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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從來不是單向奔赴

景燁的自閉症妹妹景悅今天來今日複查,從楊醫生那出來後,悅悅媽媽牽著悅悅剛好碰到了路清冽。這是第一次路清冽正式見到景燁的母親,不過她卻第一眼認出路清冽。

“你就是小燁房間相框裡面的女孩吧。” 景燁母親微笑著說。

“這些年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和女孩的合照,除了你,我想你就是他心裡的那個女孩子了。”

“當年因為悅悅失蹤了,我們全家焦急不已。我們像瘋了一樣到處找她,我還一不小心摔斷了腿,躺在醫院幾個月。幸虧悅兒最後找到了,不然…”

說著景燁母親眼角泛起淚花:“不過呢,這也因為這個事,我們小燁一邊照顧悅兒還一邊要照顧我,還要準備畢業設計還有備考。出國的機會也放棄了,還導致了他違背了和你的約定。”

“他本來就不愛笑,但那時候啊,他甚至連話都少了,我知道他很喜歡一個女孩。”

“那時候,小燁的生活就像是被固定在了一個無盡迴圈的日常裡。” 景燁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彷彿回到了那個艱難的時期。“他每天凌晨四點就起床,為了給我準備早餐,然後幫悅兒穿衣服、洗漱。他像個大人一樣,承擔起了整個家的責任。”

“白天,他要帶悅兒去特殊教育學校,放學後再陪她做康復訓練。晚上,他就坐在書桌前,一邊翻看著厚厚的專業書籍,一邊還要盯著電腦螢幕,準備他的畢業設計。”

“他的眼睛裡總是佈滿血絲,我能看出他有多累,但他從不抱怨。他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因為他知道家裡需要他。他甚至沒有時間去參加朋友的聚會,或者和你見面,他知道他必須犧牲自已的夢想,來守護我們。”

“那段時間,他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已經忘記了怎麼笑。他變得沉默寡言,有時候連續幾天都不說一句話。我知道他心裡很苦,但他從不向我們表露。”

“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在房間裡自言自語對著一張照片,我記得是穿著碎花裙的一個女孩子,一直在說‘我真的好想你。’那時我才知道,他心裡一直有一個女孩,他一直在默默地想念著你。”

“他的房間牆上貼滿了各種學習資料和時間表,每一刻都在提醒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他的手機裡儲存著你們的聊天記錄,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翻出來看。”

“他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著夜空發呆。我知道他在想你,在想那些無法實現的夢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助和疲憊。”

路清冽聽著景燁母親的描述,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動和愧疚。她從未意識到,景燁在那些日子裡,默默地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和犧牲。她的眼眶漸漸溼潤,心中對景燁的敬意和感激更加深厚。

“阿姨,我不知道他經歷了這麼多。” 路清冽的聲音帶著哽咽,“我真的很感激您告訴我這一切。”

在她離開的時間裡,朝五晚九的運作、定時定點休息,但是心底卻像一潭死水。沒有了她的人生,怎麼過好像都一樣,外面紛紛擾擾,於他沒有任何差別。

逐漸地,他已經再一次習慣了孤獨,但卻更加害怕孤獨了。就像曾經已經習慣了獨自生活在同類群體中的鯨目動物,當它突然有天臨近了人群,好不容易習慣了與人類的互動後,又被放回海底深處後,他的臨時孤獨變成了長久孤獨。

“不過最近我發現他變了,一開始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直到在醫院看到你,我就知道了。”

景燁母親看著路清冽,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我只希望,你們能夠重新找到彼此,給予他力量和溫暖。他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你們值得擁有幸福。”

路清冽此時有點心疼和自責,原來那段以為只有自已在煎熬的時間,景燁承受著更大的痛苦,但她卻也不在他身邊。

母親問道:“清冽,有沒有可能重新接受他?”

