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清卻是有些不安。
畢竟周家的兩個老東西對江稚魚和自己是什麼態度,她是非常清楚的。
她擔心他們並沒有真心接受江稚魚。
江稚魚這次去周家,會被兩個老東西為難。
“平津啊,泡泡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護好她。”
她叮囑,又說,“不然,我們一起去北京吧,有什麼事,有我們在,你們兩個也不用太為難。”
江稚魚才不會答應,安撫她,“姑姑,你放心,有平津哥在,他絕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怎麼能讓姑姑跟著她一起去呢?
她絕不會讓她跟著一起去的。
不然,她那麼努力隱瞞的殘忍的真相,姑姑怎麼能承受得住?
“是啊,姑姑,不用再麻煩您和姑父跑一趟。”
周平津點頭,鄭重承諾,“您放心,我一定會護好泡泡的。”
兩個人先去了療養院,之後直接去機場。
午餐也是在機場吃的。
登機,飛機起飛後沒有一會兒,江稚魚就靠在椅背裡,裝睡。
周平津以為她真的睡著了,拿了毯子來,輕輕給她蓋好。
江稚魚感受著他輕柔的動作,有種想要不顧一切告訴他真相的衝動。
可她生生忍住了。
還不是時候!
心思太亂,太複雜,她根本一絲睡意都沒有。
但她一直在裝睡。
直到,廣播裡響起飛機已經到達北京上空,開始降落的提示音,她才睜開了眼。
周平津一直在看各種檔案,看到她醒了,去握住她的手,招來空姐,要了一杯溫開水給她。
江稚魚喝了兩口。
“緊張?”感覺到她的異樣,周平津問。
江稚魚點點頭,輕“嗯”一聲。
周平津笑,頭壓過去,親吻她的額頭,“又不是沒見過,不用緊張。”
“不一樣。”
江稚魚鼓了鼓腮幫子,“以前去周家,我只是個外姓女,對周家來說,無足輕重。”
周平津懂她的意思,笑的更開懷,“有我在呢,小周夫人,不用緊張。”
官場的稱夫人,生意場的稱太太。
這是圈子裡約定俗成的規矩。
夫人的稱呼,自然是要高於太太的。
再有錢的太太,在位高權重的夫人面前,也得低半個頭。
周平津這一聲“小周夫人”,叫的江稚魚心口一陣發麻。
她不知道,是悸動,是嚮往,還是荒涼和苦澀。
“嗯,我努力。”
飛機平穩降落後,周平津牽著她從vip通道離開。
兩個人一心往前走,完全沒注意到,後面有熟人也剛下飛機,走vip通道。
賀璽看著前面不過七八米開外的兩個熟悉十指緊扣在一起的親密身影,不禁皺眉。
趙隨舟和溫念姝的訂婚儀式,他是在場的。
也看得清楚,溫念姝在儀式上當眾大出血流產,不過是趙隨舟做的一個局。
事後,他問過趙隨舟。
趙隨舟跟他坦白,他唯一想要的人,是江稚魚。
事後,他帶著江稚魚回了鵬城。
賀璽以為,江稚魚已經明白了趙隨對她的良苦用心,和周平津分了手,轉而已經跟趙隨舟在一起了。
卻沒想到,江稚魚和周平津根本沒分手。
江稚魚也根本沒和趙隨舟在一起。
看現在這架勢,江稚魚和周平津的感情似乎還升溫了。
他猜不到事情是怎麼發展的,於是,掏出手機對著江稚魚和周平津的背影拍了張照片,給趙隨舟發了過去。
【看小魚和平津黏糊的勁兒,不會是你放棄小魚了吧?】他問。
作為一起長大的發小,賀璽可太清楚了。
只要是趙隨舟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他弄不到手的。
手機那頭,趙隨舟坐在印尼分公司的辦公室裡,面對面前的一堆檔案,一點兒批閱的心思都沒有。
滿心煩躁。
胸口堵得慌。
他這幾天都吃不好睡不香,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疲憊。
唐昭他們都只以為,他是工作太累。
但他自己心裡卻門清,導致這一切的原因,是江稚魚。
這個該死的臭丫頭。
他不明白,到底是誰給她寵的慣的。
脾氣那麼臭那麼硬。
從來不肯在他的面前主動低一次頭。
他不聯絡她,她就從來不主動聯絡他。
永遠可以把他當作不存在一樣。
他想懲罰她。
可每次先心軟的卻是他自己。
在她的面前,他毫無原則可言。
簡直無可救藥。
她一通電話,將他的心攪的天翻地覆。
而她呢?
不知道現在多快活呢!
據保護她的保鏢彙報,她沒有任何的異樣,每天過的快活的很。
所以,這個臭丫頭,她到底是真的不愛他,還是真的沒心沒肺?
正無比煩躁的時候,辦公桌上的手機“嗡”“嗡”震顫兩下。
他瞟了一眼,看到是賀璽發來的訊息,去拿過手機點開。
當江稚魚和周平津手牽著手走在北京機場vip通道的背影映入他眼簾的剎那,他的瞳仁彷彿發生了地震般,一陣劇烈顫動。
半個小時前,保鏢才彙報,說江稚魚在鵬城的療養院裡。
可賀璽發給他的照片,卻分明是北京機場。
江稚魚去北京了,和周平津一起。
意識到什麼,他的手都禁不住一抖,當即撥通了賀璽的電話。
“你什麼時候在機場看到的江小魚和周平津?”電話接通,他劈頭就問。
賀璽聽著他的聲音,都愣了一下。
趙隨舟的聲音,居然充滿惶恐,不安,甚至是驚懼。
太不可思議了。
“說話!”趙隨舟怒吼。
“就剛剛啊!”
賀璽反應過來,“我出差飛機剛落地,他們兩個就走在我前面,不信我再拍張照片給你。”
話落,賀璽又舉著手機對著前面的兩個人拍了張照,微信給趙隨舟發了過去。
趙隨舟立即點開。
頓時,他只覺得眼前一黑。
下一秒,他便明白,為什麼趙安青一直在給他找事,讓他儘可能長時間的留在印尼。
原來啊!
原來啊!
所以他安排在江稚魚身邊的人,只怕早就都被趙安青收買或者威脅了。
這一刻,從未有過的憤怒和悲痛交織在一起,瘋狂地絞殺著他。
他幾乎無法呼吸。
下一秒,他衝出辦公室,命令秘書安排包機,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飛去北京。
秘書馬上去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