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被送去了一傢俬人的小診所，蒙山泉送去的。

蒙山泉沒在小診所多呆，反正小陳對他而言也就是工具而已，如今保下小陳一條命他在杭城所有的任務也就完成。

開著車離開小診所，蒙山泉沒有回住處，反而依然是回到了小陳所在的那個倉庫。

辛南安帶著顧強早就離開，但是此時倉庫裡依然有個人。蒙山泉到的時候，這個人正坐在椅子上抽菸，看著面部輪廓赫然就是所謂還在滬海的吳二寶。

原來吳二寶一直藏身在這間倉庫裡，只是沒有出現。

“怎麼樣，看出點什麼？”回來的蒙山泉大馬金刀的坐到了吳二寶的對面問。

吳二寶將菸頭扔掉說：“沒看出什麼，好像身上一點警察的味道也沒有了，但好像也有什麼地方不對，說不出來的感覺。”

“如果我沒叫出口，他那一槍可就直接爆了那小子的頭，這你還覺得他可疑？”蒙山泉一笑，先前辛南安到來可是直接就給小陳上了槍的，摟火也是在無所防備之間，蒙山泉差點都沒反應過來。

“就是因為太果斷才覺得有點不妥，以前這位辛小爺都沒這樣果決，畢竟不是殺雞。”吳二寶搖搖頭，接著說：“也許是我想多了，那個小陳怎麼樣？”

“重點的就是腿上挨的那刀，直接透了，但也沒啥大事，離死大老遠呢。”蒙山泉說著咧咧嘴：“不過話說這小子辦的那些事我看著都噁心，死了也不冤。”

“可憐人必有可恨處，說白了都是走錯路，咱們都是死了不冤的。”吳二寶有些自嘲，然後再點上一根菸說：“錢佬真的答應把所有的渠道給這辛小爺做，這就信的過了？”

“我也不知道錢佬怎麼想的，不過倒也說不上信得過，畢竟現在這辛小爺的手也就伸的到杭城和滬海這兩個地方，咱貨走的最多的地羊城現在他可伸不上手。”蒙山泉解釋著，然後想起一事繼續說：“對了，錢佬說讓我們現在差不多就給他一個對辛南安的評價和判斷，反正透過咱做的這兩件事，我覺得這傢伙是真的下水了，要不我們就這麼回錢佬，你覺得呢？”

吳二寶狠狠的吸了口煙，一時間沒有說話。

“再等幾天。”直到一根菸吸盡，吳二寶才再度開口。

蒙山泉略顯詫異說：“為什麼？”

“我們再試試他。”吳二寶說。

“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辦法？”蒙山泉想不通還有什麼能試探辛南安的，辛南安的交際線太簡單了，沒有失憶前根本沒有朋友，失憶後認識的這麼兩個人現在看來也沒被他放在眼中，難道用那個顧強試，不要開玩笑了，蒙山泉覺得必要時辛南安會主動幹掉他！ 吳二寶笑的略顯陰沉說：“何家那條線被搞垮，何家父子都被這個辛南安搞得橫死，但是還剩下一個女人，據我瞭解這個辛小爺就是利用這個女人接近的何家父子，最後成功幹掉了何家父子，這就很有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用這個女人試探辛南安，沒用的吧？”蒙山泉覺得辛南安是拿女人當衣服的那種人。

吳二寶卻一攤手說：“情愛最愚妄，試試看嘍！”

……

……

小紅也被辛南安和顧強送去了一家小診所。

這個滿身傷痕的女人不知道受到了小陳怎樣的折磨，面色枯槁的厲害，連眼神都木的厲害。

小紅除了滿身的淤傷還有一些撕裂傷，但好在都不算嚴重，這個小診所還都能應付，只是那個私家醫生出來的時候，和辛南安抱怨了句，說年輕人喜歡新鮮調調，但是不要玩的太瘋。

辛南安只能報以一個複雜的微笑。

“小爺，上次你就不應該放過那小子，結果現在惹來這麼大禍患，看這小子做這些真他孃的不是東西，小爺你失憶那段就認識了個這樣的貨？”等到醫生回到診室，顧強就和辛南安說著，小紅那一身傷顧強看的都咂舌，而當看到溫暖那張照片的時候，連顧強也覺得小陳不是個東西了！

辛南安點了一根菸說：“我失憶那會兒當然認識的不是這樣個貨，那個時候這就一孩子，和學校裡那些憧憬愛情和真心的學生一個樣，但是進社會早了總得經歷點糟心的事，走出來再回首就都是風流往事，走不出來就廢了，像他現在一樣，說來就是心智不健全走了極端，沒藥救了。”

“小爺你這話透著股故事的味道啊？你也是這麼走過來的？”聽著辛南安的話，顧強卻是思維一發散。

“沒什麼故事，他是心智不健全，我是心智太健全，走到今天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辛南安一口將煙吸完。

看著辛南安籠罩在煙霧裡朦朧的面色，顧強覺得似乎說這個好像不合時宜，於是話鋒轉回來說：“小爺，這個小紅也是你認識的？你救她回來難不成你們間還有……”

顧強的眼神骨碌碌轉，但是最後沒敢把姦情兩個字說出來，但是沒有姦情，顧強不相信辛南安會救一個女人，畢竟到現在顧強還以為蕊兒被辛南安殺掉了，連蕊兒都不放過，顧強覺得辛南安額頭上那裹著的白紗布就自帶四個字——辣手摧花！ 沒等辛南安說什麼，診室的門卻開了，小紅從裡面走了出來。

辛南安付過了診費，然後就和顧強帶著小紅離開了。

到了大道上，三人在一個公交站牌停了下來。

“怎麼來的杭城？”直到此時辛南安才和小紅說話。

“被小陳在滬海找到，然後捉來了。”小紅咬著嘴唇說。

辛南安轉臉看了小紅一眼說：“當初我不是讓你離開滬海！”

小紅沒敢接話，有些浮腫的臉上透著股小心翼翼說：“黑哥，今天的事謝謝你！”

“黑哥真是很討厭的稱呼啊！”辛南安臉上露出一抹厭惡的表情，接著說：“你不必謝我，當初我為小陳給你三個耳光，但是現在看來我是多此一舉。我辛南安心裡有本賬，向來不習慣欠誰，所以今天算是還前情，今天以後我們就兩不相干。”

說話間，辛南安從兜裡掏出一沓錢拍在小紅的手心，然後揮揮手說：“走吧，離開這座城就回家吧。”

小紅不敢多留，打了輛計程車離開了。

辛南安望著計程車離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

以前辛南安一直不相信蝴蝶的翅膀的那一種說法，但是現在卻不得不信了，因為確確實實的是因為他這一次失憶，許多人的命運軌跡都真真切切的改變了。

有人好，有人壞，生和死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