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辦公室的門只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龍婭便快步走向門口，開門迎接。

“你們部這人是越來越多啊？”霍致遠拉著一個平板車，平板車上擺著顯示器和機箱。

“致遠哥，這是不是太小氣了些？”龍婭指著平板車上積滿灰塵的裝置，吐槽著。

其實龍婭一早就料到霍致遠帶來的會是舊裝置，只不過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畢竟霍致遠從不參與與自己無關的談論，所以龍婭在他面前的吐槽，從不用擔心被領導知道。

“這都不錯了，這都是我在庫房裡翻半天才翻出來的古董。”霍致遠邊說邊伸出手把平板車上的裝置往辦公桌上搬。

龍婭想要伸手幫忙，俯身時意識到服裝不便，身體頓了一下，被霍致遠制止了，“放那，我來。”

梁策二話沒說，彎下腰把平板車上的裝置搬到辦公桌上。

霍致遠打量了一下樑策，又挑著眉看了一眼龍婭，而後轉過身看向辦公桌前的林聞和任語想，和桌前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並不是八卦是非，更像是警示兩人不要妄言與自己無關的事。

“電腦我是搬來了，但你們沒有多餘的辦公桌，放哪啊？”霍致遠揚了揚下巴，示意龍婭選個位置安置電腦。

龍婭看著因為多加了兩臺顯示器，而顯得有些擁擠的桌面。桌面若是不夠大，肢體動作舒展不開，辦公也不大方便。

梁策盯著龍婭緊鎖的眉頭，想起蔡碩的那副嘴臉，指腹落在內線電話的撥號鍵上。

“潘總，營業部梁策。”梁策撥通了潘宇新的電話，直奔主題，“林聞和任語想目前在營業部學習，但是營業部差兩張辦公桌，想申請兩張辦公桌。”

龍婭聽完梁策的話，本想打斷他的冒失發言，但轉念一想，梁策這一舉動確實不失為最佳方式。畢竟若是走辦公室正常流程審批，兩張辦公桌可能，需要部門領導也就是梁策填申請表，然後逐級上交申請表，分別由副總經理賀悅成和總經理潘宇新審批透過，再將申請單交給辦公室蔡碩核實，而後才能在庫房搬兩張近似古董的辦公桌。

當然霍致遠的這兩臺電腦雖說看上去很古董，但是卻絕不可能走這麼個申請流程，畢竟在網路資訊這方面，公司是完全信任他的。

不過，龍婭時常在想，就算公司不信任又能怎麼辦？霍致遠若鐵了心要攻擊內網系統，公司估計也找不出能防禦他的攻擊的人才。

梁策直接與潘宇新聯絡，雖說會讓潘宇新覺得冒失，但卻無疑是最快的辦法。若是潘宇新同意，梁策則只需要給辦公室去個電話，告訴蔡碩潘宇新已經同意了，若是順利甚至可以不用後續不叫申請，辦公桌很快便能搬下來。

龍婭不得不承認，比起自己按部就班的謹慎，梁策偶爾的冒失反而是良策。

再怎麼說，霍致遠也是網路資訊部的部長，總不好讓他因為營業部的事情空崗太長時間。

卻如所料，潘宇新這種從不願讓矛盾在自己與員工之間激化的領導，態度隨和地應允了。

梁策和蔡碩透過電話後，還不到十分鐘，蔡碩便帶著四個人，抬著兩張辦公桌出現在營業部。

“挺有方法啊！”霍致遠看著蔡碩和幾個工作人員在辦公室門口忙忙活活的樣子，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龍婭耳邊低語。

龍婭疑惑地看了一下霍致遠，見霍致遠挑著眉示意龍婭看向梁策，龍婭才察覺到霍致遠話中深意。

“確實，比我厲害不少。”龍婭望著看向自己的梁策，目光對視後，龍婭並沒有轉頭看向身旁的霍致遠，而是仍然保持著四目相對，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要是我，可能明天都見不著這兩張辦公桌。”

霍致遠抿著嘴點了點頭回應道，“我也一樣。”

龍婭瞟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人，笑著說道，“謙虛了。”

梁策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兩人，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只是看著那副談笑風生的模樣，心底就生出一陣煩躁。

“梁策，之後你找時間把審批表補一下就行。”辦公桌搬進門後，蔡碩看著安靜地站在一處的梁策提醒道。

然而，梁策卻並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向蔡碩投注一個眼神，只是緊緊地盯著圍在辦公桌旁，和霍致遠討論著擺放位置的龍婭。

蔡碩發現梁策並沒有回答，便再次提醒了一遍，但梁策依舊沒有應聲。

蔡碩順著梁策的視線望去，看到反覆調整辦公桌位置的兩人，嘴角輕挑，開口道，“我還挺羨慕龍婭的，畢竟能和霍老師那麼親近的人，全公司都沒有幾個。”

蔡碩看著終於看向自己的梁策，心想著：還是太年輕，這麼好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蔡碩思忖了一會兒，又開口道，“霍老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就連市公司的員工見到他都會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句‘霍老師’，方方面面，一身才華。公司一直讓他帶徒弟，他都拒絕了，不知道最後會教給誰啊？”

梁策打量了一下蔡碩的神情，詢問道，“你也想學？”

蔡碩頓了一下，神色明顯閃過一絲不自然，而後說道，“我多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和龍婭比，我怕是沒什麼機會。”

蔡碩簡單的幾句話，就模糊了龍婭和霍致遠的邊界感。

也許是不喜歡蔡碩搬弄是非的樣子，也許是不喜歡蔡碩口中龍婭與霍致遠的關係，梁策並沒有繼續聊下去，而是奔著那兩張辦公桌走去。

“婭姐，打算放在哪裡？我幫你。”梁策硬生生地擠進兩人中間，企圖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些。

“還是得聽致遠哥的。”龍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想法，目光投注在霍致遠身上，等待結論。

聽到龍婭的回答，梁策的臉色不大好，盯著龍婭的側臉，又觀察了一下霍致遠的神情，沒有在說話。

蔡碩站在門口，望著那三個人所在的方向，這“三人行”的背影，明顯像是有些故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