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華冷冷一笑,幾個暗衛迅速出手,解決了小侯爺。
徐天華微微側首,一改往日儒雅的形象,冷冷的說著:“本官受刑部尚書委託,協助調查女屍案,現在懷疑臨安侯陸遠有重大嫌疑,即刻抓捕候審,凡阻撓者,以同黨論處。”
徐天華的聲音很生冷,讓陸遠如墜冰窟。
見張冰等人還不離去,徐天華卻輕微一笑。
“怎麼,張將軍也和女屍案有關嗎?也想一起和我去刑部喝茶?”
似笑非笑的語氣,令張冰毛骨悚然,兩股戰戰。
嚇得張冰連連告罪,急忙帶人離開。
女屍案其實可大可小,但是現在鬧得京都沸沸揚揚,涉及了朝廷的臉面問題,所有涉案人員,哪怕牽扯皇室,也會受到極其嚴重的處罰。
更何況一個侯爺,這件事背後哪怕有個國公爺也頂不住。
就算名單沒有他,也無非是徐天華寫幾個字的事。
刑部就是他的後花園,即便是證物都是可以隨便改動的。
女屍案一方面是他用來幹掉譽王身邊心腹的手段,更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蘇省拖延時間,那件案子,才是真正能讓他更進一步的階梯。
看著名單上那一連串的名字。
徐天華露出一絲冷笑,旁邊的刑部尚書更是戰戰兢兢。
這時候,譽王來到了刑部。
“臣等參見譽王殿下。”
“兩位大人免禮。”
“不知殿下來到刑部,有何貴幹?”姜天明率先發問道,他清楚三人定位,所以率先問道。
“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聽說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女屍案刑部有了重大突破。所以繞道過來,特意看看你們的進展。”譽王平靜的說道,看似平靜的面容下,眼神卻有些慌亂,被徐天華敏銳的捕捉到了。
“這個還請殿下放心,我們已經拿到了本案的關鍵性證據。當年那所宅子的主人有一個管家,他當年為了記事方便,特意將所有參會人員的名單記錄下來,並且把每一個人的愛好和特殊習慣也標記了出來。我們抓他的時候,他正要逃跑,扛不住兩輪刑就全部交代了。”姜天明系統性的回答道,反正早晚公佈案情,此刻說出來也無妨。
“原來如此,刑部如此迅捷就告破了此等懸案,姜大人統轄有方啊,待父皇痊癒後,我定上奏父皇,讓他好好的賞賜予你。”譽王仍舊平靜的說,但是眼神一直看著徐天華,彷彿有要事相商。
“徐師傅也關心這件案子嗎?竟然沒有待在吏部辦公。”
“哦,此等大案牽動官場人心,我受刑部尚書的邀請,特來參謀參謀,畢竟我以前主政浙省的時候,也破過不少懸案和疑案。”徐天華客氣的說著,臉上甚至沒有一點變化。
倒是姜天明有些慌亂,連忙搶著說道:“沒錯,沒錯,下官正在向徐尚書討教辦案心得。”
譽王對他們倆說的話,那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他倆剛剛肯定又是在合計利用名單排除異己。
譽王也不揭穿,略微回了回頭,便輕聲說道:“姜大人,我的馬車上有上好的極品燕窩帶來給你品鑑品鑑,剛剛過來的時候忘記拿了,不知道你可否屈尊去幫我拿一下。”
作為官場老油條,姜天明哪裡不知道,這只是譽王想和徐天華私聊的藉口,但他還是識趣的離開了。
不管如何,姜天明表面上得過得去,連忙說道:“樂意至極,承蒙玉王殿下關照,還能帶來如此美味的人間極品,下官又怎敢拒絕?”
很快,刑部內只剩下譽王和徐天華兩人。
譽王一改之前的風輕雲淡,臉色急切的說道:“師傅,怎麼樣才能放過詹事府詹事和大理寺卿?有什麼條件,我們可以談。”
徐天華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說道:“殿下說笑了,難道殿下真的不知道他們的罪行?大理寺少卿還好說,劉振國可是搞出了不少人命。”
譽王十分糾結,他在那天就知道劉振國不是個好東西。
可是劉振國畢竟是他手下為數不多的朝臣,如果不保他,那麼其他剛剛歸順他的朝臣,恐怕馬上會改換門庭。
那麼即使他將來榮登至尊寶座,他的權勢恐怕不會比歷史上的秦二世強多少。
突然,譽王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臉色自信的允諾道:“如果師傅能放劉振國一馬,我可以幫你把徐振拉下馬。師傅你要知道,就算他弟弟在這件事中犯了事,恐怕你也無法動搖他的宰相之位。但是如果師傅能放劉振國一馬,我有辦法讓他丟官棄職。”
“殿下,微臣以前記得教過你啊,不要著急把自己的底牌打出來,這樣在談判的時候可不利呀。你拿這個把柄能救一個劉振國,那其他人怎麼辦?尤其是大理寺卿,他的地位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詹事府詹事比得上的。”徐天華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說道。
“你放肆!”譽王氣急敗壞的說道。
徐天華盯著譽王,突然話鋒一轉的說道:“殿下,聽說徐振有意向你靠攏,並且拿工部尚書的位置作為投名狀,你這麼做不怕他寒心?”
