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渙散到極致後就驟然變的有些鋒銳,在辛南安稍微扭頭的時候,何青婷就將旁邊桌上備著的純淨水開啟,然後藏在髮髻間一小包藥物倒了進去。
辛南安很快回過頭來,何青婷就將這瓶純淨水遞給他。
“給我喝?”辛南安看著何青婷,她的小動作其實並未逃過辛南安的眼睛。
何青婷點點頭,然後自己開啟喝了一口。
這種欲蓋彌彰是如此的拙劣,辛南安就只是笑笑,然後接過何青婷手中的純淨水一飲而盡。
何青婷的眼神很複雜。
辛南安卻靠過來,拍拍何青婷的臉頰說:“給我生個兒子!”
“辛南安,你欠我的!”何青婷卻只是這樣說。
“欠著欠著你就習慣了,沒有什麼是一發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發。”辛南安笑著,然後捏住何青婷的下巴說:“還想麼?我們換個姿勢,拿枕頭墊著?”
“從一開始你就騙我!”何青婷卻只是自顧自的說。
“是啦,就是騙你,你蠢怪我嘍!”辛南安還笑。
“我把真心都交給你,你卻狼心狗肺把我所有的東西都奪走了!”何青婷那雙目再度紅豔起來。
“沒錯,現在你的身子都是我的了,你這女人被我囫圇吃掉,骨頭渣子我都不給你吐。”辛南安語氣裡泛著些癲意。
“所以我要殺了你!”何青婷的恨意終於滿溢位來。
“殺……殺我,別鬧,就……就你……一個……傻逼女……”辛南安的舌頭漸漸大了起來,最終這句話沒有說完整,終是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辛南安意料之中的失去意識,何青婷一時間卻沒了動作,反是從那邊的手包裡掏出一包香菸,然後抽出一根菸點上。
一根菸吸完,第二根。
不知多久,何青婷再向煙盒裡拿煙的時候,裡面的煙已經空了,床邊的地上積了整整一行的菸灰。
何青婷咬了咬嘴唇,終於站起來開始穿衣服,等到衣服完全穿上,何青婷就有些不自如走回床邊,然後翻開手包的裡層,從裡面拿出了吳二寶給的那隻手槍。
拿著槍,何青婷跪到床上,槍頂到辛南安的太陽穴上。
只要一槍,這個奪走自己所有的男人就能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何青婷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手指將扳機扣下去一半,但是在最後關頭卻陡然移開,枕頭被擊穿,滿屋的棉絮飛揚。
何青婷劇烈的喘息著,然後再度將槍頂到辛南安的太陽穴上,手指一點點向下壓。
“啊”
最後充滿痛苦的一聲喊,何青婷猛然將槍砸在床上,然後將腦袋埋在床裡痛苦的啜泣著。
許久,何青婷才再次抬頭,眼睛已經紅腫如桃,接著猛然將辛南安翻過開,對著辛南安的臉頰劈手就是兩個大嘴巴。
“你已經死了,雜碎!”
何青婷最後這樣吼了一聲,然後拎起床邊的手包,捂著嘴逃也似的跑掉了。
那邊傳來重重的關門聲的時候,辛南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坐了起來。
就像他不會醉一樣,一般的鎮靜類藥物對他根本沒有作用,所以剛才辛南安只是裝的。
看著那邊合上的門,辛南安突然覺得自己極度的卑劣。
何青婷是個醫生,如果她想要自己的命,用那一瓶水就完全可以做到,在接觸的過程中也有很多其他的方式可以殺掉自己,但是都沒有,所以辛南安心裡明鏡一樣這個女人不可能殺掉自己,於是辛南安就配合著演了那樣一齣戲,讓何青婷自己承受了所有的煎熬,今日之後,這種煎熬怕是要追隨何青婷的一生。
辛南安低頭看了看床單中央炫目的紅,接著彷彿失掉所有力氣的躺倒,頂棚的白色是那樣的刺眼。
從今以後,你永遠沒有了寬恕我的理由。
這樣也好,有時候純粹的恨要比愛來的輕鬆許多。
……
……
濱江酒店樓下停著一輛車,車上坐著的是吳二寶和蒙山泉。
今天這個局是他們兩個謀劃,然後藉著姜雲海的手完成的,何青婷也是他們兩個送過來的。
車裡有著一塊顯示屏,但是上面滿是雪花點,什麼影像都沒有,不過還有聲音傳出來,可是在最後一聲“啊”壓抑的痛苦吼聲裡,整個車內就重歸於寂靜了。
這之後,何青婷就從酒店大門裡跑了出來,然後朝著和他們這裡相反的方向跑掉了。
蒙山泉和吳二寶都沒有去追,這時的何青婷就失去了所有的利用價值。
“居然沒聽到槍響。”吳二寶看著何青婷漸漸消失了視線裡的身影說。
蒙山泉哂著:“女人就是女人,被扒光了衣服就什麼都忘了,指望她是不成事的,就像那個姓辛的說的,她這種被連皮帶骨嚥了都不用吐渣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辛小爺還真是生冷不忌,這樣的仇怨也能心大的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吳二寶咂咂嘴說。
雖然沒有畫面,但是收聲裝置還是好使的,兩人就在車裡坐著聽聲聽了兩個小時,那些讓人血脈沸騰的聲音,可是讓兩人聽得口乾舌燥,恨不得親自下場。
“這樣的調調應該就是他喜歡的!”蒙山泉帶諷的一句,然後問:“話說攝像頭掉了,不是被他發現了吧?”
螢幕上本來是有畫面的,但是被辛南安咬著何青婷衣領的時候咬掉了,這才成了一片雪花點。
“應該不會。”吳二寶皺眉想了想說:“以這位的性子要是發現了,肯定會衝下來的,況且發現的話他還能喝那女人給的水,誰能願意把命交到另一個人手上呢?”
蒙山泉點點頭繼續問:“現在這試探也做了,你怎麼看?”
“他說了什麼,蒙兄大概也聽到了,你和這位辛小爺接觸多些,你是什麼感覺?”吳二寶反問。
想著辛南安將何青婷弄上床後,說的那些根本就是往心窩子上戳的話,蒙山泉搖搖頭說:“以前和這位辛小爺打交道的時候,多少覺得他身上還是有點人味的,但是現在好像連著最後一點的人味都沒了,我聽著都覺得他是個畜生,這人會變得這樣的徹底麼?”
“有時候墮落者會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瘋狂,大概也只有這一種說法了。”吳二寶斟酌著。
“你的意思就是他真的跳了反?”蒙山泉挑眉。
“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看到確實是這樣。”吳二寶說。
“那就這樣回給錢佬!”猛然一錘定音,然後發動了車子。
“哪裡去?”吳二寶開口問。
蒙山泉咧嘴笑笑說:“聽了他娘半宿的活春宮,咱們也該去洩洩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