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揚嗤笑了一聲,不屑於與他爭論,他喜不喜歡有多喜歡還輪不到他來說。
“韓沉,你別太自以為是了,我不是因為你才喜歡她,我是先喜歡她才知道有你,還有你就是把她的戶口和喜好摸得再清楚她也不是你的了。”
賀東揚在這兒待不下去了,他的心像有一把鈍刀被人在切割,但他難過,也不會讓韓沉好過。
他站起來看著韓沉,非常無情地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別在這裡跟我立什麼深情人設,我告訴你韓沉,我賀東揚或許很卑鄙,手段也不算磊落,但我絕不會為了區區幾個錢把自已喜歡的女人拋棄了。”
秦霄遠心裡想,賀東揚真是太狠了,這一刀怕是戳到了韓沉的肺管子。讓他的心死得透透的。
要不說四個哥們裡面,韓沉雖然腹黑,但論起狠來真正狠的是賀東揚,永遠知道哪裡是人的痛處,也永遠知道如何在最不利的局面中撕開一條口子。
他真正想要的人,想做的事沒有不成的。
夏焱那隻小白兔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韓沉的臉一瞬間煞白,沒有一絲血色。秦霄遠無奈地過去拍了拍他的背,兩人誰也沒說話。
賀東揚從茶館離開回到車上,才開始真正覺得難受,如果說他那一刀又快又狠,那韓沉殺他的用的是生鏽的鈍刀,磨得他生疼。
讓他覺得自已費盡苦心想要給夏焱的驚喜都是一場笑話。
可現在更讓他擔心的是夏焱怎麼樣了,電話關機了,給何媽打電話也沒回家,今天是週末,難道回自已家了?可轉念一想,這傻丫頭一般報喜不報憂,應該不會回去。
他給賀晶晶打電話,又問了是不是在李星敏那裡,統統都沒有。
他給夏焱發了條語音:“寶貝你不想回家也沒關係,給我報個平安行嗎?就給我回一個字,行嗎?你情緒不好別自已開車,給我回個信好不好?”
好在發出去了,沒把他拉黑。
夏焱把車開到了江邊,她一個人哪兒也沒去,就靠在欄杆上,數有多少條遊輪,對面有多少棟高樓大廈,大橋有多少個橋洞,數錯了數亂了再重新數一遍。
聚精會神地數數,慢慢夜幕降臨。
殘陽餘暉,江面波光粼粼。
燈光逐漸亮了起來。
江風越來越大,越來越涼。她穿了件薄外套,也不覺得冷。
下午有一個不知名的電話打給她,問她想不想知道賀東揚的秘密。
她第一反應不會是讓她去捉姦吧。
給發了地址,是一個茶樓,她有點擔心安全,還特地上網查了下,是個正經場所。
有人帶她進去,並囑咐她不要說話。
不過幾分鐘,隔壁房間就有人進來了,她走近透過縫隙偷偷看了看,是韓沉。
再過了不到10分鐘,賀東揚和秦霄遠也進來了。
就像有人請她看了一場鬧劇,看完了才發覺最大的小丑可能是自已。
很奇怪,關於她和韓沉之間,好像就真的過去了。
她對他,有心疼、有遺憾,那些曾經美好的回憶她都珍藏在心裡,可她對他,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愛,她非常清楚,曾經那毫無雜質滿心滿意的愛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還是很難受,但過去了就真的過去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回頭。
而賀東揚,她覺得他就是個神經病。
自私、霸道、喜歡發瘋、嘴巴壞、脾氣大、還喜歡折騰她。
可這會江風一吹,她竟然想到的都是他對自已的那些好。
從她第一天上班剮蹭了他的車,到出差她生病照顧她,她失戀了是他陪著她,帶她去美國學習,估計搬到江南郡也是他設計好的。還有淼淼。
如果這一切都是賀東揚設計的,那她也認了。
就這麼站在江邊胡思亂想一陣,拿出手機開機一看,快11點了。
她聽到了賀東揚發給她的語音,她跟自已說,如果賀東揚再敢騙她,她就離他遠遠的,一拍兩散。
這是最後一次原諒這個狗東西。
這狗男人真的太壞了。
可能是凍著了,她覺得頭有點疼。剛準備回車裡,發現卡宴不遠處停了輛熟悉的路虎。
賀東揚一直都在。
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他在這兒等多久了?
兩人一個在車裡,一個在車外,賀東揚盯著她看,也不下車,就這麼看著她。
夏焱朝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轉身準備走。
聽見“砰”一聲,應該是車門開啟又重重關上的聲音。
緊接著她被賀東揚從後面抱住了。下巴在她發頂上摩挲,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討好:“我錯了,我該死,我是混蛋,我是狗,只要不生氣怎麼著都行。”
從夏焱朝他翻白眼那一刻他的心就活過來了,他知道她沒真的生氣。想了這麼久,傻乎乎地吹了這麼久的江風,自已應該想明白了。
韓沉那死腹黑這次算計錯了。
夏焱轉身看著他,眼睛裡全是隨時要爆發的怒火。
一開口殺氣騰騰:“怎麼著都行是吧,你說的。”
“不準提離婚~”賀東揚先堵住了她的話頭。
夏焱被噎了一下,正準備開口。
“不準提分居!”他又補了一句。
夏焱忽然覺得委屈,她承認自已多少有點矯情,癟了癟嘴。
“永遠都不準回頭。”
賀東揚用手撫她的臉,她的臉太冰了,渾身都是冰的。
他把人抱在懷裡,聲音柔了下來:“寶貝,永遠都不能跟我分開。”
夏焱在他懷裡哭,一邊哭一邊罵他:“你這個狗東西,你怎麼這麼壞。”
越罵他賀東揚心裡越甜,他把人從韓沉手裡搶過來,他患得患失,但是此刻他才明白,夏焱對韓沉或許還有感情,或許會有遺憾,但她一定不會回頭。
她介意的是韓沉為了利益放棄了她。她不是第一選擇,這是她的底線。
別看這姑娘心思單純,可她卻能看到問題本質,真是聰明又堅定。
只有韓沉自已不明白,問題從來不在別人身上,也不在那些算計和錯過,而在於一切都是他自已的選擇。
賀東揚心裡的鬱結完全散了。
覺得今天這一場架沒白打,裝可憐誰不會,他還能輸給韓沉?
他此刻聲音裡全是委屈:“媳婦兒我渾身都疼,臉也被打破相了,咱回家行不?”
破相倒不至於,但眼角青了,嘴也破了,看起來很疼的樣子。夏焱壞心眼用手戳了戳。
“嘶~你還真下得去手。”
夏焱哭得眼睛亮亮的,仰頭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傻妞,這車有GPS定位系統,我找到車就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