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下樓的時候,大家都在。
趙隨舟跟趙安青在大廳裡,父子倆正在討論國外分公司的事。
江稚魚叫人。
趙隨舟撩起眼皮覷了她一眼。
他昨晚大概沒睡好,眼瞼下青色明顯。
“泡泡,叫你姑父和哥哥吃早飯。”江晚清的聲音從餐廳傳來。
“好。”江稚魚朝著餐廳的方向應一聲,然後又對面前的父子兩個道,“姑父,哥哥,早飯好了。”
“好,走,吃早飯。”趙安青站起來,上下打量江稚魚一眼,又朝她伸出自己的胳膊。
江稚魚乖巧地伸手去挽住他的胳膊,一起往餐廳走。
“泡泡,姑父怎麼覺得,你最近瘦了?”趙安表語氣關愛,溫和,“是不是太累了?還是學校食堂的飯菜不合胃口?”
“泡泡瘦了嗎?我看看。”
到了餐廳,江晚清握著江稚魚的雙肩上下打量,“確實是瘦了些,不過,……”
準確地說,是以前的嬰兒肥不見了,變得更有女人味了。
眼眸明媚,眉梢帶俏,不止是以前的單純乾淨。
她猜,“人變得更嬌俏漂亮了,是不是跟星延談戀愛的緣故?”
“看來,戀愛確實是能滋養人。”
趙安青一聽,也開懷笑了,“既然泡泡和星延這麼處的來,我看要不跟凌家商量,早點兒把婚訂了吧。”
“泡泡,你覺得怎麼樣?”
江稚魚點頭,臉上神色沒有半絲異樣。
“嗯,聽姑父和姑姑的。”
“她二十一歲都沒到,確定要這麼急?”趙隨舟跟過來,不鹹不淡開口。
“也是。”
江晚清只以為趙隨舟介意江稚魚先他訂婚,畢竟他是哥哥,大了江稚魚快九歲呢。
“隨舟和溫小姐的事還沒定下來呢,泡泡和星延的事,先緩緩,等隨舟和溫小姐訂了婚再說。”
“你和溫念姝目前進展的怎麼樣了?”趙安青看趙隨舟一眼,在餐桌前坐下,“你外公已經在催了,你自己要儘早做決定。”
趙隨舟神色淡淡,晦暗不明,也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頷首道,“嗯,我週四去北京,到時候去拜訪溫家人。”
“你確定了?”趙安青略微錯愕。
因為在他認為,趙隨舟是不會看得上溫念姝的。
況且前幾天在兆豐的電梯裡,趙隨舟還態度決然地護著另外一個女人。
甚至是不讓他查。
卻沒想到,短短几天功夫,趙隨舟就改變了主意。
看來溫念姝私底下有些手段。
本來就是兩家的大家長看中的人,趙隨舟要是再親自登門拜訪,便意味著兩家的婚事定了下來。
趙隨舟聞言,看趙安青一眼,視線掠過對面的江稚魚,又收回來。
江稚魚正從傭人手裡接過鮮榨的果蔬汁,臉上同樣是半絲的異樣反應都沒有。
“嗯,確定了。”他點頭。
“婚姻不是兒戲,你最好考慮清楚了,一旦定下來,就很難再改變了。”趙安青提醒。
江晚清知道趙安青對溫念姝的態度,也點頭,“是啊,隨舟,泡泡和星延不著急訂婚的,你和溫小姐,也可以再相處相處。”
“泡泡,你不急?”趙隨舟勾唇,似笑非笑地,將問題拋向江稚魚。
“我聽姑父和姑姑的安排,他們肯定是為我好的。”江稚魚四兩撥千斤,玲瓏的很。
趙隨舟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什麼也沒再說。
吃了早飯,大家都去忙了,江稚魚一個人則悄悄鑽進了廚房,找了家裡的廚師學藝。
