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南安隨著房山上了樓。
樓上有三間屋子,兩間上了鎖,房山領著辛南安推門進了唯一沒上鎖的那間屋子。
這是一間宿舍,裡面放著兩張鐵架子床,應該是給房山這修理鋪員工住的。
“跟著趙挺幾年了,以前沒聽說過你這號人啊!”進屋的辛南安直接就坐到了一張鐵架子床上,一點不客氣的說。
“小爺是錢佬線上的,一直都是風風光光的,來往都是大買賣,不認識我這沒名號的是正常的。”房山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從兜裡掏出一根菸點上,然後將煙盒朝著辛南安遞遞說:“小爺抽一根?”
“算了。”辛南安擺擺手。
房山也沒繼續客氣的意思,將煙收回了兜裡,然後在辛南安對面的床上坐下說:“趙爺昨天把小爺的事都和我交代清楚了,小爺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問我,有什麼想辦的你可讓我辦,我能辦到的都會盡量幫著小爺辦。”
“爽快人。”辛南安聽著這話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突然壓低聲音說:“如果我想讓你幫我走貨呢?”
辛南安這一句很突兀,只是房山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變化。
“小爺說笑了,這個你要和趙爺談。”房山淡淡說。
“如果我不想找他談呢?”辛南安微微一笑,然後將腦袋往房山面前湊了湊說:“你過你有能力將貨帶進滬海的話,我們可以單獨合作一下啊!”
房山的臉色終於略變,似是心動也似心驚。
“一僕不侍二主,小爺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不過最後房山的臉恢復了正常說:“小爺要是這樣搞的話,我只能把話帶給趙爺了!”
“看來你是能把貨帶進滬海的,有錢不賺就有點傻了!”辛南安湊前的腦袋緩緩退回來,然後往床架上一倚說:“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忠心的,趙爺是我朋友,我也沒挖他牆角的意思,剛確實跟你開玩笑,放心吧。”
辛南安這樣明顯就是睜眼說瞎話,不過趙挺也和房山說過辛南安是個邪門的,所以有心理準備的房山也就無所謂辛南安這些有些棒槌的話,只是說:“小爺還是說正事吧。”
“好,那就說正事嘍。”
辛南安聳聳肩,然後臉上的輕佻逐漸消失說:“趙挺和我說你是這滬海的地頭蛇,也是他在滬海的橋頭堡似的人物,大事小情的你都知道,那我向你打聽個人可以麼?”
“那是趙爺在和小爺抬舉我,這滬海這麼樣我肯定不可能樣樣事精的,不過小爺想打聽什麼人,可以先說來聽,我盡力就是。”房山謙著說。
“顧強,以前和方雲生混的。”辛南安說。
姜雲海先前給辛南安說方雲生底下的人手都被陳媛攬了去,當時辛南安沒有接姜雲海的茬,但是這步還是要走下去的,當然要講求方式方法,能不捋著陳媛的邊最好。
以前方雲生管著滬海這攤,對於他手底下的人辛南安自然不可能做到每一個都掌握或者記住,但是方雲生手底下有一個關鍵的人辛南安是知道的,這個人就是顧強。方雲生直接透過他往底下的散家散貨,這個顧強是極重要的一環,可以說只要有人攥住他,就攥住了一條通往底部市場的渠道,陳媛接手方雲生的人手,那必然要對接的就是這個人。
“這個人我知道。”房山直言。
對於這個結果辛南安並不意外,房山是趙挺在滬海的聯絡人,而先前是和給錢佬出貨的辛南安他們有些對頭的意思,肯定要掌握一些彼此的情況的。
“他現在在哪?”辛南安緊接著問。
“他以前住在城西,但是據我所知現在已經不在那邊了,小爺你消失的那段時間,方雲生也跟著消失了一陣,這個本來在下游很活躍的顧強也就老實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據說是搭上了錢佬,所以重新活躍了起來,只是具體蹤跡我這邊倒是不太清楚。”房山說。
“幫我查查這個人,最好找到常住地,如果不行有他時常出沒的地也行,順便幫我看看他上面和誰聯絡,最好把他出貨的客戶也給我弄份名單出來。”辛南安說到這裡頓住,接著面色轉陰說:“最重要的是幫我看他最近有無走貨啊!”
房山聽著辛南安這一連串的話略微愣了愣,然後問:“小爺這樣想做什麼?”
“方雲生的人就是我的人,要做事就只能和我做事,如果不肯的話就只能剝皮嘍!”辛南安敲敲床板。
辛南安是笑著說出這番話的,但是落在房山的耳朵裡卻無端端生出一股寒意來。
房山審慎的看了一眼辛南安:“我會叫人幫小爺查,如果查到什麼會第一時間通知小爺。”
“那就多謝了。”辛南安敷衍的拱了拱手,然後繼續說:“這是第一個事,還有一個事問你,你知不知道何潤髮這個人?”
“何潤髮?”房山聽到這個名字挑了挑眉,接著說:“倒是聽說過,就是不知道和小爺說的是不是一個人。”
“旗下有一家電子商務公司,叫安婷電子商務,一子一女,兒子叫何少安,女兒叫何青婷。”辛南安一點點報出何潤髮的基本資訊,最後說:“當然這些都是表面上的玩意兒,最主要的是他應該和我們是做一樣生意的!”
“那就是了。”房山終於肯定的點點頭,接著說:“小爺知道的這麼詳細,難道是調查過這個人了,據我所知這個人低調的很,如果不是小爺說出來,我先前雖然聽說,但也不是很肯定這個人和我們是幹一樣生意的,不過他和我們應該不是一個路數的,不知道小爺為何找他?”
“看看是不是錢佬的線,是就斬斷。”辛南安說著莞爾一笑:“當然不是也斬斷,我既然挪騰到滬海,那就少一家是一家,錢不需要那麼多人去賺!”
房山一凜,瞳孔裡瞧著辛南安的樣子更警惕了。
“這個人我倒真沒什麼資訊可以提供給小爺你的,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人,這個人應該能知道一些東西。”房山說。
“誰啊?”辛南安問。
“叫何新一,綽號地鼠子,這個人好像和何潤髮有些遠方親戚關係,先前是在何潤髮那裡做事,後來不做了,據說是爛賭的原因。”房山緩緩出口。
“這個人在哪?”辛南安說。
“我得找人幫小爺問。”房山一笑。
辛南安聞言不再廢話,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人民幣甩給房山。
“我電話寫在這上面了,有訊息打電話給我!”
這句落地,辛南安直接轉身出屋,沒有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