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川紅著臉，幾次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乾脆把頭蒙在被子裡，卻又忍不住的掀開一條縫，往沈驚塵那邊看。
隔著屏風，屋內又沒有點燈，其實什麼都看不到，但顧凌川就是想看沈驚塵，哪怕只是個模糊的身影。
天亮的時候，沈驚塵一如既往的不見了。被窩裡熱乎乎的，顧凌川不想起床，但咕咕叫的肚子不得不讓顧凌川爬起來。
剛一下樓，就看到很多人在忙著搬東西。
“顧公……顧侍從。”今早沈驚塵下令，從今以後要稱顧凌川為顧侍從。一時之間沈二有些不習慣顧凌川的新稱呼。
“我們這是要走了嗎？”顧凌川看著出出進進的搬東西人問道。
“是，教主今早下的令。”
“教主呢？”
“正在書房。”
沈驚塵早已經將整個客棧都買了下來，教內事務繁多，所以沈驚塵令人又整理出了一間書房。
敲了敲書房的門，聽到裡面沈驚塵淡淡的一聲“進”了之後，顧凌川才推門而入。
“教主，我們要走了嗎？這邊不調查了？”
“嗯，這邊沒什麼好查的了。”沈驚塵將手中的卷宗合上，對顧凌川微微一勾手，顧凌川頓時心領神會的搭上沈驚塵的肩。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先回燕京。”
“……好。”如果回燕京的話，自己是不是就要和教主分開了。一想到這些，顧凌川不禁有些失落。
“怎麼，你不想回去？”聽到顧凌川有些異樣的語氣，沈驚塵開口問道。
“……要是回燕京的話，我是不是就不能跟著教主了。”
沈驚塵輕笑一聲，微微一歪頭，露出脖子上還未消散的紅痕，看的顧凌川喉頭一緊。
“顧侍從莫不是忘了，你已經入了我絕塵教。再者，蠱毒沒解，你還想跑哪去？”
“不跑不跑，教主去哪我去哪！”顧凌川頓時喜笑顏開，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一身布衣的打更男子，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喊道。
“這鬼天氣，又冷又幹！”將手揣進棉芯不多的兜裡，還是冰冰涼涼的，忍不住暗罵一聲。
頂著寒風埋頭向前走去，忽感前方一陣光亮，抬頭一看，沖天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
“不好了！走水了！”
……
回燕京的路上，顧凌川與沈驚塵同乘一輛馬車。本想騎馬的，但是跑了兩步後，顧凌川果斷下馬。
太冷了，這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生疼生疼的。還是坐在馬車裡比較好，雖然速度是慢點，但是有暖爐，還能避風。
“教主，是否到前方的縣裡休整一晚。”沈一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嗯。”
一行人走到縣裡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一踏進這小縣，顧凌川有些忍不住的挑起簾子張望了一下。
這也……太安靜了吧！
與望江鎮不同，雖然到了晚上不如白天熱鬧，但至少還是有幾家鋪子和小攤販開著，倒也不顯得冷清。
但是這裡，可以用幽靜來形容。不說落戶人家大門緊閉，街道附近的店鋪也沒有一家是開著的。
“奇怪，怎麼都不點燈啊？”顧凌川看了半天，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家家戶戶沒有一盞燈是亮的，天氣雖冷，但不至於睡的這麼早吧？！
“去縣衙。”沈驚塵倒是面色如常。
“是。”
到了縣衙，沈一上前敲了敲門，半天之後，沉重的大門開啟了一條縫，一道顫顫巍巍的老聲傳來：“你……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等絕塵教的人，來此借住一晚。”沈一微微側身，露出劍上刻著的“塵”字。
“是！是沈驚塵沈教主嗎？！”門開了大半，老者對著沈一拱手道：“請教主稍等片刻，我去請縣令大人前來！”
沈一回頭看了一眼馬車，見沈驚塵沒有其他指示，便對著老者點頭。
很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沂安縣縣令左然恭迎教主大人！”一位大約四十左右的青衣男子帶領一幫人對著沈驚塵的馬車行禮道。
“不知教主大人親臨，我等有失遠迎！”
“無妨。”一道清冷的嗓音從馬車上傳出。
馬車上的簾布被人掀開，突然見一位少年從馬車上跳下來。
這……雖然光線昏暗，但這好像不是沈教主的臉啊？！
左然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正猶豫著開口怎麼說，就見眼前的少年伸手將簾布拉起說道：“教主。”
沈驚塵從車上起身，藉著顧凌川的手走下了馬車。左然看著那張清塵絕倫的臉，鬆了口氣，差點認錯人了。
“教主請！”左然伸手對著沈驚塵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沈驚塵微微點頭，“叨擾。”
“教主客氣了。”
隨從們提著幾盞光線昏暗的燈低著頭，領著眾人到了大廳，點了幾支蠟燭後，光線這才漸漸亮了起來。
“實在抱歉教主，並非左某不捨得點燈，事出有因，請教主見諒。”左然一臉歉意道。
“無礙，不知可否準備幾間房，讓我等休整一晚。”
“當然！我這就派人去打掃了！”
“多謝。”
房間很快被人整理好，左然親自將沈驚塵送到房間後才離開。
“教主！”
“休息。”
見沈驚塵已經將身上的斗篷解開，顧凌川只好壓下滿心疑問抱著劍靠著床腳暫時歇息一晚。
這房裡只有一張床，自然就是沈驚塵睡。而他顧凌川作為教主的貼身侍從，自然得跟沈驚塵待在一起。
“將衣服脫了。”沈驚塵淡淡開口。
“啊？！”
不是才做過嗎？！顧凌川臉上微微發燙。
“去給本座暖床。”沈驚塵只一眼就能看出此時的這色狗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哦哦！”顧凌川心中有些略微的失望，然後開始麻溜的脫衣服。等被子裡暖和後，沈驚塵也剛好洗完了澡。
嗯，確實暖和。
看著睡在另一頭的顧凌川，沈驚塵突然起了惡劣的心思，將腳伸進顧凌川的衣服裡 ，踩在他的胸口，悠悠開口道：“暖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