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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邪念起 萬惡生

方婭是後來才知道賀東揚為了她還跟家裡鬧了不愉快。

可那時她不得不放手了,因為她懷孕了,懷的是艾利克斯的孩子。她不可能讓這孽種生下來,她拿了賀東揚母親姜靜一張10萬美元的支票,偷偷跑了。

沒有錢她可能哪裡也去不了,可有了這筆鉅款,她可以躲得遠遠的,躲到艾利克斯找不到的地方。

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賀東揚,直到回國時在飛機上遇到那個叫蘇佳的女孩。

才瞭解到了賀東揚的情況。

她不知道八年前他們相處的那短短几個月對賀東揚意味著什麼,可是她為什麼不能搏一搏?何況她還曾是他不告而別的白月光。

錢鳴義抽完了手上的一根菸,嗓子也啞了。他抬頭看著她,問:“那你逃掉了嗎?為什麼最後還要回去?”

是的,不難猜,她最後還是回去了。

因為方傾月纏綿病榻的那一兩年她都在她身邊。

不為別的,就為了氣她,看她的報應。

誰能想到一生薄情寡義貪慕虛榮的方傾月竟然是真的愛上了艾利克斯,為了這個男人,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可以跪在地上乞求他。

10萬美金方婭不到一年就花完了。她打掉了孩子,揮霍無度,紙醉金迷,也可以去歡場買樂子,男人可以,女人為什麼就不可以呢?她偏偏就要怎麼開心怎麼來。

可艾利克斯如附骨之蛆,常常出現在夢魘裡,讓她痛不欲生。

她妥協了,她回去了。

那美國老頭已經去世了,財產大部分被大兒子拿走了。剩下兩個兒子只得到了很小的一部分,那也是一大筆花不完的遺產。她憑什麼要便宜方傾月。

她喜歡什麼她就要搶什麼。

方傾月毀了她,她憑什麼讓她好過。

她偏要在她面前跟艾利克斯打情罵俏,形影不離。她偏要刺激她。

方傾月老了,越來越醜了,可她風華正茂,她有的是青春可以揮霍。

最後兩年她基本在病床上度過的,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連傭人都不願接近她,甚至虐待她,艾利克斯嫌棄她,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為這麼個男人,她毀了自已女兒的一生,她後悔嗎?

方婭在她臨死前都沒有得到答案,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得到。

那個給了她生命的女人,帶著她遠赴美國,榮華富貴就如一場夢一般。最後也不過一捧骨灰。

方婭講完這些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無聲地哭泣。

臥室裡死一般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錢鳴義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去洗個澡,出來吃麵。”

他開啟冰箱,冰箱裡除了幾根蔫巴的青菜和雞蛋,什麼也沒有。

他在劇組的這段日子,方婭簡直失去了自理能力,他甚至懷疑她每天到底是怎麼在過日子。

一個大老爺們煮麵能有多好吃,無非是煮熟了而已。

方婭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了睡衣,頭髮也擦了個半乾。她個子高挑,而此刻站在錢鳴義面前卻像個無助的小女孩。

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姿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生怕一不聽話就會被趕出家門。

錢鳴義的心像拉鋸般割裂的疼,方傾月這一生害了方婭,何嘗不是也害了他。

他從手腕上取了那串菩提子,他最艱難的那一年就是方傾月離開的第二年,他渾渾噩噩,菸酒麻木,後來他父母又把他撿了回去。

兩位老人一輩子都是文藝工作者,灑脫隨性,可為了他這個兒子,生生老了十幾歲一般,一夜憔悴。後來他隨著母親也常去佛門清淨地散散心,吃兩頓齋飯,這串菩提子是他母親臨終前戴在他手上的,只求他能平安健康。不為執念而苦。

方婭看著錢鳴義取下手腕上的手串,默默地戴在了她的手上。

稍稍有點大,但垂手也不會掉。

她疑惑地看著他,聽見他對自已說:“婭婭,忘記那些痛苦的過往,不要再與她糾纏不清,她已經死了,而你還有漫長的一生要過。”

方婭用手細細摩挲那一串珠子,聲音帶著點哭腔:“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賀東揚他明明知道艾利克斯的存在,他明明可以拉我一把,但他卻眼睜睜看著我覆滅。”

“沒有任何人有義務拯救你,婭婭,他不愛你,你不是也利用了他。你的心魔甚至不是那個所謂的艾利克斯,你的心魔是她,可是她死了。”

錢鳴義不知道要如何勸她,他只知道方婭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就真的沒有路可以回頭了。

她才二十九啊,她還這麼年輕。

他繼續勸她:“婭婭,邪念起,萬惡生,你不要為難自已了。那個男人不愛你,她不值得你為了他去做任何事情。你也不可能從他那裡得到愛。至於錢,多少是多,我可以養你。只要我還在一天,我養你。”

是的,賀東揚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知道她那骯髒不堪的過去,可方婭終於明白,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愛過她,是她回國後想要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哪怕為了後半生,她想搏一搏,她不惜耍手段去挑撥離間,她想為自已爭取一個機會。

可錢鳴義說得對,她也不愛賀東揚。她只是跟方傾月當年一樣,貪戀榮華富貴,企圖嫁入豪門,她終於也變成了她最恨的那個女人。

她跟她的母親,一樣面目可憎。

錢鳴義拍了拍她的肩膀:“過來吃麵吧~”

兩人都不再說話,默默地吃著這碗青菜雞蛋麵。

方婭心裡那點怨念終於散了。再怎麼恨再怎麼怨方傾月也死了。艾利克斯身體也越來越差,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她這次回國就再也沒有打算再回去。

或許是該放下了。

就連對賀東揚那點不應該有的遐想,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可一想到賀東揚天天在酒吧買醉,去會所廝混,就覺得解氣,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男人就是個冷血動物,看著她陷入沼澤卻冷眼旁觀,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女人親自籌備婚禮,現在辦不了了,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