此很是滿意，這副模樣走出去轉轉就能誤導很多人，讓那些人以為自己修為有長進，從而不敢輕舉妄動。
這也是他回來後就閉關的主要原因，不想讓人看到自身虛弱的景象，否則一些人的心思就壓不住了。
甚至在自己閉關期間那些人都敢算計自己的弟子和閨女了，要是讓其確定自己修為暴跌，甚至受傷的話，自己這個掌門之位都得被推下來。
別以為儒家尊禮就真的守禮了，說到底大家都是一個個勢力團體，更講究的是利益。
“你弄得那個繁體字和簡體字很好，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在六國中奔波謀劃，為師這裡的壓力要小很多。”
想起那些儒家的老傢伙們，荀子就不由得想到了那繁體字和簡體字。
現今儒家各脈勢力都在盯著這件事情，雖然字型的完善在閨女那邊，但在推廣上卻是儒家各脈在運作，他們都想在這等大事件上分上一杯羹。
而且這是有利於儒家整體的，對大家都有益處，那些人自然會全力去推行運作。
簡體字不太可能，但繁體字卻肯定會推廣開來的。
“弟子只是提出了那兩個字型理念，真正完善的是文采師姐。”
田昊謙虛了一波，表示自己功勞不是很大。
“有些事情最注重的就是靈感想法，那才是一切的核心。”
搖了搖頭，荀子很清楚這件事情的本質，如果說精通書法的文采是千里馬，那麼浩然就是伯樂了，沒有這個伯樂指明道路，閨女的潛力底蘊根本沒辦法被髮揮出來。
而且就算沒有閨女出力，儒家中也有很多人能代替的，所以閨女在這件事情中並不是最重要的，可以被替換。
真正核心的是那種理念。
“老師，天人境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田昊遲疑了下，詢問道。
雖然已經對這方面知道很多了，但荀子畢竟是一位巔峰的天人境強者，曾經也受到很長時間的影響，在這方面的感悟體驗必然更多。
“你的修為也差不多快摸到邊了，雖然外功更注重自身的蛻變，受到的影響會小很多，但以你的天賦悟性，內修也很快能達到那種境界。
有些事情你現在也該知道，但不要說出去。”
想了想，荀子決定跟這個弟子說一說。
雖然這個弟子是最晚收下的，但修為實力卻是四個弟子中最強的，甚至爆發之下還能斬殺天人。
已經距離天人境不遠了，現在知曉也好。
“天人境的本質是在自身心境圓滿後與天地相合，獲得那冥冥中存在的認可，從而天人合一……”
荀子講述自身對天人境的理解，這也是儒家歷代先輩總結的經驗。
田昊認真傾聽，雖然他已經獲得了道家的全部傳承，但那畢竟是道家的，儒家對天人境的理解有著不同的看法，主要是學說理念的影響，具有自身的特點。
這也正是田昊所需的，能夠讓他更清晰的認知到天人境的本質。
而聽著荀子的講解，他也暗道果然。
天人境的問題果然出在與那冥冥中存在的融合上，要被對方認可，一旦人家不認可就能將你踢出去。
同時還能借助這份融合來反向影響，北冥子那次的影響很霸道，讓其都差點難以自制。
而對荀子的影響卻是潛移默化的，讓他都沒能察覺到，直到心境破碎，從天人境跌落，與那冥冥中存在斷開聯絡方才清醒過來，然後回想起來就會發現以前的不對勁。
這讓田昊不禁回想起姜子牙留下的那份卷軸，尤其是最後一幅圖畫，那是姜子牙在抬頭望天，一副憂慮的模樣，顯然是想要藉此表達什麼，但似乎又有忌諱，只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
“如此說來天人境豈不是無法成就了？”
皺眉詢問，裝出一副愁思的模樣。
“天人境這個境界其實在上古時期是沒有的，真正開始出現是在大周建立的時候，周文王是第一位天人境強者，他從天書中領悟出了後天八卦，藉此成就天人，並號稱天子。
這個境界才存世了八百年，並非世間唯一的道路。”
荀子對此並不是很擔心，即便天人境這條道路也是人為開創出來的，人家周文王能開創出天人境，他們也可以開創出別的道路。
而且他懷疑北冥子那老牛鼻子可能已經開創出了新的道路，反正上次北冥子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天人，爆發出的戰力也很喪心病狂。