路清冽深知,她對景燁的感情並未消失。她早就決定給自已和景燁一個機會,重新審視彼此的感情。

“阿姨,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路清冽輕聲說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景燁母親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知道路清冽是個善良的女孩,希望她能給兒子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正在這時,景燁母親接到電話,是有什麼要緊事要處理。

“清冽,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邊有個急事需要處理,你能不能幫忙照顧一下悅悅?等會兒小燁會來接她回去。”

路清冽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想到自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便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阿姨。您放心去忙吧,我在這等小燁就行。”

就在景燁母親匆忙離開後不久,路清冽的手機再次響起,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路小姐,非常抱歉通知您,您家的水管突然爆裂了,現在水已經開始漫到鄰居家了,物業這邊需要您立刻回來開門處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緊急狀況,路清冽心頭一緊,但看著旁邊無辜且等待哥哥的悅悅,她知道自已不能一走了之。她迅速撥通了景燁的電話,同時帶著悅悅往自已家的方向走去。

“我這裡出了點緊急情況,你家妹妹暫時要跟我一起回家了。你能直接到我家接她。”

雖然景燁燁一頭霧水,為什麼悅悅在她那,但他的第一想法是“能見到路清冽了”。

路清冽彎下腰輕輕握住悅悅的手,安慰道:“悅悅,我們去姐姐家裡等哥哥好不好?”

悅悅點點頭,雖然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她信任路清冽,順從地跟著她走了。

回到家後,路清冽迅速開門,讓物業工作人員進入處理緊急的水管問題。不幸的是,她發現家中許多東西已經被水浸溼,包括一些珍貴的物品和回憶。在一片混亂中,路清冽找到了一本畫冊,遞給她在走廊旁邊畫畫,以保持她的安全。

清理過程中,路清冽的目光被一個塵封在箱底的星星瓶子吸引。這個瓶子曾是景燁表白時的禮物,她一直以為是單純折的星星,從未真正開啟過它。現在,由於水漬,瓶子的一些紙星星已經被打溼。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瓶子,準備仔細檢視。

令她驚訝的是,水漬打溼的地方,星星上的字跡變得清晰可見。她這才明白,原來景燁在每一張紙星星上都寫了東西。輕輕開啟幾個溼潤的星星,短短的幾段文字讓她的心突然緊縮,往事如泉水般湧出,卻也讓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景燁一直暗戀著她的心。原來,她對他的感情,從來不是單向的奔赴。

\"你說話聲音太小了,不過我一定會豎起耳朵認真聽你講話。\"

\"你吃飯速度太慢了,不過你儘管慢慢吃,我會等你的。\"

\"教你怎麼滑冰,以後你的左手只有我,因為你是左撇子。\"

\"校牌被抓,你猜不到吧,是我故意為之。\"

\"不喜歡喝冰水,我只是不想喝別人的冰水。\"

\"藉口逛街,其實是為了給小悅買生日禮物,不是我不懂小悅喜歡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什麼。\"

“你的左眉心痣距離睫毛的距離是2.3厘米。”

“你趴著睡覺時喜歡有陽光的朝向。”

“冥冥之中,在靠近你心臟的地方。”

那個抽離的瞬間,我知道我淪陷了。”

“今天的題真的很難吧,你已經低頭看了十分鐘了。”

每一句話都像是景燁內心深處的秘密,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他對她的關心和深情。路清冽的眼眶漸漸溼潤,她終於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情感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每一張似乎都承載著景燁對她未說出口的愛意。她的眼前彷彿浮現出了那些往昔的場景,每一幕都是那麼地清晰而動人。

\"你說話聲音太小了,不過我一定會豎起耳朵認真聽你講話。\" 這句話讓她回憶起了一起吃冰淇淋的那個午後,她低聲說話,景燁靜靜地坐在一旁,他的目光專注而溫柔,彷彿在傾聽世間最美妙的聲音。

\"你吃飯速度太慢了,不過你儘管慢慢吃,我會等你的。\" 這句話勾起了他們一起在校園小餐館的畫面,景燁總是不急不躁,耐心地陪著她,即使他的午餐時間早已結束。

\"教你怎麼滑冰,以後你的左手只有我,因為你是左撇子。\"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寒冷的冬日,在冰場上,景燁第一次溫暖而堅定的手握著她。

