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豐道:“我讓他們投降,是不忍士兵死在這必輸的戰鬥裡。
我徐家世代忠於國主錢家,怎麼會投降你們寧朝?”
說罷,抽出了身上的劍。
曾宣阻止道:“徐都督,你不怕死,難道不為你的手下想想?
要知道你一死,我會很不高興,說不定我要殺降的。”說完,臉上還露出猙獰的神色。
徐如豐笑道:“你要殺降,那我還要謝謝你呢!那就表示我們南越還有希望,可你敢嗎?”
曾宣一呆,收斂了臉上猙獰的神色,徐如豐說的對,他不敢。
要是他為了洩憤,屠殺了降兵。引起了南越軍的憤怒,拼死抵抗,造成神策軍大量傷亡。
鎮國公搞不好會把他撕了,同為華族,三國之間的戰鬥,從沒有發生過殺降一事
就是幾千年的華族歷史上,殺降的人也很少,就是有殺降的人,後果也都是很慘。
曾宣知道他已阻止不了徐如豐自殺了,“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嗎?”
徐如豐道:“照顧我的家人。”
然後,一劍閃過,頸中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身上的鎧甲。
曾宣單手錘胸,行了一個軍禮,“徐都督走好。”
周圍的寧軍也對徐如豐行了軍禮。
投降的南越軍全部跪了下來,嚎啕大哭。
“買一口好棺材,將他送回府上。”
“是,曾總督。”
曾宣來到剩下的一百多鐵甲軍面前,看著他們不屈的臉色,就知道,以他們樣子,也不會投降了。
“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要我們幫你們一把。”
他們互相看了看,為首一人道:“這個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我們自己動手。
但我要告訴你們一點,如果我們沒有經過這幾天的戰鬥,耗費了我們的體力。
這個什麼玄武營絕對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所以,我們還是華族步軍第一。”
常緒有些憤憤不平,正要反唇相譏。谷政瞪了他一眼,只得退下。
那些鐵甲軍摘下頭盔道:“我們已沒有顏面去見鐵甲軍的前輩了。”
大喊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用八瓣錘互相砸去,一時間,腦漿飛濺,顏面俱毀。讓周圍的寧軍大驚失色。
曾宣嘆了一口氣,“將他們埋在一起吧!不準褻瀆他們的屍體,違者軍法從事,怎麼說他們也是勇士啊?”
同樣的事,也在北門發生了,二百鐵甲軍全軍覆沒。此時,南越的三千鐵甲軍已經去了大半。
…………
鎮國公已經進入了城中,他已收到探報,南越國主已經在一千鐵甲軍的保護下,從東門突出城去,向建昌州而去。
可鎮國公一點也不慌張,鐵甲軍再厲害,有冠軍騎兵厲害嗎?
雖然此次只帶了一千冠軍騎兵,但憑著這一千冠軍騎兵,那些鐵甲軍想突出去,簡直是做夢。
何況冠軍騎兵外圍還有五千步兵,負責搜捕漏網之魚。
孫修隨著鎮國公一起進城了,他一進城,就帶著周哲民的軍醫隊去了玄武營,此時戰鬥已結束。
徐如豐兵敗自殺,守衛南門的鐵甲軍全軍覆滅,衛戍軍,徵蠻軍全部投降。
這戰果相當不錯,可也付出了巨大代價,玄武營和他的親衛傷亡又是三百多。
“周太醫,快搶救傷員。”
孫修看著受傷計程車兵,心裡又是一陣疼痛。這些兵可是他用軍官的標準培養的,上一次傷亡過半,這一次又傷亡三成,現在還能動彈的也只有六百多了。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這也讓玄武營得到了血與火的鍛鍊,以後再說什麼華族步軍第一,就不是鐵甲軍了,而是我玄武大營了。
這些人已經鍛煉出了玄武大營的戰魂。只要加入合格計程車兵,玄武大營就會重新煥發戰鬥力,戰鬥力會比現在更強。
孫修對谷政眾軍官道:“你們乾的好,我會在鎮國公面前,為你們報功的。”
“謝樂安侯。”
孫修看著旁邊被擺成幾排的屍體,有些傷感,這些人都是他一個一個挑選出來的,現在卻都躺在這裡。
他長嘆一聲,“哎!”
為了寬解孫修的情緒。常緒道:“侯爺,我爺爺曾說過,慈不掌兵。既然當兵,他們就要想到這個後果。”
孫修拍了拍常緒的肩膀,“這句話老安國公說的對,但是你別忘了後面還有一句情不立事。
帶兵平時是要愛兵如子的,只有在關鍵時候不能心軟。如果你一貫心硬如鐵,你是得不到軍心的。
所以不要只盯著一句,兵書,是要聯合上下文一起理解的,我不希望你們以後成為那種無情的將軍。”
眾將若有所思。
…………
這時,中軍傳令兵傳來鎮國公的命令,中軍議事。
大帳中,眾將都來了,個個喜笑顏開,這場滅國之戰最難啃的骨頭,巨闕城已被攻下了。
雖然南越國主帶著鐵甲軍殘部已經跑了,但他們對冠軍騎兵是一百個放心。
一千冠軍騎兵在平原上對一千鐵甲軍,還有五千步兵在後。要是還讓他跑了, 那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只有一人哭喪著臉,還不時望向孫修,一臉無奈。
那是磐石營的提督,他原以為撿了一個大便宜。等玄武營和鐵甲軍兩敗俱傷之時,隨後到來的磐石營,就能輕鬆的將鐵甲軍消滅。
可沒想到,玄武營竟然憑一營之力,在人數相等的情況下擊敗了鐵甲軍,讓磐石營撿了一個寂寞。
現在每個人都有功勞,只有磐石營什麼都沒撈到,你說他的臉色會好嗎?
鎮國公道:“現在已攻破巨闕城,你們要約束你們的部下,我已派出我的親衛去巡察,如若有人犯了軍法,你們應該知道我會怎麼處理。
要知道,現在南越已是我寧朝的了,百姓已是寧朝的屬民。”
別以為立了功,自己就飄了,連自己的百姓都搶。你們打了勝仗,獎賞自然會有的,別在這老百姓身上刮。
“明白,鎮國公。”
“現在,分佈駐防位置,各營要掃清殘餘的南越軍,但不準進入百姓家和南越的官員家中。
還有,每營必須派出一千人露宿在街頭。”
有人道:“鎮國公,不進入百姓家!我理解,大不了我們搭帳篷。
可那一千人露宿街頭是什麼意思?雖然這是南方,可冬天也是很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