那老牛鼻子都能成，他荀況沒道理不行。
這段時間閉關也有考慮這方面，只是一時間難有頭緒，顯然他低估了全新道路的開闢。
“周文王開創的天人境？還是從天書中領悟出來的？不是傳說姜太公是天書自軒轅黃帝之後的第二個傳承者嗎？”
田昊不解，這方面以前可沒聽說過，哪怕道家裡面都沒有記載。
“姜子牙是從岐山中獲得的天書，而岐山可是大周的祖山，你認為他是從誰手裡獲得的？”
荀子反問了句，這是他們儒家的一大底蘊，因為與周王室關係密切，所以知曉一些不外傳的隱秘。
“姜太公的天書是從周文王手中獲得的？”
田昊瞭然，猜測周文王可能就是相當於楚南公那種天書的保管者，未來楚南公也將天書傳下去，藉助荊天明之手傳給了張良，而張良則成為了未來的謀聖，顯然是繼軒轅黃帝和姜太公之後的第三位天書傳承者。
不過周文王要比楚南公更加牛逼，雖然只是天書的保管者，但卻從中領悟出了點東西，形成後天八卦，是屬於奇門遁甲體系中的一部分。
同時從此來看，天身果然變質了。
從軒轅黃帝上次的態度來看，其本身和九天玄女都與那冥冥中的存在敵對，可週文王卻藉助天書開創出了天人境這種專門貼合那冥冥中存在的境界，顯然天身已經變質，成為了那冥冥中存在的工具。
荀子繼續解說道：“周文王開創出天人境，並引匯出了大量的天人境強者，其中以武王姬發最為強大，更有幾名號稱戰神的存在，戰無不勝，藉此才擊敗了正值鼎盛的大商，從而建立大周。
不過大周最初銷燬了很多古籍，也殺了很多人，將一些東西封鎖，最初為師看到這段記載的時候本以為大周是為了清除殷商隱患，現今看來是另有隱情。”
說到這裡，荀子對大周都不由有些排斥，真將他們所有人給坑了啊。
田昊陷入沉思，感覺大周當年做的跟大秦未來做的焚書坑儒差不多，並且做得更絕更狠，甚至有可能那冥冥中的存在都有參與，將以前的修煉體系徹底抹去，讓天人境成為世間的唯一。
對此他也能理解，大周這麼做應該是為了維持自身的統治。
這個就跟隔壁武庚紀的一樣，武王姬發成為神族的打手，前去輔助滅了大商，取而代之。
雖然本質上來講那只是神族的奴僕鷹犬，但卻也是人族的王，那種權勢確實很難抵擋。
當然，也有無奈，因為姬發和大周沒有拒絕的能力。
這邊的也差不多，一來西岐被當時的商王所忌憚，很快就會成為敵人，二來其本身也有取而代之的野心，然後那冥冥中的存在再從中誘惑一波，大周走上那條道路不奇怪。
畢竟人總是自私的，為了自身否定整個民族的利益的事情並不罕見，前世就有很多那種人。
“蚩尤該不會也是被那玩意引誘墮落的吧？”
忽然轉念想到了那位蚩尤大佬，其本身最初可是被九天玄女選中的，也一直在為人族奮鬥，斬殺為禍的異獸兇獸，只不過最後卻墮落了，與九天玄女為敵。
這才讓九天玄女另找人選，然後選中了軒轅黃帝，最終將蚩尤擊敗。
只是沒想到蚩尤會開啟虞淵封印，讓軒轅黃帝都隕落了。
若真是那冥冥中存在的手筆，可見對方做事的無所不用其極，自己如果走上逆天之路與之對上，恐怕會重複軒轅黃帝的老路，被對方搞出很多事情來。
虞淵封印只是其一，很可能還會有別的隱患。
這個世界太大，也太神秘了，鬼知道還有沒有類似於虞淵封印那種大凶險。
這也是他不打算儘快去蜀山那邊接觸的一大主要原因，現在還好能對虞淵封印那邊警惕起來，並暗中做好防備。
可要是明著過去將虞淵封印壓住，讓那冥冥中的存在搗鼓出別的大凶險來，他這邊可就被動了。
在任何事情中，陷入被動是很危險的，勝算都能立馬降低三成。
“這朵花倒是更適合跟著你，以後你就帶著吧，出師後在外行走也能多一份保障。”
目光轉向邊上那生長出第十片葉子的碧血玉葉花，荀子對此頗為感慨。
自己偶然獲得這株奇花已經好些年了，但卻只是當做一株靈藥封存，沒想到其本身還能繼續成長。
現今的藥力比之以前強了太多，而且還不知道是不是極限，對此他很是期待。
“謝老師賞賜！”
田昊沒有矯情，應下這份賞賜。
他本身就對這碧血玉葉花很感興趣，甚至在琢磨著等在儒家這邊完事後就以出師遊歷天下的名義離開，將這株花栽種到和氏璧上面去。
