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炎龍聖果其中蘊含的火屬效能量狂暴無比。”
“以你現在的修為直接吞服,無異於引火燒身,輕則經脈盡毀,重則爆體而亡。”
“不過,有為師在,自然無礙。”
他從搖椅上站起身,走到陳媧面前。
“為師幫你護法,引導藥力,助你開闢氣海,凝聚靈力。”
陳媧聞言,心中大定,重重地點了點頭。
“有勞師傅。”
“盤膝坐下,凝神靜氣。”
李由吩咐道。
陳媧依言在竹屋前的空地上坐好,將炎龍聖果捧在胸前,緩緩閉上了雙眼。
李由走到她身後,伸出右手,虛按在她的背心之上。
一股溫和醇厚的靈力,如同涓涓細流,從他的掌心渡入陳媧體內,瞬間遊走於四肢百骸,為她脆弱的經脈覆上了一層堅韌的保護。
“吞下它。”
李由的聲音彷彿直接在陳媧的腦海中響起。
陳媧沒有絲毫猶豫,張口將那枚赤紅色的果實吞入腹中。
轟!
一股難以想象的恐怖熱浪,瞬間在她的腹中炸開。
那股能量狂暴、熾熱、充滿了毀滅的氣息,像一頭甦醒的遠古兇獸,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要將她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陳媧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白皙的額頭上瞬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俏臉因痛苦而變得煞白。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一股清涼而強大的力量從後心傳來。
那是李由的靈力。
它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精準地籠罩住那股狂暴的火屬效能量,又像一位技藝高超的馴獸師,用溫柔而堅定的手段,開始馴服這頭兇猛的野獸。
李由雙目微閉,神情專注。
煉化炎龍聖果對他而言並非難事,難的是要將這股力量完美地控制住,不能浪費一絲一毫,還要確保陳媧的經脈不受到任何損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陳媧體內的劇痛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熱的舒適感。
狂暴的能量被馴服,化作精純無比的靈力洪流,在李由的引導下,開始衝擊她體內那片混沌未開的區域——氣海。
不知過了多久。
陳媧只覺得體內傳來一聲清脆的嗡鳴。
彷彿有什麼壁壘被打破了。
緊接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感覺,從丹田氣海之處升騰而起,瞬間傳遍全身。
她猛地睜開雙眼。
兩道寸許長的赤色精芒,從她眼眸中一閃而逝。
周圍的天地,在她的感知中變得截然不同。
她能清晰地“看”到空氣中游離的各色光點,能感受到山風拂過草葉的律動,能聽到遠處蟲豸爬行的細微聲響。
“師傅,我……”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自己的手掌,輕輕一握。
空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爆鳴。
“我終於突破肉身境,進入靈力境了!”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激動與狂喜。
“我感覺我自己現在好強。”
這種脫胎換骨的感覺,讓她迫切地想要驗證自己的力量。
她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山林。
下一刻,她身形一動,整個人如同一道離弦之箭,瞬間衝了出去。
她對著一顆需要兩人合抱的參天大樹,遙遙轟出了一拳。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只有一團赤紅色的靈力光球,從她的拳鋒上脫手而出,悄無聲息地印在了樹幹上。
轟隆!
一聲巨響。
那棵古樹,連同它周圍的幾棵小樹,瞬間被一股沛然巨力炸成了漫天木屑。
狂暴的氣浪向四周擴散,捲起無數落葉。
陳媧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看那片突兀出現的空地,眼中滿是震撼。
她似乎還沒過癮,轉身又對著另一片林子接連轟出數拳。
轟!轟!轟!
山林間迴盪著沉悶的巨響,一棵又一棵的大樹應聲而倒,化為齏粉。
直到她體內的靈力消耗了小半,那股初獲力量的興奮勁才稍稍平復。
她氣喘吁吁地停下來,轉身看向竹屋的方向。
李由依舊懶洋洋地躺在那張搖椅上,輕輕晃動著,彷彿剛才那番動靜只是微風拂過。
陳媧跑了回去,帶著一臉的興奮與期待,像個考了一百分等待家長誇獎的孩子。
“師傅,我現在強不強?”
