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姐姐，你再給我講講別的。”相里霜一手吃著烤雞，一手給面前的空碗盛湯，一臉期待的看著啟月。

方才啟月去尋些獵物的時候便發現裡泉水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小屋，索性別把人都喚來把這小屋給佔領了。雖說小屋破爛了些，但廚具卻是齊全得很，稍微清洗一下便能使用。幾人終於吃上了一頓像樣的。

啟月歪頭笑了笑，道：“你還想聽什麼？”

“唔……”相里霜認真思考了一會兒，“你除了人界，還去過其他界嗎？”

“沒有。”啟月搖了搖頭，“妖界的通道只與人界常年連通，去鬼界需要一些媒介，魔界的話，開不開門全憑魔尊高興……”

她活了這麼七百來年，不過也就聽說魔界通道開了那麼三四次而已，也不知是迎了些什麼人去做客。

相里霜打斷啟月，小聲問道：“魔都那麼任性嗎？”

啟月笑了笑，不答，繼續道：“仙界和神界，更是不能輕易抵達，不過相比於神界，仙界也不是那般遙不可及。”

“那如何去仙界？”流風來了興趣。

“修仙。”

人界有些痴迷修仙的人，聽聞他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後來還創辦了什麼門派來的。不過正經飛昇的還沒聽說過幾個就是了，想來這些個門派，也不是什麼正經修仙的，許是些斂財謀權之人的行騙之道，若不然，人要修仙應當也沒那麼難才是。

“啊？”流風面露難色的撓了撓頭，“這還不算遙不可及啊？”

見狀，啟月面上笑笑道：“相比去其他界，也算是有門路可走吧。”

聞言，流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那你同我細細講講都什麼人能修仙？怎麼修？”

“喲，”相里霜瞟了流風一眼，“還說我貪心，你小子野心也不小啊？”真是看不出來面前這個一臉溫潤如玉與世無爭的人竟還想修仙？不過回想起流風那和外表非常違和的碎嘴子性格，倒是也沒什麼奇怪的了。

“……我就好奇，好奇怎麼了？還不能問問嗎？”說完流風偷偷“嘁”了一聲。

“好了好了。”季修笑著將兩人給打斷了，別一會兒又讓他倆拌起嘴來。

見狀，啟月也趕緊轉移二人的注意力道：“這仙嘛~”啟月不著痕跡的看了阿鬱一眼，“人和妖都修得，什麼人都修得，又什麼人都修不得。修道前須了塵事，世間少有人能了得。”

“妖竟也能修仙嗎？”相里霜歪頭看著啟月，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啟月點點頭，道：“妖類修仙，非刻意求之，或偶遇機緣，或秉性純良，亦或道行出類拔萃……自有機會得道。”

“得道後便能去仙界嗎？”相里霜又問。

啟月搖搖頭，道：“妖界之妖，得到後多直升仙界，但人界之妖嘛，若非偶遇機緣或道行高深，皆須走小仙之道。”

“小仙之道是什麼？”季修也來了興趣。

“小仙，又稱為地仙。人界之妖渡劫後便升為小仙，尚不能去往仙界，須在人界繼續修行，掌人界分寸土地，管轄內平安。”

雖說修仙可取，但修仙也不易。並不是每個修仙之人都能夠得了機緣一次便得道飛昇的，對於人族和人界的妖來說，更多的是先謀一個小仙之名，而後再以地仙之身勤加修煉，待仙界缺位時爭一個入得仙界的機會。

“哦！是‘歲歲’！”相里霜恍然大悟。

聞言，啟月疑惑的看著相里霜，便聽相里炎道：“是我們寨子供奉的小神，阿霜管它叫‘歲歲’，每年參拜，求個風調雨順。”

啟月“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朝相里霜道：“你也不怕守護神怪罪。”

“它既然是守護神，那便不會這麼小氣嘛。你不知道，‘歲歲’可可愛了，等回了寨子我便帶你去看！”相里霜眼睛閃著亮光。

“哈哈哈，好~”

“哎哎，那人得道後也須修小仙嗎？”流風將話題又轉了回來，朝啟月追問著。

啟月思考了片刻，沉吟道：“人嘛……近百年也未曾聽說人界有飛昇的，許是都修了小仙之道吧。”

“那還是很難嘛……”流風耷拉了個腦袋，驚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你為什麼對仙界那麼感興趣？”相里霜看著面前這個垂頭喪氣的小子，一臉疑惑，仙有什麼好的？傳說講仙人們都是些規規矩矩的，說話做事皆需按仙規，那有什麼意思的，看他們蠻地子民多自在。

流風不答，過了一會兒便聽流風小聲嘀咕道：“我喝什麼酒都不過兩杯，不知仙界的瓊漿玉露是不是不醉人。”

這話聽得眾人一愣。

啟月忽地回憶起來先前流風不過沾了些酒氣便醉暈過去的事，不由得大笑出生，笑了一會兒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眾人道：“前些日子還在我那屋的時候，本想和他喝一杯來著，結果這小子，被酒氣燻了幾下便醉暈過去了，真是……一醉方休且滴酒不沾。”說完啟月往肚子摸了摸，似乎是笑得累了。

見著啟月的模樣又聽了啟月的話，幾人都隨著她笑了起來。

“哈哈哈這可當真厲害啊，蠻地十歲小兒也喝得二杯了。”相里霜笑得毫不客氣。

“嗐，都別笑啦！”流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見幾人不收，便換了個話題朝啟月問道：“那渡劫是怎樣的，是歷練嗎？”

啟月笑得快收得也快，聞言便數著手指一臉嚴肅的回答道：“渡劫啊，便是那滾滾天雷都往身上劈，一道毀身，一道修心，一道堅志，一道……”

“停停停！”流風急忙擺了擺手，“聽得我骨頭都疼了，這得劈多少道啊？”

“七道、十一道……或者更多，都是可能的。”

這天雷一劈，那人不得皮開肉綻了去，竟還要劈那麼多道，不碎成渣滓也該成殘廢了吧。眾人都惡寒般的抱臂搓了搓，驚雷難得開口道：“會死。”

“嗯……”啟月將手指在下巴輕點著思考片刻後，點頭道，“確實會死，成了昇仙，不成……墜魔、墮鬼道，灰飛煙滅，都有可能的。”

這話雖說得風輕雲淡，但阿鬱聽了卻心底一沉。流風瞧見了便將面前這黑衣小娃娃攬到懷裡，輕聲道：“別怕別怕，你年紀尚小，就算要修仙渡劫，那也得幾十年光景呢。”

說著，將阿鬱轉過身來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況且，我們阿鬱這般天真純良，即便是渡劫，那肯定也是直接飛昇仙界的！”

阿鬱用力點了點頭。

“哈哈，你們二人真是可愛，你把阿鬱討去養吧，我願意的。”啟月撐著下巴看著面前這一大一小的黑衣人。

“欸？你聽聽，你姐姐不要你了，現在可以喊我哥哥了吧？”

“……”

沉默片刻後，便聽阿鬱小聲道：“阿風。”

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