以和氏璧的天地精氣外加陣法引導的天地元氣，以及星辰大陣引導的星光輔助，應該能讓其更快的成長。
不說成長成扶桑樹梧桐神木那樣的頂級靈根，但次一點的應該能成。
“你可以試著找一條青鱗火焰蛇，當年獲得這株碧血玉葉花的時候，有一條青鱗火焰蛇相伴守護，被為師失手斬斷。
兩者既然能夠相伴相生，肯定有諸多妙處。”
想起當年獲得碧血玉葉花的經歷，荀子覺得弄條蛇養著會更好一些。
事後他也查過相關典籍，明白碧血玉葉花是與青鱗火焰蛇相伴而生的，兩者力量雖然相剋，但卻也能共生，倒是跟道家的理念相似。
“弟子記下了。”
田昊將這一點記下，甚至早就安排人去尋找青鱗火焰蛇了。
因為碧血玉葉花本身就是他來小聖賢莊的目標之一，對於秦時系列中這朵花的特性他知曉一些，自然不會漏掉青鱗火焰蛇的。
只是青鱗火焰蛇很罕有，是屬於異獸型別的，如同天蠶冰蠶那般。
他也不知道未來赤練的那條青鱗火焰蛇是從哪裡弄到的，這個得看機緣。
“走，去禁地。”
荀子起身，當初說好了給這個弟子觀看儒家最高深武學的，他自然不會食言。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弟子本身的功法並非儒家的，既然作為他荀況的弟子，還是最優秀的一個，自然得修煉儒家的至高武學了，至少得修煉一種。
如此才能深層次的打上儒家的烙印，將之變為一個儒家人。
田昊端起碧血玉葉花的花盆緊跟在後，內心也有些期待。
雖然以他現今的修為底蘊，對功法已經不怎麼看重了，但那畢竟是儒家最頂尖的一批功法，絕不比道家的那些至高道法差。
同時最重要的是那些功法是從儒學理念中演化出來的，參悟那些功法能輔助自己更好的領悟高深儒學，是能夠相輔相成的。
“你的心性和理智都很好，明白學說理念才是根基，只有將學說理念掌握了，修煉起先輩開創的武學才能事半功倍。
可惜現今儒家的門人心性都太浮躁了，能靜下心來參悟先輩學說理念的少之又少，都急急躁躁的去修煉那些武學，追求短期的強大……”
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荀子對這個弟子的做法很是滿意。
之前他聽伏念說了，這小子一拜入小聖賢莊，就一頭扎進了藏書樓那裡，閱覽先輩典籍，並且有著過目不忘之能，已經將藏書樓裡面的所有藏書看完記下。
並且本身悟性非凡，將絕大多數的儒學理念都領悟，只有最高深的那部分因為沒有名師指點，暫時擱置著。
自己這一個月來就多有指點，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這個弟子在儒學上的進步，已經遠遠超越了伏念三人，甚至超越了儒家的絕大多數大儒。
這很好，非常的好！
“弟子認為學說理念才是根本，武學不過是在學說理念基礎上演化出來的護衛手段罷了，是次要的，本末倒置不過是買櫝還珠。”
田昊早就有這種理念了，靈感源自於前世金老爺子筆下的那位掃地僧，人家就說了學習少林絕學需要先學佛家典籍，以佛學修為去駕馭絕學，否則肯定得出問題。
當然，那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少林絕學本身中就埋坑了，也算是一種防盜手段。
荀子欣慰的頷首，也越發的滿意了。
“人力是有窮盡的，而心卻可無窮，天人境這種境界雖然有隱患，但有些立意沒錯。
內修功力修煉到內氣境就基本上到頂了，了不起修煉出一點屬性，或者煉化些外力，但那並非是本質的提升。
想要突破極限，只能從心境上著手，那是唯一不被縛束的。
縱觀大周建立後數百年間出現的聖賢和百家諸子，莫不是從心境上進行突破，我儒家祖師孔子和孟子也同樣如此……”
田昊認真傾聽，雖然道家的底蘊不差，但論起在人心方面的修煉，還是儒家的更強一些，畢竟人家就在人世間晃盪的，有更多的體會，而道家則大多數在避世潛修。
當然，並非是說道家在心境上差，只不過是修煉方向不同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