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愣住，怔怔的看著法海，不明白法海到底是什麼意思。

“救或不救，都在你一念之間。”法海緩緩睜眼，看著許仙。

“說。”許仙握緊拳頭，死死的看著法海。

“皈依我佛，斷絕七情六慾。”法海一字一句，緩緩而清晰的說道。

什麼？許仙看著法海，皺眉。剛才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本就是我佛中人。”法海緩緩的說道。

“斷絕七情六慾？”許仙也緩緩重複法海的話，“意思是我即使見到小白，也形同陌路？”許仙沒有注意法海這句本就是我佛中人。她此刻滿腦子都是白素貞。

法海不語，預設。

“法海，我與你到底有何仇怨？你要如此對我？”許仙滄然，無論怎樣的選擇，對她來說都會痛徹心扉。

法海沉默的看著許仙。

“我去雷峰塔。”白素貞的聲音傳到了許仙的耳朵裡。

許仙有些茫然的轉頭，對上的卻是白素貞釋然的笑。

“許仙。”白素貞微笑著，輕輕的，緩緩的道，“娘子，遇上你，真好。我寧願日日受穿心之苦，永世關在塔下，也不願你我對面相逢不相識。”

“小白……”許仙喃喃出聲，卻感覺心中和喉嚨都堵的厲害。難言的滋味在蔓延著。

永世分離，亦或永世陌路……

“走罷，法海。”白素貞淡淡一笑。

法海點頭，輕輕抬手。金缽慢慢的欺下，靠近白素貞。白素貞的臉上一片平靜，緩緩閉上眼。渾身漸漸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隱隱就要露出原形。

許仙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法海垂下眼瞼，掩飾住眼底的複雜。

天地之間，彷彿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一切似乎都安靜下來了。

“我，若是二者都不選呢？”驀然之間，許仙那有些飄渺的聲音響起。

白素貞猛然睜眼，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法海也愣住，看向了許仙。

“只是，苦了仕林……”許仙的聲音越發的飄渺。

“許仙，你！”法海突然色變，心中驚駭，看著許仙渾身漸漸發出的白色光芒。困住她的袈裟猛然在一瞬間碎成了片片碎片。

“小白，生，一起生。死，一起死。”許仙抬頭，看向白素貞，淡然一笑，“你，會怨我麼？”

“怎會？”白素貞也是淡然笑著，伸出雙臂。他已經知曉許仙的決定。

下一刻，許仙已經突破了那罩著白素貞的金光，來到了白素貞的面前。而白素貞伸出雙臂緊緊的將她摟在了懷裡。

“許仙，你會魂飛魄散的！”法海的口氣有著焦急和不易察覺的擔憂，“白素貞，你也要魂飛魄散麼？”

“那又如何？”許仙靠在白素貞的懷裡，笑的滿足。

“是啊，那又如何？”白素貞摟著許仙，低頭，吻上了許仙的額頭。而白素貞的渾身也漸漸發出白色的光芒，與許仙身上的白光漸漸融為一體。

法海怔怔的看著表情幸福祥和的兩人，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卻有什麼在滿溢，在叫囂。這兩人寧願魂飛魄散也要在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