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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凌空出世,劍心淨明。

酒樓門口,兩派掌門均是在牌匾之下觀戰。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姜牧早就放下了掌門的架子,正端著碗飯看著兩人從房頂纏鬥至地上,又從地上打到房頂。

沖虛依舊是一言不發,只是冷眼看著兩人打鬥。

姜牧也懶得自討無趣,享受著武道宗師的陣陣驚懼,滋補天魔血脈。

同時又扒了口飯,吃了塊雞肉。

“這鄉野農家的雞肉就是香,待會還得讓弟子去問問廚房是如何做的。”

姜牧心道,這一路風雨兼程,好幾日都沒吃上個好飯。

不遠處林平之又是躲過向武的致命一劍。

眾人此刻也看出來,雖然林平之一直落於下風,但向武卻一時無法將其擊敗。

“你說這武當的道士是不是一直讓著林平之這小子?”

“你這麼一說,確實如此!”

“林平之這小子真是不識好歹,前輩處處忍讓於他,他卻是一直不肯罷休!”

一時間眾說紛紜,眾人更是聚精會神,絲毫沒有人在意嶽不群這個當掌門的。

華山派眾弟子此刻也是神色緊張,不過相較之前已是放鬆了不少。

“師姐,林師弟當真是厲害!居然能堅持這麼久!”

“這招有鳳來儀真是使得漂亮!”

只是論劍,並非生死搏鬥。

在裙襬上擦了擦手心裡的汗,嶽靈珊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眼見爹爹正在門口一口一口吃著飯,嶽靈珊不禁心中嘀咕。

爹當真那麼料事如神嗎?

街對面的房上,林平之又是一劍蒼松迎客,化解了向武帶著十足殺意的一劍。

石以砥焉,化鈍為利。

林平之此刻在太極劍法這等玄妙劍法的磨礪之下,華山劍法變得是愈發精純。

當然,若沒了姜牧的指點,再多一百個林平之都打不過向武。

頭三劍,最為兇險,因為姜牧沒有見過太極劍法,所以並不能推衍。

三劍過後,姜牧便能透過依據太極劍法的出劍規則加以推衍,而後再透過天魔神通告知林平之。

他只需依據姜牧所說出劍,便能化解向武的劍招。

這有些開掛的嫌疑。

但什麼是公平?

姜牧抬頭看向沖虛,吃下了碗中最後一口飯。

他做天魔需要在乎公平麼?

順著沖虛的視線,姜牧又看向了林平之。

“攻你下盤,清風送爽;攻你上身,金玉滿堂”

看著向武出劍的動作,姜牧心中默唸道。

其實也沒那麼簡單,若是林平之對他有任何一絲的不信任,他便會成為劍下亡魂。

接下來,林平之又是使出了一劍清風送爽,打斷了向武的連綿劍法。

此刻酒樓內眾人已然安靜了下來,均是被二人激烈的混戰所折服。

時不時還會有人發出驚歎之聲。

今日一戰,若是能拼得個平手,必定會震驚武林。

林平之已從狼狽防守,轉為防守兼具進攻,時不時祭出一劍,以圖以傷換傷。

這孩子真是心狠,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

感受著林平之心中的戾氣,姜牧不禁有些感慨。

看來今日一戰過後,林平之下一回便是問劍青城派了。

一炷香的功夫已過。

兩人的內力相距甚遠,向武的被氣的面色有些發青。

體力漸漸不支,林平之卻是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姜牧會告訴他該出什麼招,但是這只是提前了那麼幾秒。

向武從一開始便動了殺心,故而遊離於生死之間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習武之人一來煉體,而後才是煉氣。

向武雖然是中年模樣,其實與嶽不群的年紀差不了多少。

他華山劍法使得再精妙,體力上終是不如向武太多。

如果不擇手段,向武便能單憑內力將他殺了,他連劍都出不了。

姜牧當然知道這點。

所以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

沖虛同樣如此,他雖然驚懼於林平之華山劍法使得如有神助,但還是明白林平之終究是勝不過向武的,向武取勝,只是時間長短問題。

兩個人都在等。

在劍招的交錯之間,刺耳的劍鳴聲在空氣中迴盪,彷彿天地間唯有這激烈的碰撞才能打破沉寂。兩人劍鋒交織,閃爍著寒光。

他們的身影快速穿梭於平地之上,如疾風般掠過。

陽光被濃雲籠罩,陰霾的色彩彌散在蒼穹之上,使得天地間的氛圍變得沉重起來。

風開始呼嘯而起,狂怒地吹拂著樹葉,攪動著周圍的塵土。

劍鋒相交,火花四濺。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兩股狂風相撞,迸發出無數火星,如繁星閃耀在黑暗的天幕之上。明亮的火花映照在兩人的臉上。

觀戰的眾人心跳急促,屏住了呼吸。周圍的環境彷彿為這場生死之戰而變得靜謐,只有劍與劍的交擊聲和風的呼嘯聲不斷迴盪在耳畔。樹木在狂風中搖曳,發出低沉的響聲。

兩人舞動著手中的利刃,劃破了空氣,劃出了無數鋒芒,彷彿劍的靈魂也隨著劍招的施展而躍動。血液在他們體內沸騰,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

整個戰場彷彿沉浸在一片激烈的氛圍之中,每一個觀戰的人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緊張。他們的眼神緊盯著那兩道身影,彷彿恐怕他們稍有分神,就會錯過那剎那間絕妙的劍招,錯過決定勝負的一瞬。

眾人心中的緊張與焦慮如潮水般湧動,彷彿能聽到內心的跳動聲在耳畔迴響。

不知為何,他們心中竟然隱隱有些希望華山派能勝過武當了。

然而呼吸之間,林平之卻是在被向武連逼著倒退了數步。向武又是一劍橫掃而出,林平之急忙橫劍在胸。

嘡的一聲,勢大力沉的一劍擊打在劍身之上。

林平之連人帶劍,被打飛出了三丈開外。

眾人的心均是提到了嗓子眼,嶽靈珊也是欲要又捏緊了粉拳,內心祈求林平之寧願認輸也好,別被傷了性命。

若是爹爹要責罰,那便連她一起責罰好了。

所幸,林平之依然牢牢地握著劍柄,單腿跪地,以劍鑄地。

青年滿身塵土,衣衫襤褸。

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林平之就要強撐著起身。

見此情此景,眾人皆為之動容,起身為林平之鼓起勁來。

“好樣的!大爺我沒看錯你小子!”

“老弟,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這小白臉就是不孬!”

“這道士仗著自己年長,欺負一個小輩,好不要臉!”

對於眾人的所言,向武充耳不聞,絲毫不給林平之喘息的機會。

他提著劍繼續向著林平之刺去。

眨眼間,向武已至林平之身前,林平之也已強撐著起身。

握劍之手正微微顫抖,只是苦苦支撐,卻沒有反抗之力。

······

凌空出世,劍心淨明。

從向武揮出那一劍時,姜牧便開始口中輕念著聽雪劍訣的最後一句。

這麼一路走來,經歷過笑傲這方世界的萬水千山,他才想明白了何為出世,何為入世。

上一世,他為道士,是為世俗之事而入世。

這一世,他為天魔,是為心中道義而出世。

故而聽雪劍法,便是出世再入世,此刻講求的便是一個出其不意。

誰也沒看清,林平之最後一劍是怎麼出手的。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撲哧一聲,鮮血就要灑落大地。

卻不想此刻一聲佛門獅子吼傳來,振聾發聵。

“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