李由眼皮都未抬一下,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強。”
得到肯定的答覆,陳媧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決定去林子裡走走,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身體的變化。
剛走進那片被她弄得狼藉的林子,她就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吱吱”聲。
聲音是從一棵斷裂的樹根下傳來的。
她好奇地走過去,撥開一些碎木,看到了一隻渾身棕色的小傢伙。
那是一隻手掌大小的松鼠,一條後腿被木茬劃破,滲著血,正蜷縮在角落裡,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驚恐地望著她,身體瑟瑟發抖。
看著這個脆弱的小生命,陳媧剛剛因力量暴漲而有些膨脹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小松鼠捧了起來。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她急匆匆地跑回竹屋。
“師傅!師傅,快救救它!”
她將捧在手心的小松鼠遞到李由面前。
李由掀開眼皮,瞥了一眼那隻毛髮凌亂、沾著血汙的小東西,眉頭微微一皺:“這醜啦吧唧的,就不救了。”
陳媧愣住了:“師傅,你這什麼審美?它多可愛啊!”
她看著小松鼠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心都快化了。
李由用下巴指了指屋簷下的一個角落。
“那才漂亮。”
陳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隻通體墨綠,背上還長著幾撮青苔的烏龜,正慢吞吞地啃著一片菜葉。
那隻烏龜動作遲緩,眼神呆滯,毫無靈氣可言。
“這烏龜太醜了。”
陳媧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那隻正在啃菜葉的烏龜動作一頓。
它緩緩地轉過頭,一雙綠豆小眼死死地盯著陳媧。
噗!
一道細小的水箭,精準地從烏龜嘴裡噴出,不偏不倚地射在了陳媧的臉頰上。
李由在一旁看得直樂:“它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陳媧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將受傷的小松鼠輕輕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後氣勢洶洶地朝著烏龜走了過去。
“你個醜八怪,還敢噴我?”
她一把將烏龜抓了起來。
只聽“嗖”的一聲,烏龜的四肢和腦袋瞬間全部縮回了殼裡,變成了一個光滑的石頭疙瘩。
陳媧捏著龜殼晃了晃,裡面紋絲不動。
她用手指敲了敲。
“好硬。”
她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注意力很快就被這堅硬的龜殼吸引了。
“它是公是母?”
一個念頭從她腦海中冒了出來。
“怎麼檢查?”
她將烏龜翻來覆去地檢視,甚至把它底朝天,對著陽光,試圖從那些龜甲的縫隙裡看出點什麼端倪。
李由看著她這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眼角抽了抽。
“你這樣它會害羞的。”
“不會。”陳媧頭也不抬地回答,“它是臭不要臉。”
李由:“……”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搖椅上起身,走到石桌旁。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亮起一抹柔和的白光,輕輕點在小松鼠受傷的後腿上。
那道還在流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轉眼間便完好如初,連一絲疤痕都沒留下。
小松鼠愣了一下,隨即歡快地“吱吱”叫了兩聲,親暱地蹭了蹭李由的手指,然後一溜煙地爬上了陳媧的肩膀,在她耳邊興奮地叫著。
陳媧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回來,她驚喜地看著活蹦亂跳的小松鼠,心裡的那點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師傅,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李由瞥了一眼她肩上的小傢伙,隨口說道。
“就叫小松吧。”
陳媧的眼睛瞬間亮了。
“好名字!”
李由:“……”
他只是懶得想而已。
陳媧逗弄了一會兒小松,又低頭看了看手裡那隻還在裝死的烏龜。
“師傅,這烏龜的名字取了嗎?”
李由搖頭:“沒有。”
陳媧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那我給它取,就叫臭龜。”
李由:“……”
陳媧將龜殼湊到自己面前,對著縮排去的洞口大聲宣佈。
“喂,聽到沒有,你以後就叫臭龜了!”
龜殼裡毫無反應。
夜幕降臨,山風漸涼。
竹屋裡亮起了溫暖的燈火。
飯菜的香氣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很快,一桌豐盛的晚餐就擺好了。
陳媧坐在桌邊,她的左邊肩膀上,小松蹲在那裡,抱著一顆堅果啃得正香。
李由坐在她對面,腳邊,臭龜正伸長了脖子,努力地啃著一片陳媧丟給它的菜葉。
一頓飯,就在這溫馨的氛圍中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