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銀在這位有錢的富商主人家打工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日子裡,她憑藉著卓越的家務能力,強大的責任心以及始終如一的完美服務態度,成功贏得了這位向來脾氣古怪的老人的認可。“那個孩子確實還不錯。”這句評價從這位極少誇讚他人的老人嘴裡說出來,可謂是極高的讚譽了。
這一天,方銀又如往常一樣,高效且出色地完成了安排的所有工作。當她整理好工具,正打算結束今天的打工行程,提前回家時,突然被富商主人叫住了:“你今天還有其他的事情嗎?”這脾氣古怪的老人就連詢問的口氣聽起來也帶著一貫的刻薄與生硬。
“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主人先生。”方銀趕忙回道:“我之所以提前走,是因為我已經完成了工作,絕不是在偷懶。”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緊張與急切,生怕被誤會工作不認真。
那富商解釋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咦?”方銀不禁有些疑惑,她誤解了富商主人,以為他是在苛責自已想要過早地離開。
富商緊接著說道:“反正時間還早,不如陪我吃個飯吧。”
“唉?”方銀十分驚訝,這位脾氣古怪的老頭子一向並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就算是自已來工作了這麼久,他也從未給過太好的臉色。
“您……怎麼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富商的語氣有點衝:“陪不陪就一句話,你問那麼多幹嘛?”
“額……當……當然可以。”方銀望著眼前這位眼底明明有著渴望的老者,實在不忍心拒絕,於是答應了陪他吃飯。
那富商這才緩緩說道:“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
“唉?原來是這樣。祝……祝您生日快樂!”方銀有些惶恐地說完,竟然第一次看見這個平日裡總是板著臉的壞脾氣老傢伙微笑了一下。她不禁在心裡懷疑:是我眼花了嗎?
“其實我原來出生於一個赫赫有名的富商家庭,全國首富的那種,可惜……”那富商陷入了回憶,緩緩說道:“因為一些原因,我的家庭落寞了,子女也紛紛拋棄了我這個老傢伙。但還好,老傢伙有些存款,不至於晚年淒涼,還能請得起你這個小保姆。”
富商主人自嘲地說著,方銀卻分明從他的眼神裡感覺到了深深的落寞:“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笑?雖然故事很老套,但就是這麼真實。那幾個兔崽子,生了跟沒生一樣!”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主人先生您,雖然大家都說您不好相處,脾氣差,但其實這些年您一個人很孤單吧?”方銀輕柔的話語讓富商主人整個渾身一怔。
“不過沒關係,今天我陪您過生日,您就把我當您的孩子吧。生日快樂!”方銀的眼神裡充滿了真誠與溫暖。
富商主人深深地看了方銀一眼:“哼,勉勉強強。”他的語氣雖然依舊強硬,但眼神中的感動卻難以掩飾。
方銀微笑著說道:“您真是個愛逞強的人。”
那富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別說我了,說說你。關於你的事情,隨便說點什麼,讓我聽聽解悶?”
面對這個孤單的老人,方銀決定敞開心扉,聊聊自已的生父和先生:“其實我和您一樣,也有對我並不太好的家人。”
富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道:“你也?”
“嗯,那個家人。”方銀微微低下頭,聲音略顯低沉繼續說道:“但我是個好運氣的孩子,我遇到了我現在的監護人。他給予了我很多關心和愛護,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方銀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彷彿那些美好的回憶就在眼前。
“監護人?”那富商滿臉的不明所以,眉頭微微皺起。
方銀抬起頭,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說道:“嗯,他是個很好的人。對我就像家裡和太陽一樣溫暖。”
富商感到有些肉麻,撇了撇嘴道:“什麼啊?這種聽起來令人生氣的幸福形容詞。”
方銀趕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並不是在炫耀的意思。”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希望富商能夠理解自已的真心。
富商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說道:“哼,你繼續說唄。”
“他教會了我什麼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人。”方銀的目光變得堅定而深邃:“他告訴我要去找到自我,要學會自我思考。”
“這不是誰都會的事情嗎?”富商似乎很不解,皺著眉頭反問道:“為什麼連成為一個正常人都需要去學習?”
“您不知道我曾經過著什麼樣的日子,自然不會理解。”方銀苦笑著搖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富商靜靜地聽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孩子。”
方銀斟酌了許久,才艱難地開口道:“那是我人生裡很不想回憶起的一段不怎麼好的記憶,至少在我遇到現在的監護人之後,我才知道那樣是不好的。那段黑暗的時光,彷彿一個無盡的深淵,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曾感到無比的迷茫和無助,不知道自已的未來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已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直到他的出現,像一束光,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
富商似乎看出了方銀的痛苦和努力,試著勸道:“不用為了安慰我就勉強自已說,我並不需要你一個小女娃的同情。”
方銀急忙說道:“不不不,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真心地想讓你有一個愉快的生日。因為今年的我也有了開心的生日記憶。”
富商好奇地問道:“哦?是因為那個後來遇到的監護人嗎?”
“嗯。”方銀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和堅定,繼續說道:“先生鼓勵我找尋自已,幫助我成長。您看,我之所以打工,也是為了追求自已的價值。雖然現在我還不能達到先生的要求,但終歸是有所進步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會過去的,您現在覺得不開心,那是因為好事還沒有來臨。它正在未來的不遠處等著您呢。”
富商勉強地說道:“哼,你這也算安慰嗎?雖然,還算受用。”
“不不不,我……我就是跟您講講自已的經歷,並不是想勸解您什麼。”方銀趕緊解釋道,“所以也許您以後也會遇到這樣的一個人,您就不會再孤單寂寞難過了。每年的生日,那個人都可以陪著您,祝您生日快樂。”
富商主人深情地看了方銀一眼,嘴上卻說道:“誰說我孤單寂寞難過了?自作多情的小鬼,哼。”
方銀連忙解釋道:“我很抱歉。只是,我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
“最好是啦。如果有那樣的一個人。”富商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眼中閃過一絲期待:“那也是還蠻讓人期待的啦。”
方銀微笑著說道:“一定會遇到的。”
富商難得一臉慈祥道:“你也算是個好孩子了,來,快吃蛋糕了。”
“嗯。”方銀應了一聲,拿起叉子,輕輕地挖了一小塊蛋糕放入口中。
那富商吃了一口蛋糕,感慨地說道:“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和你一樣幸運吧?”
方銀應道:“那當然,一定……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餐桌上的氣氛漸漸變得溫馨起來,原本兩個陌生的心靈,在這一刻因為彼此的傾訴和傾聽,而有了一絲溫暖的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