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遠離那個是非之地,可小九他們好奇心重,非要去看看,我攔都攔不住。”
“結果卻出了大事!”
“那東西,詭異得很!”
老人步履蹣跚地走到供桌前面,顫抖著手,指向供桌下方的暗格,哽咽道:“那裡...那裡…有小九臨死前畫的圖。”
老人聲音沙啞,就像深秋的枯葉在風中打旋,脆弱而蒼涼。
滄溟玄螭快步上前,拉開暗格,取出泛黃的宣紙。
滄溟玄螭開啟宣紙,我和白纖魅湊過去一看,都倒吸了口冷氣——那是一個類似於水母的怪物。
它長了許多細長的觸鬚,觸鬚上佈滿了特殊的刺,整個身體呈透明狀,就跟老人現在的狀態如出一轍。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老人的身體之所以變成這樣,一定與那隻水母有關係。
水母本是海里比較常見的生物,按理來說,也沒什麼可怕的,可它實在是詭異,它不但長出了兩排長長的獠牙,周身還圍繞著一團黑氣。
透明身體加黑氣組合,著實不對勁。
老人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他接著說道:“我們登上船後,一開始並未察覺到奇怪之處。要說有什麼異樣那就是:船身已經殘破不堪,彷彿經歷了一場可怕的風暴。船板破裂,船舷歪斜,到處是枯枝爛葉,隨處可見腐朽之氣,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船用久了,被人遺棄了,在水面上漂動,經過風吹日曬,也就那樣了。”
老人深吸一口氣,繼續回憶。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艘本該無法航行的船,竟然突然啟動了!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船身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散架,可就是這樣一艘船,它卻跑得飛快,彷彿是連線人間與地獄的鬼船,要把我們拖入地獄!”
老人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聲音中透露出恐懼。
“當時,我被嚇得魂飛魄散,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我大聲呼喊小九他們,讓他們趕緊跟我一起離開這艘船。可是,他們卻對我的警告充耳不聞,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老人蜷縮在角落裡,就如風中的殘燭,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他那枯瘦的手指無意識抓撓著自己半透明的皮肉。
“小九說,他聽到下面有姑娘在求救,非要下去,我攔不住他。”
說到這裡,老人突然劇烈咳喘起來,吐出的痰液泛著詭異的光澤,在地上凝成了透明的物質,看那質地,就像果凍一樣q彈。
白纖魅掏出帕子,想要幫老人擦拭,滄溟玄螭卻出聲阻止。
“白姑娘!不可!危險!”
我順著他凝重的視線望去,那東西正在慢慢蠕動,逐漸拼湊出模糊的人臉輪廓。
可老人卻恍若未覺,繼續喃喃自語。
“我在原地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不知等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他們緩緩地爬了上來。可他們都受不同程度的傷,那傷口看起來就是被兇獸所為。”
更令人詫異的是: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並不是紅色的,而是一種晶瑩剔透、如同水晶般的液體——而是透明的膠狀物質,這詭異的現象讓我不知所措。
我急忙上前問道:“小九,老伯,後來呢?”
可我卻驚恐地發現——老人的身體越來越透明,彷彿隨時都可能消散在天地之間。
“老伯,您撐住啊!您並沒有受傷,為什麼身體會變成這樣?”
我驚慌失措地喊道,試圖留住老人那逐漸虛化的身影。
老人渾濁的眼珠突然泛起水光,枯槁的手在空中虛抓。
“是小九...是小九...他晚上,晚上開始說胡話,面板變得越來越透明...我...我想救…救他,可他……他……”
老人聲音顫抖,幾近泣不成聲。
“他突然咬住我,我就感覺身體裡的東西不斷被抽走,越來越冷,越來越透明……等我回過神,小九已經沒了,我也變成了這樣。”
話落,老人的身體愈發透明,最終如一陣輕煙般消散在空氣中。
我伸手去抓,卻是什麼也沒有抓到。
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
老人消失後,地板上凝結成的人臉也跟著消失了。
滄溟玄螭眉頭緊鎖,沉聲道:“看來這隻水母怪物能抽取人的生命力,還會透過傷口感染,改變血液,更變態的是連骨骼最終都無法逃脫這個命運!”
白纖魅滿臉擔憂。
“謝公子他們肯定出事了,我們趕緊去救他們!
滄溟玄螭說道:“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那怪物的弱點,應該怎麼對付它呢?”
我思索片刻道:“雖然它很強,但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必有弱點,一定有剋制它的東西,我們先去那艘船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滄溟玄螭和白纖魅紛紛點頭。
我轉過頭,目光落在滄溟玄螭身上,聲音輕輕。
“滄溟玄螭,你是否需要去跟浮笙說一聲?”
滄溟玄螭聽到我的話語,身體一震,卻並未停下腳步。
“不必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她此刻想必正處於昏睡之中。就讓她安安靜靜地睡上一覺吧,或許等她醒來時,所有不能解決的事情都已圓滿的解決。”
話畢,滄溟玄螭用靈力捲起我們,就朝那艘詭異的船飛掠而去。
遠處,沐靈淵孤零零地現在船上,焦急地眺望遠方,看到我們的身影,招手和我們打招呼。
可卻不見上官靈和重衍。
我們快速靠近,落在船上。
我著急地問道:“上官公子和重衍他們呢?”
木臨淵臉色不太好看。
“他們都在下面艙艙,我在上面叫他們,可卻無人回應,情況不太妙啊!”
滄溟玄螭眉頭緊鎖。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下去找他們。”
我們踮起腳尖,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朝著艙室走去。
來到船艙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略顯破舊的門。
就在我踏入船艙的瞬間,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船艙內一片漆黑,本應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可木板上卻閃爍著點點微弱的光點。仿若浩瀚的宇宙中,那些晦暗的星辰。這些星光在黑暗中不停地舞動,它們交織在一起,填滿了整個船室,使得原本昏暗無比的空間竟有了一絲光亮。
藉著這點點星光,我們勉強能看清船艙內的情況。裡面所有模糊不清的東西,此刻都無比清晰,就連木板上的紋路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除了水閥拍打海浪的聲音,就再其他,船室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
沐臨淵滿臉狐疑地問道:“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還能發光呢?”
我面色凝重,沉聲道:“那是血液!”
“什麼?血液?”
沐臨淵顯然被震驚到了,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白纖魅在一旁附和道:“妹妹說得沒錯,就是血液!”
白纖魅將老人家所經歷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沐臨淵。
整個過程中,沐臨淵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彷彿能夾死一隻蚊子。
是啊,他的兩個老子現在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又怎能不著急呢?
“他們肯定出事了,我必須要儘快找到他們!”
沐臨淵的聲音焦慮而急切。
我的心情也同樣沉重無比,彷彿墜入了冰窖一般。
這些血液極有可能是他們當中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留下來的。
那人形狀的膠狀物質之所以還在這裡,說明他們還有生機,可如果不盡快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