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的猜測很有道理。
但真實世界的運轉往往不是按照道理來執行的,它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意外。
因為……
時隔半個月之後,小天狼星還在相親。
至於洛哈特為什麼會知道,嘿嘿,那是因為他今天正好遇到了。
……
倫敦,六個小矮人餐廳。
“我沒想到你們會邀請我來這樣的麻瓜餐廳吃飯。”洛哈特扭頭環視著這座裝點奢華的餐廳,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一會兒舞池燈光下那個彈鋼琴的身影,笑著回頭看向面前表情有些侷促的一對夫妻。
“晚上好,馬爾福先生,馬爾福夫人。”
盧修斯順著洛哈特剛剛的目光望去,多少有些尷尬,“我也不知道我的妻弟會出現在這裡,這只是巧合。”
巧合嗎?
妻弟,這時候就認小天狼星是妻弟了?
讓自己接受馬爾福夫妻邀請的畫面被小天狼星看到,鬼知道他會怎麼去跟鄧布利多說。
不過洛哈特並不在意這樣的小動作,笑著招呼他們坐下。
“相信很多看過我個人傳記的人都知道,雖然我出生於純血的混血家庭,但小時候並不富裕,對傳統巫師家庭生活了解很少。”洛哈特有些好奇,“古老巫師家族教導小孩,會教鋼琴嗎?學習麻瓜的音樂?”
他不是很懂音樂,但聽得出在彈鋼琴耍帥的小天狼星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是真挺好聽的。
盧修斯與妻子納西莎對視了一眼,笑著回答道,“事實上嚴格實施《保密法》的時期對於漫長魔法史來說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以時間的維度來看,巫師和麻瓜一直生活在一起。”
他摩挲著柺杖的蛇頭,很是感慨,“音樂不只是麻瓜的音樂,也是巫師的音樂。”
“真是有趣的說法。”洛哈特樂了,“伏地魔被抓了之後,我發現很多人突然就變聰明瞭。”
這直呼其名的做法,聽得盧修斯和納西莎面色一緊,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黑魔王的名頭,恐怖如斯。
如果是其他人膽敢在他們面前做這種找死的行為,一定會面對盧修斯的怒火和翻臉,但面前的是洛哈特教授,一個足以將其和黑魔王相提並論的魔法大師,馬爾福夫婦是什麼都不敢說了。
事實上他們這次邀請洛哈特,本質上就是想要投誠。
雖然沒有直說,但就是這麼個事。
之前格林德沃跟洛哈特、斯內普等人一起閒聊的時候談起過所謂的‘純血論’,剝析得可太透徹了。
那就是——當你覺得你比某些人高貴的時候,也會下意識認同有人會比你更高貴。
格林德沃說,“他們需要一個主人,一個為他們的世界提供秩序的主人。我想這就是‘純血論’最大的價值,讓我們這些堅定走在魔法道路上的巫師,得以輕鬆地找到一群特別好用的僕人。噢,說錯,我們不用找,他們會自己找上門。”
純血家族之於格林德沃的意義,就好像家養小精靈之於純血家族的意義一樣。
不管老格的話有沒有失之偏頗,道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看,馬爾福先生找上門了。
他們渴望維繫家族的榮光、純血的驕傲,卻不得不面對這個世界根本不是按血統排秩序而是按魔法能力來排秩序的現實。
獨特的血統傳承確實提供了他們比其他巫師更優渥的魔法能力提升基礎,家族漫長的榮光歷史也為他們提供了充足的底蘊,但最終一切都要落到個人身上。
盧修斯的實力不錯,納西莎本人甚至是母族的兄弟姐妹們實力也都不錯。
但距離上一次他們家族出現魔法大師的時代,已經非常久遠了。
“這個餐廳其實以前是布萊克家族經營的。”盧修斯沒話找話,企圖沖淡那種不知道哪來的尷尬氣氛。
洛哈特也是抱著善意而來,笑著順著他的話問道,“現在不是了?”
盧修斯點了點頭,“當古老的家族無法再維繫榮光,就不得不屈服於世間的規則,布萊克家族不得不將這座餐廳賣給了麻瓜貴族,以逃避魔法部對布萊克家族違反保密法的指責。”
大家都在違規,這不是罪過,罪過的是沒有那個實力去維護自己的行為,那就得乖乖守規矩。
這是不正能量的道理,但卻是現實。就比如海格違法培育魔法生物,還堂而皇之地拿出來給小巫師們看當做授課材料,就是因為霍格沃茨的影響力足以提供庇護。
家族衰落,這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
盧修斯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竭力想要表現出誠懇,誠懇到多少有那麼一絲絲的諂媚,“其實我以前考慮過讓德拉科去讀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但我的妻子反對,如今看來,這真是一個極其正確的決定,讓他得以有機會遇見您這麼好的教授。”
洛哈特神色一動,“德姆斯特朗是一所怎麼樣的學校?”
