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六揹著個小包袱離開了廢品收購站，此行滇南。

從和辛南安說話到憨六離開是個極快的過程，憨六對這裡沒有絲毫的留戀，獨在異鄉為異客，或許憨六一直在等待著這樣一個理由離開。

辛南安看著憨六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告訴憨六這件事是辛南安早就想過的，只是後果如何辛南安無從預料，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頭斑斕猛虎，只是被束縛在枷鎖之下，而當枷鎖開啟以後，那就以生死論了。

憨六這步棋是後話，所以憨六離去後，辛南安也就不再多想這個，思維重新回到楊大寶事件上，也該去見見蕊兒了。

夜晚的一號殿堂依然燈火璀璨顧客盈門，辛南安沒有選擇進去找蕊兒，只是在一號殿堂外等。

等了很久以後，辛南安才在大門口看到蕊兒的身影。

蕊兒一身火紅色的大衣，模樣依然是那樣的豔麗，只是身邊的風景稍有欠缺，是挽著個大腹便便的胖老頭出來的。

胖老頭應該是蕊兒的熟客，臨走的時候不忘在後面捏了把蕊兒的腰肢揩油。

蕊兒毫無所覺的樣子，笑的如春花爛漫般衝著胖老頭揮揮手說：“吳總，下次再來玩啊！”

揩到油的吳總看起來心滿意足，志得意滿的和蕊兒揮著手，然後往那邊停車場去了，一輛大奔緩緩駛離。

“老色鬼，早晚有你死床上那天！”直到看到大奔消失在了視線裡，站在臺階上翹首以送的蕊兒笑臉才刷的一斂，接著就是一句咒罵。

“既然不開心，那就不要做了啊！”直到此時，辛南安才從隱藏的陰影裡走到霓虹下，說著。

蕊兒迅速轉頭，看到是辛南安的時候，眼睛升起一抹驚喜的神采，但是轉瞬幻滅。

“誰告訴你我不開心？”蕊兒言語淡淡的。

“被揩油還開心？開心還要罵人家？”辛南安笑著說。

“當然開心了，幾兩肉誰沒有長。這些個有錢的就是這樣，你脫光了爬上床他還未必喜歡，就喜歡這樣東撓西抓的調調，大抵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這樣的心態，反正沒什麼實際付出，錢還大把大把的到我懷裡，我為什麼不開心？至於罵他，無他，喜歡爾。”蕊兒的神情間透著股嘲弄，像是對抗著什麼。

蕊兒這樣的態度很奇怪，和以前她見到辛南安時的態度大相徑庭，此時話語間竟然有些陌生和梳理，這讓辛南安有些奇怪。

“什麼時候我們間說話這麼……這麼彆扭了？我有哪裡得罪過你嗎？”辛南安目光中帶些探尋的問。

蕊兒只是邁步往一品殿堂裡面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和小爺你其實也就算是萍水相逢，沒有事的時候是連看的懶得看上我一眼的，談不上得罪不得罪，我只是看透，我們間陌路人而已。”

蕊兒轉眼已與辛南安錯過兩個身位。

辛南安在這個時候夜轉身，拉住了蕊兒的一隻手。

蕊兒沒有掙扎，只是回頭看著辛南安，眼睛裡的光亮璀璨難以琢磨說：“小爺這是做什麼，我是你床上都不肯多看一眼的，也要學人揩我油麼？”

“其實是看了很多眼的，細節都記著，改天送套內衣給你！”辛南安神情帶上點輕佻，在蕊兒皺眉欲怒的神情裡繼續說：“我知道你心裡可能有些怨我，可是就如你說我們卻是陌路人，流鶯和流匪是沒可能的，因為我們都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安穩的停下來，我們的安穩意味著你的心死掉了，而我肯定是躺在了墳墓裡，這樣的結局我們都承受不起，所以陌路人是最好的選擇。”

“說這些沒有意思，這世上所有的解釋其實都是藉口，小爺還是直接說正題吧，到底來找我做什麼！”蕊兒的表情絲毫沒有波動，言語冷冷的。

蕊兒看來是對辛南安徹底斷了念想的樣子，看著這樣辛南安也覺不錯，不再在先前的話題上糾纏，直接說明來意：“有點事情想求你！”

“果然如此。”蕊兒嘲著。

“借一步說話吧。”辛南安沒理會蕊兒的嘲諷，只是拉著她到了一旁的牆根下。

到了牆根下的蕊兒倚靠在牆壁上，點了一根菸，抽了一口往對面辛南安的面龐上吐了口煙說：“說吧，我親愛的小爺。”

揮了揮手將面前繚繞的煙霧驅散，辛南安看著蕊兒在煙霧裡有些迷離的臉龐說：“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最近杭城這邊遇了點麻煩，我想找一個叫李二八的人，應該是夜場裡出那種東西的小散，不知道蕊兒你認不認得，能不能把他找出來給我見見？”

“就算我認得，我為什麼要幫你的忙，你給能我什麼好處，陌路人？”蕊兒不置可否，笑著問辛南安。

辛南安用陌路人的說辭絕了蕊兒的念，那此時蕊兒用同樣的說辭回絕辛南安也無可厚非，這個時候就是正常談判的路數了。

“想要什麼你可以說，我儘量滿足你。”辛南安說。

蕊兒呵呵一笑，一隻手臂探過來，整理了整理了辛南安的衣領說：“如果我想要你呢？”

“蕊兒，別開玩笑。”辛南安移開蕊兒的手。

蕊兒的手收回去，然後猛然將吸剩的半根菸砸在地上，在火星飛濺裡說：“你看，我想要的你給不起，所以何必假惺惺的那樣說，我汪蕊在你眼裡不過是塊抹布，用過即扔的那種！”

“你極端了。”辛南安伸手想要去拍拍蕊兒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卻是被蕊兒握住了。

“小爺，其實我很危險的，我的人畜無害只是留給我喜歡的人的，我會將那些不如我意的東西都撕咬的鮮血淋漓的。”蕊兒的話語突然帶上陰柔意。

辛南安愣了一下。

在辛南安愣神的功夫裡，蕊兒抓著辛南安那隻手，將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胸膛上說：“小爺，你感受到了什麼了麼？”

“額，雄偉。”辛南安幾乎下意識的說。

蕊兒卻搖搖頭說：“那些都是表象，我這胸膛裡藏著一隻斑斕猛虎，她不能愛人，那就吃人！”

“蕊兒，你說的話我越來越不懂了，直接點吧，怎麼才能幫我這個忙？”辛南安強行讓手離開了蕊兒的胸膛。

“不懂就不懂吧。”蕊兒臉上還是掛著笑，轉而話鋒就一轉說：“李二八這個人我是認識的，我可以幫你把他約出來，你把聯絡方式留給我等我訊息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