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餘下的三個人，雖然聽不見龍婭和梁策在談論什麼，但看著兩人湊近的距離，各懷心事。

姜可可：我的CP在發糖。

林聞：這兩個人關係看著不簡單。

任語想：龍婭這身段，這樣貌，不是正式的倒很可惜。

一行人從電梯出來，姜可可本打算徑直回到自己工位，卻不想被龍婭叫住，一併進了辦公室。

“可可，你手頭的工作多嗎？”龍婭示意姜可可坐在沙發上，而她則站在對面，雙手環胸詢問道。

“還有一些沒弄完，”姜可可坦白地回答道，但想著以龍婭的性格，但凡開口提及的事，一定不會出於惡意，於是詢問道，“婭姐，你是有什麼活需要我做嗎？”

“倒也沒有，我就是想著，如果你不忙，可以幫我帶一下林聞和任語想。”龍婭回頭向著兩人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繼續說道，“在整理資料上，我覺得你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他們兩個現在的記憶方式不對。”

“……”姜可可疑惑地看著龍婭，不知道她口中的不對指的是什麼。

“他們兩個現在還不能理解每類資料存檔的意義是什麼。”龍婭記得自己之前教姜可可的時候，她最初也是理解不了的，但是後來卻是檔案管理做得最好的客服。

姜可可大概明白了龍婭的意思，她記得自己當時也苦惱很久。有時甚至會坐在地磚上對著雜亂無章的資料手足無措，有時煩躁了還會想著乾脆哪裡漏水，把資料全都泡爛算了，偶爾煩躁極了還會對著資料大哭。

“他們兩個現在還是在死記硬背，一時半刻記不住，不僅會產生牴觸情緒，而且還影響資料整改進度。”龍婭的話聽上去的確有嫌棄的意味，但姜可可並不認為龍婭是這種人。

姜可可覺得，當龍婭真心嫌棄對方，覺得對方無可救藥時，是會放任對方不管不顧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開口讓她來幫忙提供訣竅。

還有一點，姜可可也算看得通透，自己確實很擅長整理資料，但是多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在嚴謹程度上，姜可可絕不及龍婭，但龍婭不親自帶林聞和任語想一定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畢竟，龍婭不是個會藏私的人。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姜可可拍了拍胸脯，挑了挑眉。

龍婭示意兩個小孩跟姜可可一起到辦公區學習，偌大的辦公室又只剩下梁策和龍婭。

“姐姐？你是有什麼話打算單獨和我談嗎？”梁策抬眼看著站在辦公桌前的龍婭。

“也不算談，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想法。”龍婭語氣平和地說道。

“關於什麼？”

“剛剛在大廳……”龍婭猶豫著，還是問出口了，“你那麼做是為了立威嗎？”

“姐姐，你覺得呢？”梁策斂起笑意，看向一臉認真的龍婭。

“重要的不是我怎樣看，而是你想要透過剛剛的行為達到怎樣的目的。”龍婭陳述著。

“姐姐，在我看來，你的想法才最重要。”梁策那雙極淺的眸子真摯地望向龍婭。

“我只是覺得，在你沒完全掌握大家的基本情況前，不應該這麼做。”龍婭甚至能猜到，此時的客戶服務部大概都在非議這個新來的營業部部長，龍婭認為這種非議對於被貼上“空降”標籤的梁策來講，弊大於利。

“我不在乎。”梁策並沒有說謊，首先他只想擺爛職場，所以無所謂別人如何議論自己；其次以他的背景而言，這種事閒言碎語根本奈何不了他。

龍婭的眼中，此時的梁策過於稚氣，大概還不瞭解職場會將人無情吞噬的潛規則。

“阿策，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和你確認一件事。”龍婭試探性地詢問著。

梁策沒有開口，而是用那雙清澈的眸子盯著龍婭，肯定地點了一下頭，表示著默許。

“阿策，你家在公司有人嗎？”龍婭問得多少還是有些彆扭，畢竟她也知道無論兩個人的關係如何親近，但問出這種問題本身就很失禮。

“為什麼這麼問？”龍婭的話在梁策的料想之外，畢竟以梁策對龍婭的觀察，她不該是在意人脈背景的人。

“如果你家有人，為什麼不讓家裡人操作一下，把你安排到市公司呢？”龍婭很坦白。

“可是姐姐，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是本市的。”梁策嘴角上挑，望著龍婭說道，“就算我家真的有人，也不是在這個城市，天高皇帝遠，手伸不了這麼長的。”

龍婭第一次知道梁策並不是稽溪市的，就像梁策說的，既然人脈不在這個城市，那麼一切都沒得可能。

“那你留在稽溪市……”

“離家遠。”

龍婭抬眼審視著梁策，在龍婭眼中，梁策一直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難得見他竟也有逆反的一面。

“姐姐，你希望我到市公司工作？”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後，梁策開口道。

“嗯。”

“為什麼？”

“坦白講，咱家是稽溪市裡頂有名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子公司。”龍婭語氣平靜地說道，“在我心裡，你特別好，我不希望你沾染汙糟。”

龍婭話畢，兩人四目相對，而後梁策偏過頭，沒有說話，

龍婭以為兩人之間的對話到此結束，便繼續低頭翻閱自己手邊的資料。

“叩叩叩”

林聞和任語想分別捧著一沓資料，進入辦公室。

龍婭看見林聞糾結在一起的五官，顯然她似乎對這個安排並不滿意。

而任語想則是無所謂的樣子。龍婭很清楚，任語想看上去似乎對這個工作安排沒有異議，但一旦開始檢查資料，必然會走馬觀花似的應付了事。

“辛苦了。”龍婭對林聞和任語想說道。

“這就是客戶服務部最主要的工作之一。”梁策開口道。

龍婭饒有興趣地看著梁策，編，看你怎麼編。

“現在都提倡無紙化辦公，沒想到咱們公司竟然還用這種老掉牙的方式。”林聞嘀咕著。

“麥契尼茨確實從幾年前就開始實施無紙化辦公了，只是紙質資料依舊列入檢查範圍。”上一世，龍婭也曾像林聞一樣看不上公司這種毫無意義的規定，甚至還不知天高地厚地與上級公然辯駁。

可現在龍婭卻決定換一種方式曲線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