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確實是怪不到李斌頭上。
今晚的慈善晚宴來的都不是普通人,舉辦方安保措施做的很嚴格,所有人帶的保鏢沒有允許,都不得擅自靠近拍賣大廳。
但江稚魚遇到危險,不會愚蠢到不呼救。
所以,當時是有人故意撤走了休息室周圍的安保人員。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他竟然沒有任何察覺!
思及此,趙隨舟額頭的青筋都開始根根凸起,暴跳。
憑一個許墨,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支走安保人員。
所以,他的同謀是誰?
趙隨舟沉不見底的黑眸裡,一抹似要殺人般的暗光一閃而過。
“有煙嗎?”他忽然問。
“有。”李斌趕緊摸出香菸跟打火機,遞給趙隨舟一根。
趙隨舟將煙叼進嘴裡。
李斌替他點燃。
他一口氣吸了半根。
煙霧繞過肺腑,從嘴裡鼻腔裡噴了出來。
“許墨有同謀,查清楚,今晚誰跟他私下接觸過。”他吩咐。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只是,得找到證據。
病房裡,醫生要脫下江稚魚身上屬於周平津的外套,檢視她的傷情。
周平津和趙安青兩位男式不方便在場,只能先出去。
等門關上,江晚清去給江稚魚脫外套。
當外套脫下,看到她胸前,後背,還手臂上明顯被毆打被暴力對待的青紫痕跡以及血痕,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又簌簌落下。
“泡泡……”
她手抖,聲音抖,全身都在抖,安全不敢去碰江稚魚。
“泡泡,你怎麼樣?……”
“是姑姑不好,都是姑姑不好……”
江稚魚看著眼前哭成淚人般的江晚清,笑著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
“姑姑,我沒事,真的,都是些皮外傷。”
江晚清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疼的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那姓許的那個畜生他有沒有……?”
“沒有,他沒成功,我沒有被他玷汙。”
知道江晚清想問什麼,江稚魚趕緊給了她答案。
江晚清點頭,已經有些泣不成聲,趕緊讓醫生來給江稚魚檢查。
江稚魚身上的傷看著挺嚇人的,血跡加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有些觸目驚心。
跟來的警方人員讓醫生先拍照留證據,然後再檢查。
醫生聽警方的,一一拍照留證。
在被許墨侵犯的時候,她雖然害怕到了極致,可人卻一直是很清醒的。
後來周平津衝進來,她就更清醒了。
那樣的情況下,她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讓周平津報警,是真的因為她太清醒。
極度惶恐不安害怕下的清醒。
因為她料定,只要警察一到,就勢必會引起拍賣大廳內一眾權貴的注意。
在北京整個權貴圈的見證下,許家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包庇得了許墨。
許家更別想跟趙周兩傢俬了。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目的。
第二個目的,是因為她清楚,趙安青和江晚清今晚帶她來拍賣晚宴的主要目的,是讓北京城裡的一眾權貴公子哥們相看她。
只要有門戶差不多的公子哥看上她,趙安青一定會安排聯姻。
但如果今晚讓整個北京的權貴圈都知道,她被許墨侵犯了。
哪怕大家知道沒到最後那一步,也會對她心生芥蒂,不會那麼情願讓自家的兒子娶她進門。
第三嘛,自然是藉著這件事,順水推舟,讓她有足夠的理由,答應做周平津的女朋友。
也讓大家看到,她和周平津的關係一般。
到時候她和周平津成為男女朋友出雙入對的,大家也就不奇怪了。
至於她這樣做了之後,趙安青和趙隨舟父子各是什麼心情……
呵!
他們心裡越不舒服,才越是她想要的。
“趙太太,江小姐確實都是些皮外傷和軟組織挫傷,沒有什麼大問題。”仔細一番檢查之後,醫生說。
江晚清鬆了口氣。
醫生給江稚魚簡單處理好身上的傷,又給她開了些口服藥。
江晚清不放心,又讓醫生開了間vip病房,住院觀察一晚。
江稚魚真的累極了。
在被許墨侵犯的時候,惶恐掙扎害怕,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到了病房,她換上病號服躺上床,幾秒就睡著了。
“姑父,阿姨,小魚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您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下來陪小魚。”
看著江稚魚沉沉睡去之後,周平津壓低聲音對趙安青和江晚清道。
趙安青看著周平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周平津的心思,已經那麼明顯,他又不是瞎子,早就看懂了。
他是真的不想江稚魚跟周平津在一起。
但這件事情,不能由他來出頭反對。
因該由周家人來出面反對。
趙安青太清楚周老爺子和老太太對江家人的偏見了。
用不著他說,他相信,周老爺子和老太太肯定是死也不會答應周平津跟江稚魚在一起的。
江晚清不放心,想留下,但被趙安青阻止。
“走吧,你也累了,跟我好好回去休息,明早再來。”
江晚清極少忤逆趙安青的意思,猶豫一下,答應了。
離開之前,趙安青留下了四個保鏢守著。
周平津送他們到電梯口。
等他們離開,他快步回了病房。
病房裡,江稚魚睡的很沉,只是眉心卻輕輕地蹙著,緊閉的眉目間,也溢著絲絲難受。
周平津在床邊坐下,抬手,溫熱的指尖,輕輕地落在她眉心的位置,動作格外輕柔地撫過。
可江稚魚的眉心不但沒有舒展開,反而蹙的更緊了。
“走開......”
“別碰我......”
“走開......”
她忽然搖頭,驚恐不安的夢囈從嘴邊溢位來。
周平津有些慌了,忙去握住她的手。
“小魚,不怕,不怕了!”
“沒有人再敢欺負,我會保護好你。”
他低頭下去,親吻江稚魚的手背,望著她的眼裡,滿是溫柔的疼惜。
“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此刻,他滿心滿眼全是病床上的江稚魚,就連趙隨舟站在了病房外也毫無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