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神還是眷顧我的,他們第二天也沒有回來,我度過了一個無比閒適的週末。以至於週一到來的時候,我對這個週末分外不捨。
我背起書包走下樓,走到一樓時,發現季揚帆居然在樓下。他一邊看著手機,旁邊停著他的腳踏車,他沒注意到我,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猶豫。
莫非他在等我?
“季揚帆?”我試著叫了他一聲。季揚帆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嚇我一跳......早啊早啊。”他忙不迭打著招呼,“本來還想給你發微信來著。”
所以剛剛是在想要不要給我發訊息?
我想了想,還是把這個問題放回肚子裡,“那......一起走吧。”
一中和三中有一小段路是相通的,不過,也只有一小段。
我和季揚帆並排走在路上,晨間的風徐徐吹來,吹開他額前的頭髮。遠方的陽光透過雲層散射開來,籠罩著這片大地。我特別這樣的光線。後來聽學化學的同學說,這叫丁達爾效應。
很快就走到了一中和三中的分岔路口。我和季揚帆告別,走之前他問我:“我......明天還能來找你嗎?”
我沒回頭看他,只是對著空氣點了點頭。一邊朝著三中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嘴角開始慢慢上揚,然後開始捂嘴小聲地笑,像一隻得逞的小狐狸。
我來到教室,剛一坐下就有同學來問我,“聽說你們藝術節拿了第一名?”
訊息這麼靈通啊……我心想。表面上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儘量壓住自己的嘴角。
“這麼牛!!”周圍同學驚訝道,剛想進一步問下去,前排同學裝腔清了清嗓子,大家馬上心領神會,這個意思通常是:班主任要來了。於是大家紛紛回到自己位置上,補作業的同學也趕緊收起作業,或者放到課桌底下抓緊補上幾筆。
我也拿出政治課本,但心卻不能馬上收回來,對著課本有口無心地念著,念著念著嘴巴不動了,開始慢慢回憶週五的細節。
還有季揚帆送我的美樂蒂。說起來,我回到家還特地找了個透明的盒子把她放了進去,又把她擺在書桌檯燈旁邊,寫作業寫累了的時候,一抬頭總能看到她。
我思緒開始漸漸飄遠,在這個早自習。如果班主任下來轉幾圈,一定能發現我的書就沒翻頁過。
回神的時候,下課鈴已經叮鈴鈴響了好久了。我後知後覺地放下原本立著的政治書。
這時又傳來張曉瞳給我的紙條:“真的很厲害!雖然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們能拿第一!(o^^o)”
末尾的顏文字好可愛,我看著字條,嘴角忍不住上揚,抬頭髮現張曉瞳果然在看著我,發現對視了之後,她靦腆地笑了一下,耳根紅紅的。
我心中頓時充滿了一種名為幸福的情緒。女孩真好哇女孩真好哇女孩真好哇……內心化為一臺復讀機。
一整個白天我都過的很快活。中午趴在桌子上午睡的時候嘴角都帶著笑。
以至於下午快要到放學的時候,我是真的很不想回家。
正當我在最後一節自習課上為回家而傷春悲秋的時候,旁邊又偷偷傳來紙條,鄰座的同學已經培養出了傳紙條的秘技,能準確抓住老師背過身寫板書的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地投到我桌上。我看著紙條,想著,這應該是張曉瞳傳來的吧。
一開啟,果然是張曉瞳熟悉的筆跡。“下午放學能請你吃飯嗎?其實今天是我生日。^^”她還是那麼愛顏文字。
神來之筆!正好解決了我此刻的燃眉之急!顧不得心中這些詞語用的是否正確,我提筆馬上回復:“當然可以啊!放學後一起去!!”我火速寫完並折起來,交給鄰座同學。
一到下課我就直奔張曉瞳的座位,“一起走吧!”我對她說。
我們來到了一家甜品店,甜品店這時倒是沒有什麼人。我點了一份提拉米蘇和一份榴蓮千層。付錢的時候,我按住張曉瞳要付錢的手,“怎麼能讓壽星付錢呢。”隨後掏出手機掃碼付了款。
我們端著蛋糕坐下,“主要是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生日……所以沒準備禮物……”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一邊吃了口榴蓮千層。“不過現在我記住了。到時一定把我的這份禮物補上。”
“沒關係沒關係的!其實……我不是很在乎禮物什麼的!你能來陪我過生日我就很高興了!”張曉瞳忙揮手,臉漲得通紅。
她越這麼說,我就越覺得,之後一定要補個禮物給她。
我又吃了口面前的小蛋糕。叉子叉下去的瞬間,張曉瞳說,“我是覺得……我已經把你當做朋友了,所以才想著……”她沒有說完,脖子處也染上了淺淺的紅。
我看著她,心裡泛起一點溫柔。
我向店家要來了火柴和蠟燭,插在提拉米蘇上,一邊拍手,一邊輕輕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對所有的煩惱說拜拜……對所有的快樂說嗨嗨……”我唱著生日歌,突然發現對面的張曉瞳眼角帶了點淚花,即使是被鏡片擋著。儘管如此,她還是把笑容綻到了最大。彷彿是在透過笑容告訴我,她此刻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我唱完生日歌,對張曉瞳說,“許個願吧!”
張曉瞳微笑著,點了點頭,又低頭極快地抹了下眼睛,隨後閉上眼,面對著微微跳動的燭火。我不知道她許了什麼願,只看到她吹滅蠟燭時,衝我俏皮地笑了一下。
在回家的路上,我們並肩走著,快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張曉瞳突然轉頭,麻花辮在空中劃出飛揚的弧線。
她對我說,“你知道嗎?其實你是我今天請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人。”
她走上前,輕輕地抱了我一下。我稍微愣了一下,下一秒又抬手,抱了回去。
鬆開懷抱的時候我們都心照不宣,以後,我倆就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