盧修斯愣了一下,繼而轉過頭去看向妻子納西莎。
這個問題顯然納西莎比盧修斯更清楚,因為馬爾福家族作為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董之一,在對後代教育考慮大致上還都是傾向於選擇霍格沃茨的。
“我的媽媽就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畢業,她常常跟我們講述這所學校。”
納西莎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典雅,這種典雅感和高貴感幾乎已經滲透進布萊克家族成員的每一個人骨子裡,這是哪怕她嫁入馬爾福家族改姓馬爾福也改變不了的狀態。
“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和霍格沃茨最大的區別就是,它面向的是全球招生,而且僅招純血家族的成員。”
納西莎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但由於生源越來越少,他們也會放開一些門檻,如果有很好的純血家族背景的混血,如今也會收。”
洛哈特瞭然,不是每一個混血都收,像他這樣的就不要,但像鐵帽子王漢娜·艾博這樣出身於神聖二十八純血家族的混血,也是可以的。
真是有趣啊。
格林德沃挑選了這家學校當校長。
“有很多不實的傳言,認為這是一家致力於傳授黑魔法的學校,但其實並不是。”納西莎解釋著,“他們只是樂意去正視古代巫術的強大力量,雖然確實有黑魔法課程,但總是讓學生更為剋制地去學。”
盧修斯在旁補充道,“其實純血家族的巫師遠比一般巫師考慮得多,清楚黑魔法的危害,送孩子去魔法學校是希望他成長,然後繼承榮光,而不是變成一個在社會主流敘事裡很難立足的黑巫師。”
是這個道理。
要是明知道送去的是一家黑巫師學校,出來後只能在翻倒巷混,那這些自詡‘貴族’的純血家族又不是白痴。
洛哈特瞭然,至少他知道,當年格林德沃就是因為研究危險的黑魔法,才被號稱致力於黑魔法的德姆斯特朗開除的。
這是一般人不用思考都可以看出的問題。
盧修斯又補充道,“德姆斯特朗的校友會和同學會一直都是一股國際上很強大的力量。”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他們在最巔峰的時期,甚至公然宣稱自己是‘真正的國際巫師聯合會’,當然,您也知道,後來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出現了……”
懂了。
洛哈特對於未來格林德沃掌握的力量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概念。
他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又問道,“布斯巴頓魔法學校呢?你們瞭解嗎?”
盧修斯點頭,“馬爾福家族也是布斯巴頓魔法學校的校董之一。”
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在那兒影響力其實並不大。”
洛哈特愕然,“馬爾福家族?”
盧修斯點頭,“就像剛剛說的那樣,《保密法》維繫的時期在漫長魔法史中只是短暫的一段時期,在那個沒有被用《保密法》切割成各國魔法部管轄區的時代,歐洲巫師世界甚至是全球巫師世界,其實一直都是一體的。”
“更何況,我們馬爾福家族,以及萊斯特蘭奇家族,都是從法國過來的。”
“另外就是羅齊爾家族,他們在法國有家族分支,布萊克家族更是和法國很多純血家族有聯姻。”
盧修斯仔細掰扯著這四個家族在法國的影響力,可不僅僅包括魔法學校。
就在這時,納西莎突然說道,“布萊克家族也是布斯巴頓魔法學校的校董之一,而且一直以來影響力都不小。”
“在我嫁到馬爾福家族、妹妹嫁到萊斯特蘭奇家族的時候,這份影響力依然很大。”
這份權利自然是繼承給姓‘布萊克’的家族後代了,不可能作為嫁妝分出去的。
而如今,小天狼星的弟弟這個正式繼承人沒了,這份權利自然就延續到小天狼星的手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更不用說布萊克家族這個號稱最古老最高貴的純血家族了,哪怕到了小天狼星現在繼承的破落家產,那也是一筆極其可怕的財富。
洛哈特感慨著。
終於是確定斯內普搞錯了。
小天狼星不需要娶法國那邊跟布斯巴頓魔法學校有關係的某個女巫,他自己就是這所學校的校董之一。
也許如今這段時間青黃不接,但如今小天狼星背靠鄧布利多的影響力,恐怕布斯巴頓魔法學校自己就會找人搭上小天狼星的關係。
當然,這是非戰之罪。
他和斯內普這種出身底層的混血,又哪裡去搞清楚這些古老純血家族背後的錯中複雜呢。
而恰恰是這些,讓洛哈特看到了盧修斯的價值。
他遠遠地看到服務生終於是推著餐車朝著這邊而來,打算結束這場話題,只是說,“我知道你們關心孩子,德拉科在‘魁地奇決鬥俱樂部’裡表現得不錯,我想如果你們希望他能在學生群體內部受到更多的歡迎,也許可以幫忙提供一下孩子們使用的飛天掃帚。”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小巫師們不管比賽還是平時訓練,洛哈特都要求他們去適應如今效能最優越的火弩箭,那玩意很貴,特別貴,售價貴,保養也貴。
同樣是飛天掃帚,火弩箭和橫掃系列在現實中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後者是生活工具。
前者……
其實是戰爭器械!