\"校牌被抓,你猜不到吧,是我故意為之。\"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背後,隱藏著景燁多少次在校園裡與她擦肩而過的小心思,只為引起她的注意,只為多看她一眼。

\"不喜歡喝冰水,我只是不想喝別人的冰水。\" 這句話讓她想起了夏日炎炎的球場,他拒絕了別的女孩給的冰水。

\"藉口逛街,其實是為了給小悅買生日禮物,不是我不懂小悅喜歡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什麼。\" 這讓她想起了那個週末陪景燁給妹妹買生日禮物,卻總是詢問她的意見,他總是那麼在意她的喜好,即使表面上是為了妹妹,實則是想要更多地瞭解她。

“你的左眉心痣距離睫毛的距離是2.3厘米。”景燁在給她講數學題時,觀察了無數次。

“你趴著睡覺時喜歡有陽光的朝向。”廢藍色的窗簾旁,枕著一摞練習冊趴在課桌上,迎著冬日午間的陽光睡覺的她。

“冥冥之中,在靠近你心臟的地方。”她是個左撇子,除了拿筆以外,其他用手時都是左手。這和她第一次在食堂吃飯時,他就注意到了。因此,以後每一次只要和她一塊吃飯,他都會主動坐在他左邊或者用書包或者其他東西給她佔右邊的位置。

“那個抽離的瞬間,我知道我淪陷了。”那個瞬間是那個是夢,似夢的瞬間,在那個情不自禁偷偷親吻臉頰的下午時分。

“今天的題真的很難吧,你已經低頭看了十分鐘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一直埋頭解題又解不出來,苦惱又不放棄的樣子,很好玩。午休時間他就趴在課桌上,眼睛望向左前方方向,手臂邊枕著幾套數學競賽題,心理想著,這得虧不是數學競賽題,這麼難,要是她做這個,估計今晚都睡不著了吧。不知怎的,竟然心裡有種“幸災樂禍”。

……

每一句話,每一個場景,都是他們共同回憶的一部分。路清冽的心被這些簡單而深情的字句深深觸動。

當景燁趕到路清冽家時,他發現她正忙著與工人溝通修理水管的事情,而悅悅則在一旁安靜地畫畫。看到這一幕,景燁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這畫面就像在夢裡出現過無數遍一樣,心愛的人在家裡的每個角落,有個可愛的孩子在陽光下畫畫。

“哥哥。”景悅看到了門口的景燁,輕喊了一聲。

“我們小悅畫的什麼呀?好漂亮啊!”說著摸了摸她的頭。

聽到他的聲音,路清冽回過頭來。那個站在夕陽下,西裝革履,身材修長的景燁在夕陽的餘暉下的影子被拉很長很長。他站在光裡,好像也站在了她心裡的光暈裡。

倆人站在夕陽的餘暉中,景燁的目光輕輕一偏,便捕捉到了那個靜臥在一角的熟悉罐子。那些曾經由他親手摺疊,如今被水漬斑斑的星星正攤開在柔和的夕陽下曬著,就好像多年塵封在心裡的情愫在這一刻不驕不躁,溫柔從容地曝曬在夕陽下,彷佛在訴說著一個關於等待和希望的故事。

他們默契得相視一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無法言喻的情感。

站在這絢爛的夕陽之下,面對著面,兩人的身影便自然構成了一幅世界最美的畫面。夕陽的光輝映照著他們的臉龐,溫暖而柔和,彷彿能洗淨塵世間的一切煩惱。景燁的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愛意,而路清冽的眼中則反射著他的身影,清晰而深刻。

周圍的世界似乎都靜止了,只有他們的心跳聲在這寧靜的黃昏裡迴響。微風輕拂過,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融入了這片刻的永恆之中,成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夕陽下的影子交錯重疊,拉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