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沒想到他氣得說這種胡話,過去推了一把:“你是不是瘋了,你想好了再說。”
賀東揚也意識到自已話說過了,收斂了幾分氣焰,但也沒過去哄人。
夏焱睜開眼睛看著賀東揚,心如死灰:“取消吧~”
這下病房裡兩個男人都傻了。
韓沉表情複雜地看著病床上素白毫無血色的小臉:“焱焱別瞎說”
賀東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夏焱,語氣冰冷如霜:“夏焱你給勞資再說一遍?”
“取消吧~我不想辦了。”
說完閉著眼睛把床單往上拉蓋住了臉。
幾秒鐘後聽到“砰”的一聲關門聲。
連帶著病床也顫了兩下。
賀東揚走了。
夏焱這次發燒不知怎麼了,反反覆覆不見好。
白天燒退了,到了半夜又反覆,而且多數是低燒。
醫生說免疫力低下導致病毒感染,整整住了一個多星期才漸漸好轉。
夏焱不讓人跟林君說,學校那邊說跟賀東揚要出去一趟,夏柏年也沒懷疑。
白天有一半時間是韓沉守在這裡,他在病房的沙發上辦公。還有一半時間是賀晶晶守著。
晚上基本都是李星敏在病房裡陪著她。
賀晶晶憋不住話,問了兩次是不是跟她哥吵架了,夏焱什麼都沒說。
她話極少,平時像一朵向日葵般的姑娘一瞬間枯萎了。
瘦了很多,眼睛天天都是腫的,只有李星敏知道她半夜總躲在被子裡哭。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也問不出話,再問夏焱的眼眶就紅了。
賀東揚這一週不是在酒吧就是在會所,喊了一幫人胡鬧,全部他買單。
天天喝得酩酊大醉。
他煙也抽得兇,一根接一根,著實有點恐怖,把許哲嚇壞了,坐在一邊手足無措:“哥你這是咋了?跟夏夏吵架了說開了就行了,你這搞法,兩人和好了你身體也廢了。”
賀東揚眼下完全不能提“夏焱”,一說就炸。
許哲話剛說完,一杯威士忌就砸地上了。
誰還敢說什麼,連秦霄遠都不敢去觸他的黴頭。
沒想到在會所遇到了張俊,跟蘇佳一起。
蘇佳跳槽去了領英,除了拿得出手的履歷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東創美國公司做了五年。外面不是沒有傳聞,賀東揚在美國有個小蜜,是他的學妹。幫他守著美國分公司。
上次在韓沉手上吃了虧,但夏焱那清純漂亮的勁兒一直讓他念念不忘。
他一直想嚐嚐賀東揚的女人是什麼滋味,蘇佳雖然臉蛋身材氣質都比不上夏焱,但卻比夏焱放得開,知情識趣,一點就通。
蘇佳進了領英就是總監的崗位。是他的直屬下級。
蘇佳離開東創後整個人換了種風格,以前偏知性,一看就是投行女精英。
而現在,更嫵媚,眼線畫得很濃,眼角向上挑起,大紅唇,衣服也偏性感。
知道賀東揚在,肯定是要過來打個招呼的。
她大大方方地挽著張俊的手臂,進了最大的豪華包。
賀東揚眼睛瞟了一眼,沒說話,自顧自喝酒。
張俊上次吃了虧多少有點不服氣,畢竟夏焱不是韓沉老婆,他把他助理給打了,力道再往下10公分,那小夥子就直接廢了。
他實打實賠了十幾萬給人家,心裡一口氣窩火得很。
這會看見賀東揚不免挑撥離間兩句。
“上次夏老師找我們投資,勸了兩句酒,這星辰的韓總上來就是一腳,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夏老師愛人呢,這事整得,我們領英上趕著送錢給夏老師都不要啊。當然,賀總的人自然不缺錢,那怎麼還讓夏老師到處拉融資呢。”
這話聽在賀東揚耳朵裡,怎麼聽怎麼刺耳,特麼全世界都以為他媳婦兒跟韓沉有一腿。
他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再看張俊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點面子也不給人留,開口就罵:“你特麼又是什麼東西,你勸我媳婦兒喝酒,她憑什麼喝你的酒,誰給你的臉。”
“誒,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呢?”旁邊十幾個人在呢,他在這個圈子橫豎也是個鑽石王老五,這麼下他面子,旁邊還有蘇佳呢。
許哲是賀東揚的毒唯粉,他看蘇佳眼熟說了句:“你不是我哥在美國那個學妹嗎?你怎麼跟這孫子了?你眼瞎啊~”
一瞬間張俊臉更黑了。也顧不上體面,推了許哲一把:“你他媽說什麼呢?”
秦霄遠每天忙完了各種事情才來會所,到底是不放心賀東揚,怕鬧出事來,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亂成一團,他真是勞碌命,到哪兒都是最後給哥們收拾爛攤子的人。
保姆還有工資呢,他真是免費十級老媽子。
好不容易把人拉開了,張俊帶著蘇佳罵罵咧咧走了。
賀東揚喝得七葷八素,早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夏焱怎麼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
轉頭就回了韓沉的懷抱,一個生病躺床上,一個天天守床邊。
他這個正經老公都要靠邊走。
他耗費了半年時間準備的婚禮,她說取消就取消。
他賀東揚就這麼上趕著嗎?就這麼賤?
去他媽的,不伺候了。
他再去哄她他就是狗。
十一點多了,許哲今天也有點多,秦霄遠煩到不行,韓沉那邊油鹽不進,怎麼勸都不聽,夏焱的事情他管定了。
這邊天天喝酒,也不說為什麼吵架,就是菸酒全上,有時候下午會都不開,就把人召集過來玩。
上次跟韓沉打架時晚上打電話還說抱著媳婦兒睡覺,這才多久,就鬧成這樣。
還喊了一大幫紈絝天天花天酒地,這是嫌鬧得還不夠大?
準備散的時候,包廂門開啟了,一個眉眼清冷氣質不凡的女人走了進來。還不到五月,穿了條黑色連衣裙,裙子長到腳踝,朝賀東揚走了過去。
“東揚?我送你回家吧。”
秦霄遠眯著眼皺著眉,看著這女人,疑惑地開了口:“方婭?”
“難為你還記得我,我們應該見過兩三次,東揚帶我跟你吃過飯。你記性真好。”
當時他們都在美國讀書,只不過賀東揚在帕羅奧多市,而他在紐約。
他倒是經常去Stanford,好像是有那麼幾次賀東揚帶了個女孩過來吃飯,叫方婭。
聽說還為她放了場煙花,花了不少錢,他記得他還問過賀東揚,泡妞排場也太大了點。
賀東揚沒否認也沒承認。
臥槽,這女人怎麼在這兒,這都多少年了。
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詐屍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