讓盧修斯去負責這筆‘軍火’開銷,卻不提任何回饋,這可以說是獅子大開口了。
然而盧修斯卻是如此激動地一口答應了下來,與妻子納西莎對視了一眼,兩人原本緊張的模樣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只要有利用價值,只要被需要,只要開始需要,馬爾福家族的榮光就可以延續。
因為啊,從此之後,他們身後站著的就是強大的魔法大師吉德羅·洛哈特!
哪怕是鄧布利多打算清算他們家族,也不得不去考慮一下這一點。
科班·亞克斯利還活著呢,大家都看在眼裡。
雖然科班如今帶著亞克斯利家族去往美洲為洛哈特做事,不求回報地不斷砸錢砸人砸資源下去,但誰就不能說這是一種投資呢。
馬爾福家族、布萊克家族等等家族這些‘校董’的頭銜和權利,不也是當年這樣一步步投資起來的嘛。
一時間,賓主盡歡。
相比洛哈特和馬爾福夫婦開始變得融洽的氣氛,舞臺另外一邊的小天狼星可就難受多了。
小天狼星可太尷尬了。
他以前不會這樣的,曾經他也是個風流少年,曾經他也是風光無限,後來他參與了戰爭,害死了最好的兄弟,然後去坐了十幾年的牢。
阿茲卡班的米飯可一點都不養人。
沒有人知道,當一個不祥的布萊克走入晦暗的阿茲卡班,是經受著怎樣的內心折磨。
都說調動情緒施法,但就很少人去想過,既然這條路是通的,那反過來一樣可行。
當源源不絕的外部晦暗魔力沖刷湧入,他的內心開始滋生不屬於他本心的情緒。
然後這些情緒又開始刺激著他的靈魂,迸發出屬於不祥的魔力。
他為什麼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瘋掉,並不是因為什麼阿尼馬格斯,也不是因為什麼內心的愛和堅定意志之類的屁話,其實很簡單。
——布萊克靈魂裡散發出來的不祥,攝魂怪是真不喜歡吃啊。
攝魂怪喜歡吃好的,快樂的、美好的、正向的,他在攝魂怪眼裡恐怕就是個散發著臭氣的糞坑。
就這麼簡單。
但這依然改變不了他內心本身的痛苦,以及攝魂怪的晦暗和布萊克的不祥雙重吞噬心靈的難受。
他……
其實並不是沒瘋。
小天狼星感覺自己早就變成了一條瘋狗,他現在就是在努力好好地扮演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
也許,這就是他的救贖之道,他得像個人,有個人樣。
只是他真的要這麼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其實也不知道一個正常的人應該怎麼做。
他有時候大半夜被噩夢驚醒,走到床鋪旁的落地鏡看著自己,只能看到一張狗臉。
是的,他在睡眠中不知不覺地施展了阿尼馬格斯!