譽王心下一顫,這麼機密的事情他都知道,身邊還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人。
徐振之前回去思考,最後又結合了當今朝內外現狀,以及陛下龍體安康問題。
經過了無數番思考,第二日便和徐天華交換了利益,徐天華稍微一推一詐,便大概知曉事情的經過。
譽王和徐天華交談了足足一個時辰,最後一臉陰沉的離開。
劉振國被當做棄子拋棄,換來大理寺卿外加大理寺少卿的投靠。
這場持續一月之久的京都女屍案暫時告一段,而名單裡的魏王被徐天華不著痕跡的劃掉了。
畢竟魏王比較懂事,拿八十萬兩白銀外加錦衣衛副指揮使,禁軍副統領,御林軍副統領的位置保自己一命。
沒想到平時低調的魏王勢力如此龐大,要不是這次被他揪住了辮子,恐怕又是一個勁敵。
魏王識趣的離開了京都這個是非之地,前往了他的封地杭府。
徐天華知道他肯定不會甘心,說不定就是回封地準備造反。
但是這些都暫時威脅不到徐天華,即便魏王隱藏的極深,拉起一支數萬人的隊伍造反。
以徐天華目前的勢力而言,剿滅他不過彈指之間。
重點是杭府在浙省,裡面的風吹草動,完全避不開徐天華的耳目。
所以他暫時放過了魏王,把主要精力用在了蘇省那件事上。
當然,女屍案把徐振的弟弟徐國良送進了天牢。
徐振上躥下跳,讓了無數利益,才讓徐國良免遭一死。
蘇省,金陵府。
一位老人正在給幾位京都的客人講述金陵往事,最駭人聽聞的是繁花似錦的金陵府在五年前發生的一起搶劫案。
金陵東關村民房發生命案,一名女子被強姦殺害,路過的民房杜天一聽到呼救聲,進入民房後發現被害女子衣衫不整且失去了心跳,呼格不假思索立即報了案。
出人意料的是,金陵府衙役沒有對真兇進行偵查,反而在對杜天一盤問完就直接將其關押,在時任蘇浙總督徐振的指示下,直接認定杜天一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並進行了逮捕。
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情況下,金陵府直接認定杜天一就是兇手,當地公堂在沒有充足證據證明的情況下,便直接判處杜天一斬立決。
從案發到判決,時間僅用了三十二天,破案速度和效率駭人聽聞。
而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徐天華透過琅琊閣得知,當時杜天一被抓時身上所穿的大衣並不是他本人的,而是當地一個赫赫有名的青幫老大的。
這個青幫老大是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手裡光酒樓,青樓就好幾座。
根據琅琊閣線報的進一步挖深,他們抓捕了這個青幫老大的一個發小,也就是遠大賭場的老闆張東亮。
琅琊閣透過一些非正式手段,從張東亮的口中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那個青幫老大王宏遠,之前在東關村殺過人,就是現在身上還揹著十幾條人命。
透過這些線索,按圖索驥。
當年的東關村姦殺案,極有可能是徐振誤判。
得到這個訊息後,徐天華動用手裡所有能動用的暗中勢力,終於得到了這個案件的真相。
之前一直用女屍案拖延時間,就是為了從王宏遠那裡進行突破。
他還把當年抓捕杜天一的衙役,也就是現在的金陵府總捕頭也控制起來。
當年他們將杜天一屈打成招的事情,也逐漸浮出水面。
這些證據,加上證人,還不足以動搖一個宰相的地位。
但隨後他又瞭解到一件更勁爆的事情,當年杜天一的女兒嫁給瞭如今的鎮國公。
如果把這些證據交給他女兒,想必以鎮國公的為人,不把這件事弄個底朝天,就不是那個打個九淵抱頭鼠竄的鐵血將軍了。
鎮國公再加上徐天華,想必就算是陛下醒過來,想要保一保徐振都做不到。
人必須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買單。見義勇為反被汙衊為殺人兇手,連家人都忍受不了閒言碎語的攻擊而紛紛搬家。
他的父母得知這件事後,哭的撕心裂肺,怎麼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幹出這種事。
他們也曾多次向金陵府申訴,希望能夠翻案。
但這案子畢竟是新來的蘇浙總督徐振親自督辦的案子,也是他立威的案子,金陵府又怎麼敢造次。
畢竟蘇省除了徐天華的人以外,誰敢不給兩省總督一個面子。
雖然後來鬥法的時候,徐振慘敗。
但即使那樣拿捏一個知府,還是輕而易舉的。
有些事情就是那麼無奈,有些人為了政績、功績。就不把人命當命看,畢竟他們高高在上,他們手握權力。
當年參與這個案子的人員均已高升,如果這個案子被翻,他們的命運恐怕不會比徐振好的哪裡去。
但是當他們對一個普通百姓嚴刑逼供的時候,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這個任他們揉捏的螻蟻,竟然會成為他們以後葬命的導火索。
所以說人在做,天在看,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有些事情不要做的那麼趕盡殺絕,誰知道以後會不會也有這麼一天。
徐天華看著這滿滿一沓又一沓的證據,讓琅琊閣的人設法讓鎮國公夫人知道。
這次他將以軍方為刀,砍向徐振。
當然,他也準備好好給深宮裡的皇后上上一課。
讓她明白什麼叫有所為,有所不為。
也讓他知道老祖宗那句後宮不得干政,不是擺設。
他已經讓禮部尚書寫了一篇怒斥皇后干政的文章,聯合都察院,御史臺等諸多大臣進諫。
好好給這兒婦道人家一點顏色看看。