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中心區,這會兒,街上行人不多。
江稚魚想拒絕,手機響了。
她從口袋摸出手機,看到是江晚清打來的,正要接,被趙隨舟一把奪走,接通。
“阿姨,我和泡泡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您不用擔心。”他說。
也不知道手機那頭的江晚清說了些什麼。
總之他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又把手機還給了江稚魚。
“現在可以跟我走走了吧。”
他說,黑眸深沉,微微有些不悅。
江稚魚嘟嘟嘴,想說什麼,趙隨舟已經牽著她往前走了。
已經是新年了,鵬城一月的天氣,並不冷,夜風相比北京的,只能說是微涼。
吹拂在臉上,竟然覺得很舒服。
繁華的街區燈火璀璨,路燈暖黃透著曖昧,滲過街邊繁茂的綠化帶,斑斑駁駁地灑落下來,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斑駁晦暗的燈光弱化了兩個人出眾的相貌與氣質,各色行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人特意關注到他們。
風吹,葉落。
江稚魚仰頭看。
趙隨舟抬手,拿掉落在她頭頂的樹葉。
“哥哥,我們這樣走,像情侶,你鬆開我吧。”江稚魚說。
趙隨舟睨著她嗤一聲,握的更緊。
他繼續往前走。
江稚魚瞪他一眼,只得被他牽著繼續走。
李斌開著車,慢慢跟在後面。
他們兩個人的身影被夜燈拉的很長很長,交疊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又溫暖。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街頭,不管是一個人,還是拉著自己心愛的女孩漫步,都從未有過。
趙隨舟的心裡,竟生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奇妙感覺。
從出生起,他就被太多人寄予了太多的厚望,所以,他從來不敢懈怠過一刻。
即便性格再乖張,也沒有真正做過什麼混賬的事情。
好多時候,他心裡都住著一頭掙不破牢籠的困獸,時常讓他疲憊不堪。
可這一刻,生活如此輕鬆與愜意。
是他從未享受過的輕鬆與愜意。
“哥哥,我要是嫁給平津哥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好嗎?”江稚魚忽然問。
趙隨舟滿心的美妙感覺被攪碎,沉了臉睨她,嗓音又低又嗅,“我會掐死你。”
江稚魚生氣,“我一輩子不嫁,當老尼姑,你才開心嗎?”
“嗯。”趙隨舟點頭,“我就當老和尚,陪你。”
江稚魚嗤之以鼻,“就你,當不了和尚。”
“嗯,你也當不了尼姑,所以咱們配一對,最合適。”趙隨舟下定論。
江稚魚嗔他,懶得理他了。
趙隨舟問起她關於天樞目前正在開發的產品問題,以及目標客戶以及盈利模式。
聊起工作來,兄妹兩個倒是異常的和諧。
有趙隨舟這樣的頂級商業大佬指點,江稚魚做起事情來,必定是事半功倍。
兩個人走了大概半個小時。
太晚了,江稚魚想回去了。
趙隨舟招手,李斌開著車立刻停在兩個人面前。
上了車,江稚魚摸出手機來,才看到周平津給她發的微信訊息。
她趕緊回他。
“跟誰聊天?”趙隨舟湊過去看。
江稚魚趕緊收拾手機,臉不紅心不跳撒謊,“同學。”
趙隨舟輕笑一聲,明顯不信,但沒再管她。
她在車上跟海外的分公司開起了視訊會議。
影片聯通的時候,江稚魚趕緊往車門的方向挪了挪,讓自己儘量不要出鏡。
但沒用,她一半身影出現在了畫面裡。
影片那頭的高管個個好奇地朝她打量。
“過來打個招呼。”趙隨舟說。
江稚魚真是鬱悶啊,但又不想失禮,只好進入到鏡頭,微笑著用一口純正的英文跟大家簡單打了個招呼,介紹自己是趙隨舟的妹妹。
然後又丟一句,“抱歉打擾到大家了,大家忙,不用理會我,當我是空氣就行。”
然後,她又縮回靠車門的位置,摸出手機繼續跟周平津聊天去了。
趙隨舟一路在開會,沒時間管她。
她就跟周平津聊了一路。
時不時對著手機傻樂。
不過注意到趙隨舟掃過來的視線,她又趕緊收了笑。
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趙安青和江晚清都還沒睡,就等在樓下大廳裡。
看到他們回來,趙安青臉色很難看。
江稚魚乖乖叫人。
趙安青第一次沒應她。
“你先上去。”趙隨舟對她說。
江稚魚沒動。
江晚清過去,拉著她一起上了樓。
他們一走,趙安青就爆發了,衝趙隨舟吼道,“大晚上的,你帶著泡泡在外面鬼混什麼?知不知道泡泡是你表哥的女朋友?”
趙隨舟瞟他一眼,走到他的對面,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架起長腿靠進椅背裡。
儼然一副大爺的姿態。
“知道。”
他掀眸朝趙安青看過去,十足散漫的姿態,“那又怎麼樣呢?他們早晚得分,泡泡只能是趙家人。”
趙安青強壓下火氣,擺出老子的威嚴,“隨舟,我警告你,你別胡來,否則你表哥不會善罷甘休。”
“到時候,沒了周家庇護,你又得罪了溫家,我看你怎麼繼續橫下去。”
趙隨舟漫不經心,抬手拍了拍褲腿上不存在的灰塵,“父親多慮了,溫家自身難保,沒功夫對付我。”
許霧是個烈性子。
溫念姝害慘了許家,她不會放過溫念姝和溫家。
“這就是你的詭計?”
趙安青被氣的不輕,“利用溫念姝收拾了許家,然後再讓溫家成為京城笑柄。”
“父親只猜對一半。”
趙隨舟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許家倒臺,全拜溫念姝和溫家所賜,現在這種時候,許家人自然不會錯過好機會,定然想方設法給溫家潑髒水,溫家黑的白的,一洗就全知道了。”
“你——”
趙安青一聽,瞬間全明白了。
感情所有人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就因為你外公挑溫許兩家讓你聯姻,所以你就要弄垮溫許兩家?”他質問。
“父親這樣說就大錯特錯了。”趙隨舟笑容恭順,“他們是自作孽,不可活。”
趙安青鐵沉了臉,“你下一個要對付的,是不是張家?”
趙隨舟繼續笑著上,搖頭,“張家不惹我,我管他做什麼。”
“所以,還勞請父親轉告外公,別再費心思害了張家了。”
“畢竟因為他們,京城裡三家人都倒了大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