他內心的驕傲使他不想讓人知道這樣的事情,自然本能地格外抗拒迎接人生另一半了。
但克利切已經警告了他。
小天狼星其實知道克利切是在乎自己的才有這樣的安排,這個可惡的家養小精靈就那樣,將自己認同為家人後,就將全心全意地關心照顧當做是理應當的。
好,你待我以誠,我百倍還之。
小天狼星就是這麼一個人。
跟那些偷笑揣測他的人的想法不同,他並沒有消極對待相親,他甚至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推銷出去。
克利切需要一個女主人,布萊克家族需要一個女主人。
他接了布萊克家族,他成了克利切的主人,他就想不去辜負別人,努力去做好。
沒有人知道,他在相親的時候有多主動。
就比如現在這樣,主動賣弄著年少時候學的鋼琴,賣弄自己的憂鬱氣質,想要迷倒眼前的女人。
女人很心動,很迷戀的樣子,迷死了。
只是……
女人提了一個問題,“小天狼星,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我只有一個問題……”
說著,她低頭俯視著坐在鋼琴前有些侷促的小天狼星,說,“告訴我,我的名字是什麼?”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只要回答了,一切就成了。
小天狼星知道。
但他不知道答案啊。
他努力地回想著克利切跟他說的那些話,可是克利切提到過太多的女人的名字,那羅列的清單裡的名字在他腦海中混亂地攪成一團,讓他分不清迷霧中的答案。
他此刻無助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女人嘆了口氣,深深地看著小天狼星,“我願意嫁給你,只是因為我這個麻瓜如此瘋狂迷戀魔法世界,也許我不能成為巫師,但至少我的孩子會是一個巫師。”
“而你至少看起來不錯。”
“更不用說布萊克家族絕對是我能找到的最好選擇,不是嗎?我姐姐的家養小精靈跟我提到過你這樣的人是如何稀缺。”
“可是,小天狼星,你真的能給我幸福嗎?”
能!
能!
小天狼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為什麼,什麼聲音都沒有辦法從嘴裡發出來。
他的喉嚨裡好像堵著一塊石頭,卡得他說不出的難受,難受得他想逃離這裡。
女人終究是沒有能得到答案。
她走了,小天狼星不知道她怎麼走的。
他只是落寞地坐在鋼琴前,沉默不語地看著眼前的鋼琴,以及鋼琴鍵上微微顫抖的雙手。
頭頂的燈光照著他,讓他成為這家餐廳最惹眼的那個人,可他此刻只想躲到陰暗的角落裡,變成一隻大黑狗。
他這樣的人……
真的還有未來嗎?
“西弗勒斯曾經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未來。”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小天狼星愕然抬頭,看到了洛哈特,此刻正雙手抱胸靠在鋼琴旁,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他說他的人生只剩下痛苦和仇恨。”
洛哈特聳了聳肩,“人們都以為痛苦和仇恨會帶來強大的魔法力量,但其實並不是,只有帶有生機帶有生命力的痛苦和仇恨才能有魔法力量,是哈利那樣的,而不是西弗勒斯那樣的一潭死水。”
“於是西弗勒斯充滿了無助,因為他的痛苦和仇恨並沒有幫助他去結束痛苦和仇恨,反而將他拉入無底深淵,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沉淪。”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現在走出來了。”
小天狼星抿了抿嘴,只是說,“我不在乎他走不走得出來!”
“西弗勒斯知道答案。”洛哈特笑眯眯地看著他,“西弗勒斯能給你答案,我能感受到他現在的真誠,我想你可以去找他,他會願意告訴你答案。”
“我?”小天狼星不敢置信地看著洛哈特,“去找他?”
“為什麼不呢?”洛哈特笑著站直了身體,“我們當然可以緬懷過去,將過去如此寶貴的珍藏,但這幫不了當前。這不是非此即彼的選項,過去和現在同時存在才能構成強大的生命力。但是啊,當前才是一切的開始,永遠都是。”
“小天狼星,你不也打算開始你的人生了嗎?”
開始……
人生……
小天狼星沉默無語,只是雙手不知何時重重地砸在琴鍵上,發出沉悶而有力的迴響,在他心中響徹。
他猛地站了起來,動作極快地收拾著自己的衣領。
“你似乎自己就有答案了?”洛哈特有些好奇地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情緒狀態。
“沒有。”
小天狼星搖頭,笑了起來,笑得依然憂鬱,依然有那麼一丟丟的晦暗,卻莫名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說,“我想我不需要答案,我打算去追上那個女人,親自詢問她的名字,然後好好地記在心底。”
哦豁~
洛哈特這下真的覺得有趣了,小天狼星這人是如此的不同,是個妙人。
他豎起大拇指,“加油,哥們!”
小天狼星得意地甩了甩自己的半拉不長的頭髮,“我想我還是很有魅力的,不是嗎?”
說著,他大步朝著外面跑去,接近一張桌子的時候,禮貌地對他們笑了笑,然後順手抽走了他們桌上瓶子裡的鮮花。
跑!
大步地朝著前方跑去!
在別人的驚呼聲中,朝著外面跑去,然後又在別人的驚呼聲中,跑了回來,親自地、真誠地對洛哈特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風風火火地再度離開。
他的人生就好像曠野裡的一陣風,也許總是找不到著落。
但有時候就好像洛哈特說的那樣,動起來,充滿生命力的動起來,他永遠就是那道最瀟灑的風。
呼嘯著、翻湧著,同樣能去往未知的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