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婭剛想著要開口說點什麼，就被很重的一道拉力拉過去。

梁策與她握在一處的右手並沒有鬆開，但梁策與她相握的左手繞過龍婭的頭頂，就像是月光下悠揚婉轉地跳著華爾茲的兩人。

梁策稍一用力，兩人的姿勢就變成了梁策從背後抱住龍婭的模樣。

“姐姐，喜歡多嫩的？”梁策伸長脖頸湊近龍婭的耳邊，一改剛剛聽起來很是失落的語氣，這一次似乎是詭計與誘惑的語氣。

話語結束後還故意衝著龍婭的耳朵吹了口氣，髮絲滑落，龍婭紅撲撲的耳朵完全暴露在梁策的視野中。

“阿策，‘老油條’這個詞可能就是形容你這種狗的。”此刻的龍婭正在懊惱，要為上一秒還輕信梁策鬼話的愚蠢的自己買單。

“老油條？那可不行，”梁策身體向前湊了湊，兩個人的身體差不多是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

梁策故意用了用力，引得龍婭有些不適應地抖了一抖，壓低嗓音用極富有磁性的聲音，魅惑地說：“姐姐，油條太軟了，我硬著呢，或者你可以說我是老法棍。”

“呀！你在說什麼！”龍婭有點受不了梁策這儼然一副“開車上高速”的模樣，由於雙手被鉗在梁策的手裡，根本沒辦法抽出來捂住耳朵，只能接連地搖晃著腦袋，表示自己並沒有聽見梁策口中的“汙言穢語”。

“好了好了，不鬧了，”梁策兩隻手臂稍稍用了點力氣，穩住晃動著的龍婭，“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太累。”

龍婭聽見身後梁策的話，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被梁策接二連三地挑逗帶的思想不純潔了，還是梁策真的另有他意，她現在深深地覺得梁策在開車，可她沒有證據。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躺在沙發上，黑暗中，龍婭看著自家客廳。

原來夜晚的客廳也不是很大嘛，龍婭淺淺地笑著。

“姐姐，對不起。”梁策怵然開口。

“嗯？”龍婭疑惑著。

“剛剛沒有想要冒犯你的意思，但是我的確……”梁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龍婭竟然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沉默良久之後，龍婭感受到身後梁策規律起伏著的胸口，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甜甜暖暖地睡著了。

龍婭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伸著懶腰意識逐漸清醒，昨晚，難道不是睡在沙發上嗎？現在怎麼跑到床上來了？

龍婭立刻掀起被子，檢查被褥裡外有沒有異常，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身邊位置的床褥，難道是做夢了嗎？

龍婭看了一下時間，簡單地洗漱後，就走出臥室，探頭探腦地來到餐桌旁，兩隻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梁策準備早餐的模樣。

“姐姐，早上好，不再睡一會兒嗎？”梁策轉過身就看見龍婭出乎意料地安靜，還破天荒的早起，怕她會不會睡得少白天不夠精神。

“不用了，又不累。”龍婭邊說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又倒了一杯遞到梁策面前，然後雙手握住面前的水杯，輕輕吹散上面蒸騰的熱氣。

“……”梁策看著突然自覺地龍婭，“姐姐，今天心情這麼好？”

“嗯哼。”龍婭表情得意，眯著眼晃了晃肩膀，然後低下頭一口一口淺淺地抿著水杯裡的水。

梁策站在餐桌對面，看著龍婭得意的模樣，忍不住想要逗逗她。突然俯下身，對她說：“乖得就像昨晚發生了什麼讓姐姐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

“咳、咳咳、咳……”聽見梁策的話，龍婭像是嗆了一口水一樣，猛然抬頭看見那張稜角分明觸手可及的臉龐，心跳漏了一拍。

梁策的目光迎向龍婭，看著她那溼潤飽滿還銜著水珠的唇瓣，霎時唇焦口燥，喉結隨著吞嚥不自覺地上下湧了一下。

“阿策，你在烤什麼呢？”燥熱羞人的氛圍下，龍婭聞見空氣中香甜的氣味，離開餐桌，好奇地湊近烤箱，透過玻璃向裡面望去，“好香啊。”

“時間差不多，得再噴點水了。”梁策看了一下手錶，轉身去拿放在烤箱邊的噴壺，看著在烤箱前探頭的龍婭。

梁策從她的身後伸出手，開啟烤箱門，目測了一下距離，確定龍婭不會被燙到，便用另一隻拿著噴壺的手對著烤箱裡的麵包噴灑。

撲面而來的熱氣和充斥鼻腔的香味以及心上人的懷抱，讓龍婭一時感覺自己同幸福撞了個滿懷，一切剛剛好，好到讓人戒不了。

“我在烤法棍，”龍婭被圈在烤箱與梁策的胸膛之間，聽見梁策湊近自己的耳邊低沉穩重地說著彼此瞭解的曖昧言語，“要吃嗎？”

“……”龍婭雙頰染上紅暈，“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梁策把噴壺放回烤箱旁，關上烤箱門，龍婭趁著“解禁”的機會，想著趕快逃離這個人設崩塌的男人的禁錮。

但事與願違，想要溜之大吉的龍婭，被梁策拉住手腕稍稍用力就扯了了回來，梁策見著她這重心偏移的架勢八成是要撞在灶臺邊，便加大了力道把她拉向自己懷裡一側。

“阿策？”龍婭內心慌亂不安，但又故作鎮定裝模作樣地擺出平靜的模樣給自己撐場面。

“姐姐，要不要做我的新娘子？”梁策看著面前虛張聲勢的女人，直奔主題。

“……”本以為梁策會在說些什麼曖昧的話，或是做些讓人害羞的親暱行為，意料之外的是他一本正經地詢問。

龍婭迎上樑策淺淺清明的眸子，眼底是藏不住的柔情。

在一個極其日常的早晨，穿著極其日常的家居服，頂著素面朝天的臉，面前這個會讓她心動的男孩，沒有鮮花，沒有告白，沒有明確的求婚臺詞，她會嫁嗎？

“……”龍婭沒有說話，原本籠罩著紅暈的臉頰也慢慢恢復原本的膚色，右手輕輕地拍了拍梁策的胸口，示意兩人分開一些距離。

早上起床時，龍婭就已經準備好無論昨晚是夢還是真實，都當作是一場夢，兩人的關係不能因為酒精所帶來的短暫的甜蜜而變得更加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