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梁策試探性地問了問龍婭。

自打那天在家門口遇到那個失禮的男孩後，龍婭就時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只是龍婭有意迴避，所以梁策識趣的不追問。

可現在，梁策不確定現在眼下的情景，秦怡蓁和徐斌還適不適合留下。

“……”龍婭就像往常一樣，看了看坐在桌邊埋頭做練習的徐斌，又看看站在梁策身邊一臉好奇地看著龍宇的秦怡蓁，搖了搖頭，示意梁策不必在意。

龍婭帶著龍宇進了裡屋，似乎是有什麼事情不便在孩子們面前談。

而此時的梁策本能地警覺著，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龍婭的房門上，似乎是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動向。

“阿策哥哥？”秦怡蓁伸出手，張開手掌，在梁策面前晃了晃，“阿策哥哥，那個小哥哥是誰啊？”

梁策看著秦怡蓁攤在自己面前的小手，感覺似乎胸口不太順暢，捶了兩下胸口，雖然目光轉向徐斌的練習冊，但耳朵卻嘗試著捕捉聲音。

“姐，你就幫我這一次吧？”龍宇雙手拉扯著龍婭的胳膊，“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

“小宇，我手頭上沒有多餘的錢……”一向習慣幫龍宇擦屁股的龍婭，條件反射一樣地開口，但在迎上龍宇那雙佈滿血絲的雙眼時，龍婭遲疑了。

“這是我一點點攢起來的，給你攢的老婆本……”龍婭的腦海浮現出一個場景。

那是上一世，龍婭跳江前一年的事情，當時龍婭很大方地拿出自己的銀行卡。她一直知道，自己那對不靠譜的父母根本指望不上，所以辛辛苦苦幹了幾份兼職攢了一筆錢，但卻沒想到沒用在給弟弟娶媳婦上。

當時的龍婭以為，自己是在救龍宇，可是事實上卻也是在推他入深淵。

“姐，你現在有多少就先給我拿多少，讓我把眼前這窟窿填上，等我畢業之後我一定好好工作，把錢還你。”龍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迫切，可龍婭卻透過這些，看到了他的不耐煩。

“……”龍婭看著面前的龍宇，想到上一世的種種，突然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開口道，“小宇，我確實沒錢。”

“姐，我真不騙你，我真的急需用錢，你想想爸媽年紀都多大了，要是讓他們知道，萬一承受不了……”龍宇邊說邊哽咽著。

龍婭看著龍宇的模樣，上一世自己有一部分就毀在這鱷魚的眼淚上，為了不再重蹈覆轍，龍婭咬咬牙，狠狠心。

“龍婭，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心裡一直很討厭你，”龍宇見龍婭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突然收起哽咽的哭腔，“要不是因為你離開家，爸媽就不會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我的壓力也不會這麼大！我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都是因為你！”

“呦！不裝了？氣急敗壞了？”聽了龍宇的話，刺痛著龍婭的神經。

龍婭承認，龍宇變成這副樣子，有她一部分責任，只是她只承認是自己過分嬌縱了他，才讓他現在這副畜生行徑。

“龍婭！”龍宇攥著拳頭捶在桌子上，“你少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自視甚高的模樣，好像別人都不如你一樣！”

“……”龍婭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任由龍宇在她面前歇斯底里。

“你也別看不起我？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和帶著兩個孩子的男人同居？”龍婭毫無波動的情緒反而觸及了龍宇的敏感神經，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而龍婭始終沉默著。

“看著他也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怎麼？有錢人的小白臉？”龍宇邊說，邊嫌惡地撇了撇嘴，而後又故意加重了語氣，“該不會是……活好吧？”

“小宇，你是我弟弟，你不能這麼跟我說話。”重生後的龍婭早就知道龍宇是什麼貨色，但卻沒想到已經惡俗到這種程度。

“龍婭，收起你那副高姿態，要是沒有我，你算個什麼東西？”龍宇大聲嚷嚷著，而龍婭依舊一副完全意料之中的模樣，平靜、冷漠。

龍婭雲淡風輕地看著龍宇，那副表情彷彿是在提點著龍宇，他此次來的目的，主要是在借錢。

“姐姐？怎麼了？”本來知道是不速之客，梁策多少還是擔心龍婭會不會因為不想讓自己瞭解過多而感到為難。

梁策雖然不知道屋子裡的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但剛剛龍宇的那一嗓子，讓梁策懷疑屋子裡大概不是和樂融融而是劍拔弩張，多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沒事。”梁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龍婭一改剛剛的悠然，難得慌張。

龍宇機敏地捕捉到龍婭的變化，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勾著嘴角開啟房門。

梁策眼神掠過站在門口的人，關切的目光徑直地向龍婭投注過去。

“兄弟，借點錢唄？”龍宇語氣中滿是不屑，“等我姐發了工資，讓她還你。”

“……”龍婭皺著眉看著龍宇這讓人無語的行為。

梁策的視線始終停駐在龍婭身上，根本沒理會面前的人在說什麼。

“……”見梁策遲遲沒有反應，龍宇再次開口道，“還是……不用她還？”

龍宇語畢，一臉齷齪地笑著，梁策蹙眉微慍。

梁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隨手甩在龍宇的面前，龍宇機警地接住。

龍宇的眼睛瞬間就放了光，下一秒便打算開口詢問密碼，卻被梁策搶了先。

“既然是借的，”梁策冷漠地說道，“就應該打個欠條、寫個字據。”

“誰借的，誰還。”龍宇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便被梁策搶了先。

“我是她弟弟，我姐都住在你家呢，你想怎麼……”被攔住了去路的龍宇向龍婭的方向擠擠眼，賤賤地對著梁策暗示著。

可梁策毫不給面子，講紙和筆拍在龍宇的胸口。

龍宇一看，這要是不白紙黑字地打個欠條，是走不出這家門的，總算是拿到了錢，便用面前的紙和筆，打了個欠條。

本來，梁策還想要讓龍宇寫上還錢期限，但捕捉到龍婭眼神中的無地自容，便打算讓龍婭脫離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