做驢打滾。
她發現裴現年喜歡吃驢打滾。
但裴現年說,來了鵬城之後,就吃不到家鄉的驢打滾那個味道了。
剛好趙家有位廚師,跟裴現年是同一個地方的。
江晚清從來不讓她下廚,但並不代表她是個廚房白痴。
在港城讀大學的時候,和她關係不錯的一個同學在外面租了房子。
她偶爾會去這個同學那裡,一起下廚做飯。
江稚魚人聰明,腦子活,動手能力也強。
只要她願意學的東西,幾乎沒有她學不好的。
下廚也一樣。
更何況有專業的廚師在一旁指導,她做的有模有樣。
兩個小時後,第一批驢打滾成品出爐,熱乎乎的。
家裡的傭人蘭姨吃了一個,軟糯香甜,對江稚魚豎起大拇指。
“小姐,你怎麼這麼能幹,什麼都能做好。”
蘭姨其實最早是江家的傭人,一直照顧江晚清的起居飲食。
江晚清嫁給趙安青之後,就把她也帶到了趙家。
蘭姨年近五十,一直沒有結婚嫁人。
江家出事,江稚魚到了趙家生活後,江晚清就讓她專門負責照顧江稚魚。
所以,蘭姨平時不像其他的傭人一樣,叫江稚魚“小魚小姐”,就叫她“小姐”。
“名師出高徒,是師父教的好。”江稚魚自己也吃了一個,味道確實不錯。
比他們學校食堂買的要軟糯多了。
現磨的黃豆粉香味特別濃郁,白糖和紅糖搭配在一起,又不會那麼甜。
口感剛剛好。
“做得這麼好,我得叫太太也試試。”蘭姨興高采烈,抱著一碟驢打滾往外衝。
江晚清這會兒正在她的花房裡,伺候她的那些名貴花草。
結果蘭姨剛衝到外面,創界n9開了過來。
車停下,趙隨舟從車上下來。
“少爺,今天您回來的這麼早啊!”蘭姨停住。
“這是什麼?”
趙隨舟看到她懷裡抱著的一碟子圓滾滾裹滿豆粉的東西,隨口問。
“驢打滾,小姐剛剛親自做的,好吃得很,我正要去拿給太太吃呢!”
蘭姨嘴巴咧到後腦勺,彷彿江稚魚是她親閨女似的,要多驕傲有多驕傲。
“小魚做的?”趙隨舟俊朗的眉峰輕攏一下,“她做這東西幹嘛,這麼閒?”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小魚小姐忙活了一兩個小時做的,比外面買的好吃。”
蘭姨說著,把碟子往他面前遞,“少爺,您要不要試一個?好吃。”
趙家上下都知道,趙隨舟不喜歡吃甜食。
但此刻,他彷彿是被蘭姨蠱惑,竟然毫不遲疑拿起叉子,然後叉了一個圓滾滾的驢打滾進嘴裡。
甜度於他來說,剛剛好。
很軟,很香。
雖是糯米做的,但卻不粘牙,有點入口即化的感覺。
“好吃吧!”蘭姨看著他,兩眼放光問。
趙隨舟嚥下嘴裡的驢打滾,頷首“嗯”了一聲,然後又叉了一個送進嘴裡。
他外婆愛吃甜食。
他小時候跟著外公外婆在北京生活,對於家裡廚子做的驢打滾,偶爾也會吃上一口。
但北京的驢打滾跟江稚魚不是同一種做法。
北方的驢打滾裡包裹了更多的餡料,反而沒有江稚魚做的只用純粹的米粉跟豆粉來的口感純正。
“少爺,您留兩個給太太。”見趙隨舟好像還要吃第三個,蘭姨笑嘻嘻道。
碟子裡就剩下最後兩個了。
李斌站在趙隨舟後面,看趙隨舟吃的那麼香,也饞,往蘭姨的碟子裡看了又看。
可惜沒他的份。
趙隨舟終於放下叉子,然後從口袋裡摸出方巾來擦了擦嘴角,提步進了主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