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川的手搭在沈驚塵的腰封上，在暗釦上摩挲了幾下，並沒有按下去。
低頭在沈驚塵脖子上蹭蹭，看到沈驚塵通紅的耳尖，一口叼住了沈驚塵的耳垂。
“嗯……”感受顧凌川的牙在耳垂上輕咬，沈驚塵下意識出聲。
“教主，我不想………”顧凌川聲音沙啞，很明顯的帶著慾望。
兩人挨的極近，他自然能感受到顧凌川的變化，動了動被抵著有些難受的腿。
沈驚塵微微挑眉。
這是不想該有的反應嗎？
“本座準你放肆一回。”沈驚塵閉著眼，將頭轉向一邊說道。
顧凌川渾身一緊，深吸一口氣。緊緊摟著沈驚塵的腰，埋在他的頸間。沈驚塵眼神有些迷離，手剛想抱住顧凌川，但沒想到顧凌川突然就從他身上下去了。
“教主，你去議事吧。”顧凌川翻身背對著沈驚塵說道。
“………”
沈驚塵緊抿著唇，皺眉看著一旁的顧凌川，有些不解他為何突然就不繼續下去了。明明就很想，反應那麼大……
但他到底也沒說什麼，翻身下床開啟房門，讓冷風降下身體的燥熱。過了一會兒，沈驚塵咬牙沉聲道：“沈一，去給我打一桶水來，不要熱的！”
沈一：？
“………是。”
雖然不知道教主為何在大冷天不要熱水，但教主的命令他必須無條件服從。
沈驚塵舀一捧冷水，朝著自己從頭淋下來，吐出一口氣，心底越發的不解。
為什麼？
他明明對我……有……
是覺得這次不是因為蠱蟲發作嗎？難道他表現出來的一切，是因為蠱蟲嗎………
也對，畢竟誰會真的喜歡我這種人，性格不溫柔，待人也不和善，而且，我年紀也大了，除了這一張臉，確實也講不出其他的優點。
沈驚塵的手下意識握拳，心沉了下去，突然感覺水好冷……
顧凌川躺在床上，隔著屏風看著沈驚塵的身影，哪怕隔著一個屏風，他依然能看到沈驚塵那挺拔的身形。
他沈驚塵本就該讓這世人仰望，如果不是因為身中這該死的蠱毒，他沈驚塵就是那神壇上的神明，高高在上，俯視一切。
他不想折辱沈驚塵。
雖然他喜歡賴在他身上， 喜歡讓他關心自己，喜歡他這個人喜歡的要瘋了，但他厭惡每次因為蠱毒而和沈驚塵交合的自己。
他不需要沈驚塵為他放下身段，他只需要沈驚塵站在那，他便會愛他。
起身輕輕走到屏風那處，蹲下身子，單膝跪地，微微抬手小心的雙手捧起一片衣角，虔誠的落下一吻。
沈驚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加上顧凌川動作極輕，沈驚塵竟沒有絲毫察覺。
昏暗的燈光下，自卑的神明和虔誠的信徒，只隔著一道屏風。
沈驚塵拿過放在一旁的衣衫，穿戴整齊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背對著他的顧凌川，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沉默的將門關上離開了。
顧凌川聽到關門的聲音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翻身望著頭頂的房梁發呆。
睡不著………
嘖！有點後悔沒有多親幾口了………
開啟房門，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燈火通明，顧凌川不想去打擾他們，隨手披了件厚厚的白色狐裘出門。
院子裡沒有什麼人，只點了幾盞燈掛在門口照明。天上也沒有月亮，院子裡的樹早已落光了葉，只剩光禿禿的樹幹。
顧凌川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去，隨便找了個方向打算逛逛，這院子就這麼大，就算迷路了等教主他們議完事後，總是會派人來找自己的，所以顧凌川一點也不擔心。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原本的小雪已經開始變大，顧凌川覺得有些冷了，打算回去。
一轉身，看著身後一模一樣的房子，顧凌川陷入了沉默。
“點兵點將、騎馬打仗、點到是誰，跟著我走。要是不走，就是小狗。”顧凌川唸完，朝著著話音落下手指的那個方向走去。
走到一個院子，聽到些聲響，顧凌川還以為自己找準地方了，剛一轉彎，就看到沈驚塵面無表情的拿著一把小刀，在剝一個人的皮。
那人上身赤裸的跪在落了一層薄雪的地上，半張臉的皮已經沒有了，因為天冷，血很快凝固，那人疼的滿臉猙獰，看的顧凌川只覺得全身血液倒流，不由得後退一步。
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發出聲響。
“誰！”沈驚塵轉身的瞬間一片銀刀朝著顧凌川飛過來。
顧凌川本就被剛才的那一幕震的沒回神，愣愣的看著那片銀刀朝著自己飛過來。
“嗒！”帶著一絲溫度的血液落在雪地裡，頓時暈開了一片紅。
“……教主？”
沈驚塵手裡緊握著的銀刀，那刀片已經深深陷進肉裡，血止不住的往下流，但他面色不改，將手置於身後。
沈一和溫淮看到來人是顧凌川，都有些愣住了。
顧凌川他，看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了彼此的想法。
要是他敢因為害怕逃走，他們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將此人鎖在絕塵教。
一時間，兩人都下意識的抓緊了身上的武器，身上隱隱冒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沈驚塵上前一步，站在顧凌川面前，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也擋住了顧凌川的視線。
“可有受傷？”
顧凌川看著沈驚塵的冷峻的臉，半天開口道：“教主，我迷路了。”
“下雪了，我有點冷。”
沈驚塵看著他低垂著眉目，語氣平淡，緩緩開口道：“好，我帶你回去。”
看到顧凌川頭上落了些雪，想伸手將他狐裘上的帽子帶上，但是剛一動手，手心傳來的疼痛讓他一頓。
“帽子帶上。”
顧凌川看著沈驚塵的眼睛，笑道：“不用，這點雪而已。”
沈驚塵靜靜的看著他，忽的移開視線說道：“隨你。”
沈一和溫淮看著兩人漸漸離去，大雪落在兩人頭上，遠遠看去，竟有些分不清是雪還是白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